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安肖益的病房,看着他無力的躺在病牀上,安以諾不屑冷笑,“二叔,您怎麼樣了?”
牀上的人,吃力的睜開眼睛,一看是她,立即面露怒氣,透過氧氣面罩,卻只能艱難的吐出幾字,“是……是你……”
“沒錯,是我。安以諾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對面,對上他憤怒的眸,吃吃一笑,“二叔,躺在這裡的感覺如何啊?呵呵,你也不要怪我嘛,聖安集團這塊到嘴的肥肉,我怎麼捨得再吐出來呢?要怪,只能怪二叔你太小看我,太沉不住氣了。”
安肖益手指着她,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你……你這個賤女人……你別以爲這樣就能得逞,我……我要告訴所有人,你是個冒牌貨,你……”
安以諾誇張的大笑,起身,倏地推倒他,看着他虛弱的倒在牀上,她笑得更張狂了,“二叔,你省省吧,現在,聖安已經完全由我當家了。如果,你能哄得我高興了,念在我叫你一聲二叔的情份上,或許我還能給你留條活路。否則,”她目光陰寒,冰冷懾人,“我會讓你一覺不醒!”
安肖益瞪大雙眼,呼吸登時變得急促,顫手指着她,“你、你、你——我不會讓你爬到我的頭上……你沒有權力動安家一分錢……你這個野種……”
“哦?”安以諾又是嫵媚一笑,目光中劃過一抹狠決。她俯下身子,慢慢擡起手,將他的氧氣面罩摘了下來,霎時,安肖益的臉色由白到紅,張口費勁的呼吸着。由於那顆子彈傷及肺,他必須要靠人工呼吸器呼吸。
“給……給我……”
“二叔,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妹妹的。”她貼着他的耳邊,輕聲說,“聽說,蕭董的老婆已經死了二十幾年了,他夜夜笙歌,體力仍好得驚人呢……呵呵,這個女婿,二叔一定會滿意吧?”
“你——”安肖益死死的瞪住她,一口氣沒提上來,倏地吐出一口鮮血,接着,身子開始劇烈抽搐,兩眼卻仍是瞪着她。安以諾掀脣冷笑,看着他嘴裡的鮮血越涌越多,全身慢慢僵硬……
重新將氧氣罩戴上去,她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門外,響起她驚慌的叫聲,“醫生!醫生!快來啊,醫生——”
牀上的人,睜大雙眼,眸中帶着不甘,遺憾,更多的是憤恨……
……
“藍姐,”小慧急忙進來,面色凝重道,“剛剛收到消息,安肖益死了。”
“死了?”
夏藍的眉頭蹙得緊緊的,安肖益一死,阿南的犯罪性質馬上就變了!她煩躁的站起身,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兩步,“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怎麼突然就死掉了呢?”
“呃,醫院那邊的回答是,手術後感染了併發症。”
“該死!”夏藍咒罵一聲,慢慢沉住氣,這件事連成一線看,不管是阿南的行兇,還是安肖益在術後離奇死亡,最終的受益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安以諾。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把柄存在!
這麼想的話,那安肖益的死,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她蹙了下眉,擡起頭問,“小慧,想辦法弄到在他死亡那段時間的醫院監控。”
“好的。”
突然,夏藍又想起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她來不及細細打算,抓起車鑰匙就走。
來到安頌柏的VIP病房,看到他還安穩的躺在那,夏藍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護對她並不陌生,朝她微微頜首,夏藍小聲問道,“醫生怎麼說的?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醒?”
“醫生說,有可能是腫瘤壓迫神經,造成了暫時性的暈迷。”
夏藍慢慢走近,凝視着他比之前紅潤些的臉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絕症患者。她坐了下來,想了想,還是壓低了聲音照實說,“老先生,我想,有件事您有權瞭解實情。”她頓了頓,才說,“您的兒子……死了。對外雖說是死於槍殺,不過,我卻很懷疑,可惜我不是家屬,無權要求解剖屍體。但是,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他絕不是死於阿南的槍下!”
安頌柏仍沒有反應,直到夏藍離開,在他佈滿皺紋的眼角下,才緩緩溢出一串淚……
見到阿南時,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就消瘦許多。
“現在,還不想說出原因嗎?”夏藍冷靜的發問。
阿南搖了搖頭,完全不想替自己做任何的辯白。手腕還有腳腕處,都被手銬和腳鐐磨得一圈紅腫。
夏藍慢慢點頭,然後站起身,“安肖益死了,你會被正式指控爲殺人犯。就算你打定主意維護她到底,你也給我聽清了,我是不會讓你背這個黑鍋去刑場的!”
說完,轉身就要走。
阿南垂下眸,倏爾開口,“夏藍,你爲什麼從來都不肯放棄我呢?”
她的腳步一頓,側身,面無表情的說,“因爲,我理解那種無助和絕望。”
阿南閉上眼睛,乾裂的脣微微揚起,“你能成爲我的朋友,真好。”
夏藍目光復雜的掠過他,然後果斷離開。
與其傷感,不如抓緊時間想辦法救他。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藍姐,醫院的監控顯示,那段時間,只有安以諾出入過安肖益的病房!”
夏藍咬了咬牙,“果然是她。”兩手抓緊方向盤,一打輪立即調轉方向,雙眸透出一絲堅決。
顯得有幾分冷清的洋房內,夏藍站在客廳內,挑眉看着那個打着哈欠從樓上下來的女人,“喲,想不到,你居然會來這裡。”
安以諾穿着睡衣,冷笑的眉眼夾着鋒芒掃視過對面的人。
夏藍揚起眉,不經意的一笑,“安以諾,你用不着緊張。做爲阿南的代表律師,我只是按程序過來了解些情況而已。”
“呵呵,夏藍,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虛僞了吧?”安以諾坐在沙發上,薄薄的真絲睡衣,掩不住她傲人的好身材,“我真不明白,你是在假裝好人,還是真的蠢。開始如果只是想從我身邊搶走阿南,那麼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你何必還要花力氣去救他呢?”
夏藍也坐了下來,不着痕跡的將皮包拿在手裡,挑眉問道,“阿南對你這麼忠誠,甚至都甘願被你利用去殺人,你就那麼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