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蕭蕭——”,差點又喊漏嘴,司徒漠連忙改口。
“媽咪——”,小小也上前,柔聲喊道。
念昔的手緊緊地護着腹部,那裡好疼。
司徒漠見着她捂着肚子,心裡一驚,想起昨天她在公司時反胃的情景。難道真的懷孕了?不過不是終身不孕的麼?
但那麼多年過去了,如果調理地夠好,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汊?
此刻,他滿心的複雜,不知該爲她高興,還是爲自己悲哀。曾經,是他剝奪了自己做父親的資格……
“肚子……疼……”,念昔虛弱地開口,雙眸睜不開,疼痛地全身都在顫抖。司徒漠心疼地看着她,沒敢造次地上前,只是抱住了小小的身子。
“可能是胃部出問題了——”,醫生按了按念昔手捂着的部位,判斷道朕。
司徒漠的雙眉微蹙,一臉冷凝着,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不一會兒,救護車到了一家最近的醫院,念昔被送進去做檢查。
“叔叔——媽咪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小小無助地坐在司徒漠的懷裡,小聲問道。
“媽咪當然不會有事情!小小很喜歡這個媽咪對不對?”,司徒漠抱着小小,柔聲安慰道,又問道。沒想到才三個多月小小和她已經那麼親密了呢,就像是親生母女一樣。
“嗯!媽咪纔是真正的媽咪!”,小小看着司徒漠,點頭說道,小手撫上了他的眼睛,“叔叔的眼睛好像爹地……”,小小喃喃地說道。
孩子的話,令他心口發酸,發脹,好想告訴她,他就是爹地,然……
他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小小想不想爹地?”,他試探性地問道。
“想!好想!可是爹地要好久才能回來——我和媽咪都在等着他回來——”,小小稚嫩着嗓音道。司徒漠心口又是一慟。
“是嗎?”,小孩子的話豈能當真,而且,那個叫凌墨寒的,真的死了,不是?
念昔不一會已經被推了出來,竟然是胃穿孔!難怪她會疼得暈倒!在知道她是因爲胃穿孔暈倒時,司徒漠心裡一陣心疼又是氣惱!
凌亦鋒那小子是怎麼照顧她的?!
看着病牀上睡着的人兒,他的雙眸裡溢滿了心疼,小小在一旁的看護牀上睡着了。
其實,就這樣看着她睡覺,也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念念……
無法喊出口她的名字,只能在心裡默默地喊着。
“哥……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死……”,病牀上的她,似乎陷入了夢靨中,不停地喃喃地說道,她的話,令他的淚水不自覺地墜落。
痛苦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至少,她在夢裡還是不討厭自己的。
“哥……”是他嗎?爲什麼她聽到他的叫喚了?可是卻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有雙眸子在深情地看着她,淚水不自覺地滑落。
不要死,回來……你還要照顧我的……你答應照顧我的……
突然間,她又看到他墜崖的那一幕,“不要——”終於吼了出來,整個人也清醒了。
“怎麼了?!”,司徒漠看着她,大聲喊道。
念昔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轉首,對上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龐,心口一陣失落,剛剛她又做噩夢了!
“司徒——”,腹部還有些痙攣般的痛,她看着司徒漠,開口。
“你胃穿孔,突然暈倒——”,看着她,他沉聲開口,“這麼大人了,不懂照顧自己的嗎?!”,忍不住斥責。
“謝謝——”,但是,他也沒有什麼權利批評她吧,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念昔心裡氣惱。
“餓嗎?”,軟下語氣,他又問道。
“小小呢?”,念昔沒忘記小小,雙眸在病房逡巡,看到了在牀上睡着的小小。
“她睡了,也吃過晚餐了,你放心吧!”,司徒漠沉聲道。
“謝謝你了!”,念昔再次感謝,這次是真心的,如果沒有這個上司,她今晚說不定真的一直昏死在家了。
不禁覺得,司徒漠是個熱心的好人。
“你到底餓不餓?我去給你弄吃的!”,不喜歡她的客套,他幾乎是霸道地開口。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你還是回去吧!”,至少,他對她來說還算個陌生人,而且他還有女朋友的,要是讓人家誤會了怎麼辦?
“屬下病了,上司留下照顧也不行麼?!”,司徒漠瞪着她,不悅地斥責道,那張俊臉黑沉地有些嚇人。
“你——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
“閉嘴!”,司徒漠不再理會她,徑自去了高級病房裡的茶水間,原來他早就煮了米粥。
念昔倚靠着牀頭坐着,瞪着他的背影,那一瞬心口莫名地浮現起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甜蜜感,曾幾何時,那個人也是這麼霸道地對着自己。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口在莫名地劇烈地抽搐。
不要想了,他回不來了!
他要喂她吃飯,被她拒絕,對她太好,也實在太明顯了,索性作罷,讓她自己來。
“怎麼就胃穿孔了呢?你平時到底有沒有吃飯?還是經常吃一些垃圾食品?!”,司徒漠看着在吃粥的她,氣惱地責問道。
念昔擡首看着他,皺着眉,“司徒主管!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深更半夜的,你在這裡,不怕你的女朋友生氣嗎?”,念昔白了眼司徒漠,淡笑着說道。
“你是刺蝟嗎?總是怕我對你有所圖?”,難道他表現地真的太明顯了嗎?她爲什麼總是距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沒有,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是,還是要謝謝您的!”,念昔放下碗,說道。
“不吃了嗎?”,聲音低柔下來,見她要下牀,他連忙要上前扶住。
“不吃了,我自己可以走——”,念昔下牀,身子還是有些虛弱的。她也不知道這次胃病發作地怎麼這麼厲害!
老毛病了,也是在英國那時候落下的吧,三餐不正,在異鄉飲食習慣不符,所以就——
司徒漠沒再管她,看着她去了洗手間,他將飯碗收拾掉,並未離開。
念念,你叫我怎麼忍心丟下你不管?
對她仍然是滿心的心疼和不放心,不禁覺得自己活下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他還可以這樣默默地照顧她。
“凌墨寒……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爲什麼剛剛吃着米粥也能讓我想起你?!這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纏着我?!既然丟下我了,就遠遠地離開,好不好?!”,她快要被自己逼瘋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她開口,一字一句痛苦地說道。
爲什麼她總是不經意地想起他?!
她討厭這種感覺,實在很討厭!因爲太痛苦了,那是一種死別的痛苦!
出了洗手間,見司徒漠還在,她蹙眉,“我真的可以自己在這的,司徒主管,您回去吧——”,她對他小聲地說道。
“我去幫你請個護工吧?”,司徒漠終於妥協,覺得自己留在這,真的有點不像話。如果讓凌亦鋒知道,也會多想,影響他們兩人的感情的。
“那謝謝了!”,這樣的安排念昔也能接受,司徒漠沒看她一眼離開。
念昔這也才發現,他腳上竟還穿着居家拖鞋,連件外套都沒穿。
他爲她請來了護工,安排好一切,才離開醫院。
想起她孤伶伶地躺在醫院裡,心裡還是心疼不已。很多年前,她生病了,也常常如此。那時候,他也很想留下照顧她,但還是選擇了回公司加班,加快步伐地報仇。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他還會選擇報復嗎?
出了醫院,正好遇到來接他的夏靜恩,“謝謝。”,接過她遞來的外套,司徒漠沉聲道。
“你對那對母女很特別!是以前認識的人嗎?!”,是夏靜恩開車的,司徒漠疲憊地倚靠在後座,“她是我部門的員工……”,他開口,撒謊道。
“不僅僅是如此吧?”,夏靜恩心直口快地又問道。
“她是我愛的女人!你滿意了吧?!休想動她一根手指頭!”,他終於壓抑不住地吼了出來!有安安的前車之鑑,他對夏靜恩是防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