”屬下不知。“
李悔淡定地回答,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南宮婉兒不由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輕輕一眼便收回目光,把手搭在軒轅夜冷的輪椅上,暗示着什麼。
”你且下去吧。“
軒轅夜冷擺擺手,知道怎麼問也不會問出什麼了,這人不好對付。
“屬下告退。”
李悔鞠躬告辭,不卑不亢,就像他那個人一樣做事一絲不苟,有禮貌地退了出去。
左耳知道王爺跟王妃應該是有話要說,他也識趣地退了出去,體貼地爲他們關上門,等待在門口,眼神示意暗處的人跟上。
“王爺怎麼看?”
南宮婉兒尋了個位置坐下,視線卻落在被丟棄在一旁的案卷上,這案件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此人不簡單。”
軒轅夜冷幽幽吐出幾個字,他對於能人一向寬容,這也是爲什麼下屬會那麼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原因。惜才,愛才,合理利用手中的資源。不過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剛纔那人並不會爲他所用。
南宮婉兒一愣,沒想到軒轅夜冷也會有贊人的一天,實在是難得。
“是不簡單,而且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記憶,這個人從案件的那天起一直都隱藏在咱們的身邊。”
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不過,南宮家的高壓訓練並不是假的,她的確對很多陌生的東西有印象。即使是因爲什麼原因遺忘了,只要想記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可以根據事物的順序慢慢挑選出來。
軒轅夜冷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你想說什麼?”
他相信這個女人,她的頭腦總是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論調,就好像什麼心理變態等。所以想要聽聽她的意見,看看是不是跟他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你想啊,李悔明明身穿粗布,整個人的氣質卻絕非池中之物,他刻意隱藏有什麼目的?再者,剛剛他說不知道,換做是你會相信他的話麼?”
要是沒看錯的話,南宮婉兒明明從李悔的眼底看出了一絲戲虐的味道,這簡直是不要死地跟她們家王爺挑釁啊。
“恩。”
這點軒轅夜冷贊同,可是:“跟本案件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在這裡就是說一萬遍也抵不過一個最真實的證據。
說到這個南宮婉兒立刻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般癟了,她把頭埋在桌子上,還是想不明白,總是感覺有些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漏掉了。
“收拾收拾,咱們回去了,今晚本王帶你去一個地方。”
軒轅夜冷很是好笑,平時看慣了這個女人狐假虎威,張牙舞爪的樣子,鮮少有看到南宮婉兒如此消極的一面。
“好啊!”
南宮婉兒聽到這個立馬就來精神了,心底美滋滋地想,該不是跟她想的一樣吧?如果是的話,那麼她便把那個秘密告訴他。如果不是,那便算了。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對對方都有所瞭解。只是此時的兩人還不明白這種情愫代表着什麼。
又是沒有收穫的一天,離皇上命令的日子只剩下一天了,真是抓急呀。
而暗衛一天都跟着李悔,可是即使從白天守到了晚上也沒有什麼收穫,李悔從刑部回到家之後,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出來過。
只是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麻利的身影便從房間裡消失了。
尚書府後山的一個烏漆墨黑的山洞裡。
“砰——”
一拳過去,重重的,力道極其強大,黑衣人被打地血絲都出來了。
如果仔細一看的話便可以看得很是清晰,黑衣人便是白天在軒轅夜冷的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的李悔。只見他單手捂住受傷的臉部,嫌棄地吐了一口血,髒!
“爲什麼暴露你的行蹤?”
背對着李悔站着的黑衣人質問道,雙手放在後背,有一種自形成的冷酷。
“呵呵,我自己的事情需要你來多管閒事麼?“
李悔不屑地說,他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夠阻止。
”你說什麼?“
揹着的人忽然轉過頭來,一把抓住李悔的衣襟,鄭重警告道:”需要我提醒你這條命是主人救回來的嗎?“
李悔的笑僵住了,臉黑得跟包黑炭般,他怎麼會忘記,要不是那個人他如今也不會是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一定還會像以前那麼開心,外出累了回家有表妹等着,多麼溫馨啊。
他忽然激動地撥開那人的雙手,放聲大笑道,“我怎麼可能忘記,說起來,還要好好感謝你的主人呢!”
“也是你的主人!”
那人大吼一聲,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主人的不尊敬。
“呵呵,早在表妹自殺的那天便不是了——”
此時的李悔哪裡還有白天的那麼淡定如水,整一個狼狽,他被仇恨佈滿了雙眼,覺得一切都是黑暗的。
活着又沒有什麼意思,倒不是死了一了百了。
那人頓了一下,知道他表妹的死對李悔的確產生了很大的打擊,只是,這並不是破壞主人的事情的藉口。
要不是李悔的話,那些人都可以秘密地長埋底下,根本就不需要曝光於世人的眼裡。
”不管怎麼樣,要是再這樣下去破壞了主人的事情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那人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李悔蔑視地勾了勾脣角,面色猙獰。
南宮婉兒從刑部回來之後就一直放空大腦在睡覺,等待着晚上的到來,她知道小狐狸也有些想家了。決定也給它一個驚喜,當然前提是那個男人會那樣做才行。
”小東西啊,小東西,你可要乖乖地哦。“
南宮婉兒自說自話,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小狐狸的鼻子覺得這樣很好玩。
忽然窗子一陣晃動,很細微的聲音,但是卻躲不過南宮婉兒靈敏的耳朵。
以爲又是殺手之類的,南宮婉兒帥氣地揚起雙手,隱藏在袖口的銀針梨花帶雨般飛了出去。
”嗚嗚嗚——“
一陣嗚咽聲傳來委屈極了,接着便是討伐的聲音,只是身子一直在晃動。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妮子,居然連你的師傅都敢——“
老頑童都快被氣暈了,說好的可愛的小徒弟呢?
”便宜師傅——“
南宮婉兒扔下手中的小狐狸,健步如飛般跑到了老頑童的旁邊,她還想着說要去找便宜師傅討教一下醫術呢,哪裡知道這人便送上門來了。
”哼!“
老頑童很不開心,假裝生氣地坐在椅子旁邊,一副不想要理會南宮婉兒的樣子。
”便宜師傅,別生氣啦,婉兒以爲你是那些刺客嘛。你是不知道,新婚的那天晚上那麼多刺客,你的小徒弟差點命喪黃泉呢。“
此時的南宮婉兒沒有了平日裡的沉穩與嚴肅,整一個孩子在便宜師傅的面前跟在嬤嬤的面前是一樣可以撒嬌的。
果真,老頑童聽到南宮婉兒差點一命嗚呼的消息,整個人都不淡定了。猛地站起來,拍打着桌子:”是誰,是誰敢膽!“
他的人都敢碰是不要命了麼?
南宮婉兒被這溫暖給包圍,眼底都快被淚水浸滿了,怎麼辦幸福來得太容易她有點適應不了呢。
“便宜師傅,沒事啦,沒事啦,你消消氣,生氣對身子不好的。”
“哦。”
老頑童就是老頑童,沒幾句就被南宮婉兒哄好了,不過,便宜師傅這個稱呼,怎麼聽都不順耳。
”老夫是你師傅,不是便宜師傅。“
”就是便宜師傅。“
南宮婉兒就喜歡叫老頑童便宜師傅,試想一下,走在大街上無緣無故救了一個人便成爲了你的師傅,還給了那麼寶貴的醫書給她不是便宜師傅是什麼。
”這樣纔夠獨特啊。“
果真,老頑童想了想感覺也蠻對的,不過,他想張口說些什麼,肚子卻傳來了怪異的聲音。
”咕咕咕咕——“
”呵呵——“
老頑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趕路趕得急還沒來得急吃東西呢。
”婉兒去給你下碗麪吧。“
南宮婉兒明白的,她也沒吃晚飯呢,順道去把自己的晚餐也解決了。
嬤嬤們早就被她打發走了,是以自己一個人豐衣足食也不錯。
讓便宜師傅在房間裡稍等片刻,南宮婉兒便去廚房,就這廚房裡剩下的一些食材做了簡單的麪食。
“來來來,師傅嚐嚐徒兒做的,鮮蝦青菜面。”
南宮婉兒用托盤拿着兩碗麪,一邊招呼,成色看起來蠻誘人的。
老頑童早就垂涎三尺了,他吞了吞口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徒兒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以後老頭子我要天天來蹭飯。”
南宮婉兒一頭黑線,天天,不是開玩笑的吧?
做飯是講究情趣跟心情的,偶爾做一兩頓還可以,要是讓她天天做還真是受不了。
”師傅,怎麼想到來看望徒弟啦?“
”恩——“
老頑童可不好意思講他在谷裡闖禍了,是出來避難的。
南宮婉兒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吹過,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發生。
果不其然,她的第六感還是蠻準的。
而王府的另一端。
”報告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