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晨曦惡狠狠的說道,難掩語氣中的驚慌,雙手緊緊的扣住莫暖的腰身,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莫暖身上。
剛剛她的決絕嚇到他了,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來反抗他,這個孩子對她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她可以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
“晨曦,你阻止得了我一次阻止不了我第二次,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沒了,我一定會死。”
莫暖說着咬住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晨曦捏着她的下巴,臉色陰沉得可怕。
“好,很好,你要留下他,我成全你,既然你要用他來時時提醒我你出過軌,他能不能存活下來就看他的本事。”
晨曦邪惡的笑道,打開莫暖手上的手銬,拿起浴巾蓋在她身上,抱起渾身是血的莫暖出了門。
莫暖的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手不自覺的摸上小腹,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她真的該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與她一起受苦嗎?
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承認的孩子,等他長大是不是會恨她的自私。
可是她一個人真的好孤單,好希望能有一個至親的人陪伴在她身邊,她纔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不然一片灰敗的明天,她將如何渡過?
等待一直都是漫長的,晨曦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他的心在掙扎,在滴血,在折磨莫暖的同時,他亦在折磨他自己,可是他就是沒法原諒她的背叛。
爲什麼,當他打算溫柔待她的時候,她卻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你與病人是什麼關係?”
正在沉思的晨曦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擡頭,只見護士手上正拿着一張單子,有些焦急。
“我是她丈夫。”他強壓住那無邊的擔憂,冷漠的說道。
護士輕蹙了一下眉頭,對晨曦的印象很不好,自家老婆正生死難測,他卻一點都不擔憂。
“麻煩你簽下單子,醫生正在全力搶救,可能只救得下大人,孩子也許保不住。”
“我只要大人,孩子無所謂,他本來就是不該有的。”
晨曦面無表情的說道,接下單子簽好名遞給護士,他寧願那孩子流掉。
“沒見過你這麼不負責任的男的,那位女士真是倒黴嫁錯了人,你以爲流產對女人很好嗎?以後你想要孩子可能都要不了。”
護士瞪了晨曦一眼,惱怒的說道,沒想到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居然這麼沒有責任心。
醫生還說那位女士可能遭到過家庭暴力,身上纔會有那麼多的傷痕,她本來是有些不信的,現下見這男人的態度,她對此深信不疑。
哎,女人啊,一旦嫁錯人就痛苦一生。
晨曦抿脣冷冷的看着重新關上的急救室的門,不負責任?那不是他的他憑什麼負責任,他可沒有“善良”到替野男人養孩子的地步。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大夫和護士推門而出,晨曦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一旁,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莫暖,不發一言。
“恭喜,病人和孩子都保住了,但是病人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不好好照料隨時都有小產的可能,這段時間就留在醫院打營養針,待胎兒的情況穩定些再辦理出院。”
“呵,沒想到這個孽種居然活了下來。”
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聽着晨曦的這一聲囈語都不免控訴的瞪視着他,他這反應完全不是他們所料想到的。
只有莫暖對於他的話一點都不吃驚,他已經認定了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她亦不想再解釋,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意,孩子活下了便好,既然他沒有拋棄她,她一定努力讓他生活得很好,而不是跟她一樣活在地獄。
爲了這個孩子,她要逃,逃到晨曦永遠無法找到的地方,而麗香媽,她會叫人通知她先離開,只是以後或許沒法跟她再一起生活了。
她不想拖累她,一切苦楚就由她一人來承擔吧。
病房內,莫暖出神的望着天花板,而晨曦卻是涼涼的望着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那淡淡的菸圈讓他顯得特別不真實。
莫暖艱難的背轉過聲,捂住口鼻,二手菸對孕婦的危害很大,她不希望將來這個孩子不健康。
“女人,誰準你用背對着我的,轉過來。”
晨曦霸道的說道,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他的心現在特別煩悶,偏偏又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憋得他都快發瘋了。
莫暖聽話的轉過身,她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違背晨曦的意願,她要保護這個孩子。
“女人,告訴我,孩子到底是誰的,耶諾,林然,還是他?或者是我根本就沒見過的男人的。”
“晨曦,知道是誰的還有意義嗎?反正你不會承認這孩子是你的。”既然不承認,又何必再問她。
莫暖淡淡的語氣終結了這個話題,晨曦只是複雜的看着她,未再糾纏,空間再次恢復了死寂般的沉默,讓人壓抑。
不一會兒晨曦步出了病房,一夜未回,而莫暖也因此睡了個好覺。
清晨,莫暖在陽光的照耀下甦醒,睜開眼,卻見到了一個意外的訪客,他怎麼會來?
“見到我很驚訝嗎?”
耶諾苦笑道,將枕頭墊在莫暖身後,讓她能舒服的半坐着。
莫暖心中一暖,他總是這麼貼心,只是她將他傷得那麼深,他爲什麼還要待她這般好。
“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因爲我一直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默默關注你,是不是很傻。”
看着耶諾臉上的笑,莫暖的心一陣緊縮,特別難受,是她把他變成了這樣,讓他的笑都帶着一抹苦澀。
“對不起,耶諾,對不起。”她此時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你知道的,我想聽的是另三個字,只是你給不了,你已經把你的愛給了另一個男人,只是他值得嗎?他爲什麼又把你放回到晨曦身邊,晨曦將你折磨成這樣他卻連看都不來看你,如果是我,我定不會讓晨曦這般傷害你。”
耶諾心疼的說道,手舉到半空,想要撫摸莫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卻終是放了下來。
他的溫柔
,她不需要,此時最能安慰她的是另一個男人。
“耶諾,你說的他是誰?”
莫暖茫然的問道,她不明白耶諾口中的他是誰,之前晨曦也說她與另一個男人偷歡,難道她失了一段記憶不成?
“你愛的除了他難道還是其他人嗎?那一次你親耳在我面前對他說愛,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想把你從他懷裡搶過來,可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走,你愛他。”
莫暖這下徹底的糊塗了,耶諾到底在說些什麼?
“罷了,再提這些又有什麼用,這一次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家裡要我接手生意,我決定回去,離開這座帶給我痛苦記憶的城市。”
雖然很不捨,雖然很不想放棄,可是莫暖不屬於他,他無法強求。
莫暖一直沉默的看着耶諾,她看得出他的痛苦和掙扎,這個男人的傷痛是她給的,其實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因爲這世上只怕再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愛她的男人。
如果早點遇到他那該有多好,她可以帶着一顆完整的心,一具完整的身體去接受他,只是他們相遇在了錯誤的時間,老天真愛捉弄人。
“莫暖,如果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來,我甚至還抱有一個帶你一起走的想法,你是不是會嘲笑我。你說我是不是瘋了,居然還曾想過直接將你綁走,強留你在我身邊。”
耶諾的無奈,自嘲,痛苦,糾結,這一切的情緒無不在牽扯着莫暖的心,讓她呼吸困難。
曾經的耶諾是那麼的意氣風發,那麼的唯我獨尊,卻因她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耶諾,我不值得你如此的對待。”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你不是同樣愛上了一個不珍視你的男人嗎?莫暖,我知道你會拒絕,可我還是想說,跟我一起走吧。”
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得到答案,他便能徹底死心,說他癡也好,說他傻也好,說他犯賤也罷,他就是想將這個女人帶在身邊好好疼愛。
那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無情,莫暖跟着他們只會痛苦。
莫暖緊張的捏着牀單,這對她來說是個艱難的抉擇,不得不說耶諾是個很好的依靠,可是她配不上他,這般骯髒的她不配擁有他的愛。
“耶諾,對不起……,請不要再愛我。”
莫暖閉上眼痛苦的說道,房門在此時被人大力的踢開,只見一羣蒙着面的黑衣人闖了進來,凶神惡煞的揮舞着手上的斧頭,狠狠地砸在病房內的茶几上。
“砰”地一聲茶几應聲而裂,驚呆了莫暖和耶諾。
“你們是誰……。”
最先反應過來的耶諾擋在莫暖身前,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掏出隨身帶的手槍,冷冷的看着闖進來的一行人。
對方一共有十人,而他只有六顆子彈,並無必勝的把握,他如果想一個人逃出去很容易,可要他拋下莫暖,他做不到。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我們來只是奉命做掉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不想傷及無辜。”
聽着對方的話,莫暖不禁嗤笑起來,他還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