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原來是,我愛你,卻不能愛。
“嗚……”,火紅的篝火邊,她坐在水泥底座上,一手捂着嘴,一隻手心裡躺着那照片,她看着照片上的字,失控地嗚咽出聲,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火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晶亮的光芒。
我愛你,卻不能愛。
閉着眼睛,腦子裡不斷地浮現這句話,淚水掉落地更加洶涌,委屈,心酸,悲哀以及一瞬間的幸福匯聚在一起,折磨着她的心臟。
那一瞬,她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去探究那是不是真的,只在自我催眠:念念,他愛過你,他是愛過你的汊!
好像曾經的付出也是有所回報的,至少,他愛過她。
“嗚……嗚……”身體在狠狠地顫抖,即使緊緊地捂着嘴,依然無法抑制地發出悲鳴,那一刻,情感是戰勝了所有理智的,忘記了他對她的傷害,忘記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仇恨……
寒風呼嘯的深夜,他倚靠在山頭的大石上,任由寒風凌厲着他的身子!臉頰上那凌厲的疼痛,令他心口舒暢了許多朕。
怎麼可以在她面前脆弱?!
他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可內心卻又是極力地渴望她的愛,她的安慰!
就是如此的矛盾! щщщ¤ тт kan¤ Сo
沒有多想什麼,擔心她一個人在那廟宇裡會危險,他挪動腳步,又回去。
該怎樣解釋自己剛剛的失態?
不過,他也沒忘記她剛剛的嘲諷,所以,他無需解釋,而她更不想了解。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處境,她不愛他,所以,無論他是生是死,她都不會動容一下。
念昔從情緒的崩潰中恢復,嘲笑地看着照片背面的字跡,只覺得凌墨寒太虛僞,也覺得,他這句話根本就是在胡扯。
他抱着新撿的樹枝,推開門的那瞬,看到了她手裡正捏着一張照片,心口倏地一顫。
“你幹嘛?!”,他大步上前,像是自己的最羞愧的地方被人挖了出來般,憤怒地吼道,用力拽過那小小的三寸照片!
那是拍婚紗照時,店家送的皮夾照,他偷偷拿出了一張塞在皮夾裡……
手裡的照片被奪過,她擡首怔怔地看着有些狼狽,一臉憤怒的他,嘴角微微上揚。
凌墨寒捏着照片的手指在顫抖,想起她看到了他寫的那句話,心裡更加顫抖起來,他淡淡地看了一臉平靜的她,他的心也跟着死去。
“就知道你會翻看我的私人物品,才故意放了這麼張照片,故意寫了這麼一句話,怎麼?沒上鉤嗎?”,他嘴角揚着嘲諷的笑,看着她,一字一句無謂道,將樹枝放下。
念昔心口一酸,轉念又想起小小說過的話,那刻,她是不相信他現在說的話的,不過,也無所謂,“首先,我是無意中看到的,其次,你不必跟我解釋任何關於這句話的含義,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是沒有意義了。
無所謂他愛沒愛過她,也無所謂那是不是真愛,他和她早就在七年前就結束了。
她不會在乎的,一點都不在乎。
她這麼一說,令他心臟絞痛,拳頭緊緊握起,那張照片在他掌心被揉成了碎片,攤開手掌時,那些碎片掉落進火光裡,瞬間灰灰湮滅。
“還有這皮夾,也是故意放的,我早就不用它了!”,他彎身從她身邊拿起那隻陳舊的皮夾,將裡面的卡,現金,支票什麼的全部取出來。
看着她,冷笑着“今天設計的這一出還以爲你會上當,投我懷裡呢,讓我再玩一次……”,嘴裡說着下流了話,捏着皮夾的手在顫抖,然後,狠下心來,鬆開。
她眼睜睜地看着那皮夾掉入火堆裡,一股焦味竄鼻。
他的話,還是傷到了她的心,“原來今天你又演了一場戲啊……凌墨寒,你不做演員真是可惜了!說不定還能成爲影帝呢……”,念昔看着那燃燒起來的皮夾,心口狠狠地絞痛,嘴裡卻嘲諷着說道。
凌墨寒的心更像是被火灼燒般,用了十年都捨不得丟的皮夾,竟被他殘忍地丟棄了!
“不,我做不了合格的演員,今天這場戲沒打動你不是?”,凌墨寒冷笑着說道,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把打火機,愛憐地再看了最後一眼,掌心攤開放在火光上……
念昔因爲他的話,心口緊縮了下,想起剛剛自己的失控,忽覺自己好傻,真的被那句話打動了。剛剛她還認爲至少曾經不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蕭蕭!你怎麼可以又上當!
“嘭——”
“啊——”
打火機掉入火堆裡,發出一道沉悶的爆炸聲,念昔尖叫聲,捂着頭,趴下。火紅的火焰膨脹開,又恢復正常。
他一動不動地看着那火光,看着照片,皮夾,打火機化爲灰燼……
像是跟過去的告別,他以後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牽扯……
“凌墨寒,不要做這些無聊幼稚的事情,無論你怎樣,我都不會再上當受騙,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她從驚慌中恢復,仰着頭,看着他冷冷地說道。
“是啊,我很無聊,沒事做,逗逗你玩。就跟玩弄別的明星一樣……”,凌墨寒輕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嘲諷地說完,在她身邊坐下,她立即挪動身子,離他幾寸遠的距離。
“真無恥!”,她冷聲道,豎起滿身防備。
他掏出一根菸,就這那火光點燃,又加了幾根樹枝,深吸幾口煙,轉首,對着她的臉噴灑着菸圈。
“咳咳——咳——”,念昔氣惱地咳嗽兩聲,瞪着這個惡劣的臭男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無恥?
他在心裡冷哼,沒再理會她。兩個人靜默不語,漸漸地,一陣睏意侵襲,念昔打着瞌睡……
凌墨寒在一旁不停地加着樹枝,夜還很漫長,他們可不能凍死在這裡。
漸漸地,感覺自己的左肩膀被人靠住,他轉首,只見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明明該是推開她的,卻不忍,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他輕輕地挪了挪身子,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哥……別動……”,她說着慵懶的話,小小的頭顱在他懷裡蹭了蹭,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才能忍受住心口的悶痛。
“念念……乖……”,輕柔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推上,看着她熟睡的小臉,仿若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在她的額角輕輕地印上一吻,無比溫柔地說道。
看着她身上包裹着的自己的風衣外套,心口更是涌上一股熱流。
此刻,他是幸福的,內心是滿足的。
一夜,未閤眼,只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幸福在靜靜地流淌,在天色漸漸地變亮時,他徒勞地伸手,想抓住流逝的時間,然,它們無情地從他指縫間流瀉……
他不得不將她放在一旁。
然後,無情地喊醒她!“蕭念——蕭蕭!”,他冷冷地着她的名字,念昔募得驚醒,“啊——凌亦鋒——”
她的一句叫喊,令他心口殘留着的感動瞬加化作冰塊,“天亮了!下山去!”,他冷冷地開口,說完已經帶頭出了門。
念昔晃了晃腦袋纔想起昨晚所發生的,離開之前沒忘記檢查一下那灰燼是否完全熄滅,在灰燼裡,看到了銀色打火機的殘骸,眼神黯了黯,她才起身離開。
腳踝還稍微有一點點疼痛感,但走路並不礙事。
再次回到石階上,念昔看到凌墨寒已經走下了很遠,他的背影依然高達,挺拔,卻那樣無情。
褪下他的風衣外套,她掏出口罩,墨鏡戴上,在快要出景區大門時,她將風衣還給他,只冷漠地說了句“謝謝”便快速離開。
她不想讓別人發現她和他單獨相處了一夜。
看着她像躲瘟疫那樣躲着他,凌墨寒心口酸了酸,穿上風衣,上面還殘留着屬於她的味道……
念昔隨便找了個藉口向艾米丁丁她們解釋昨晚去了哪,然後趕飛機回了市。凌墨寒剛下飛機就接到幼兒園打來的電話,說是小小在活動課上暈倒了,他們聯繫不上安安,就打電話給他了!
凌墨寒連忙趕去了醫院,在房車上換上了喬安帶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