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到密諜的回答,樸向日在失望之餘,也很意外。
失望是因爲他首選的合作對象肯定是杜月生,因爲杜月生在上海灘的勢力最大,杜月生不肯合作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黃金桂,沒想到黃金桂也拒絕了,就連實力最弱的馬一真都沒有立即答應。
至於意外。
雖然現在帝國和支那之間處於暫時的和平當中,但樸向日相信,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帝國和支那之間的一場大戰已經不可避免,而帝國實力強大,兵鋒所指之下,到時候支那的軍隊定然如同土雞瓦狗,毫無抵擋之力!
上海灘作爲支那通往世界的窗口,是經濟重地,更是優良港口,到時候,定然是帝國首先要拿下的對象!
到時候,這上海灘,就將是日本人的天下!
這些傻子都能看出的問題,樸向日相信作爲上海灘地下三王的杜月生黃金桂馬一真三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杜月生拒絕合作,樸向日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杜月生此人雖然也是從地下世界爬上來的人物,但現在對方交由廣闊,在軍政兩屆都有勾結,要是他和帝國合作,將會被南京視爲背叛,到時候世界雖大,也絕對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更別說杜月生此人似乎還沒從天朝上國的思想中走出來,對帝國之人極其蔑視,他拒絕合作,情理之中的事情,要不然樸向日也不會在去見杜月生之前,就已經開始從萬昆處着手了。
倒是黃金桂和馬一真二人的態度,讓樸向日很是好奇。
黃金桂,視錢如命,而馬一真,在上海灘一直被杜月生黃金桂壓着一頭,無時無刻不想翻身爬到二人的頭上。
黃金桂要錢,自己可以給他無數的錢,而馬一真,只要戰爭爆發,帝國佔領上海灘,帝國隨便給他一點支持,他成爲真正的上海灘之王,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二人的拒絕和不置可否,讓樸向日很意外。
這是不符常理的,不符常理的事情,往往就有很多貓膩!
“黃金桂那邊,給我抓緊調查,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樸向日悶哼道:“至於馬一真,既然他想見我,那就儘快安排他和我見面,那姓楊的可不是等閒之人,咱們咱們的地盤上,在重重包圍之中他都能夠逃脫,就憑我們這點人手,我怕那傢伙就算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我們需要大量的幫手!”
密諜們再次答應,然後分頭而去,只有一個化名李響的密諜留了下來,欲言又止。
“說罷!”
樸向日道:“無論有沒有用都可以說,沒用我也不會怪你!”
“是!”
李響聞言這才道:“我在上海灘的身份是碼頭的搬運工,昨天聽碼頭上的工人們說,黃金桂昨天中午在郊外動手抓了好些人,就藏在碼頭的一處倉庫裡!”
“那些被黃金桂抓的,都是些什麼人?”樸向日問。
“不清楚,具體的藏匿地點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在碼頭!”李響道。
“好,我知道了!”
樸向日讓李響離開,兩條細長的眉毛皺的緊緊的,最後突然大喝道:“來人,加派人手去碼頭……”
碼頭,不時有輪船貨船停靠。
搬運工們踩着晃晃悠悠的跳板,挑着揹着一個個巨大的包裹上船或者下船,汗流浹背,忙碌異常。
碼頭,是中西方的貨物集散之處,中國的茶葉絲綢等等被源源不斷的送上輪船,運輸往全球,而國外的大量機械等等製品,也被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來。
曾經,碼頭上輸送出去的各種貨物,換成白銀或者各種所需流入中國。
但現在,在常規的貨物之外,流出國外的東西多了很多,如洋人在國內搜刮的各種文物,甚至是被倒賣的婦女,而輸送進來的東西,也多了很多的煙土。
在碼頭一處秘密的倉庫內,房門緊閉,不少神情彪悍的漢子站在附近,阻止任何人靠近。
事實上也沒人願意靠近,不僅僅是這些漢子凶神惡煞望之讓人膽寒,更因爲他們是黃金桂的人,在這碼頭上,沒誰能惹得起黃金桂!
地下三王經營的產業不同,更劃分了各自的地盤。
杜月生玩的高端些,不但是賭檔煙館,更涉足了報刊商行等重重行業,而黃金桂則霸佔了油水十足的碼頭等等,而馬一真,只能在上海灘的外圍混飯吃。
啊啊啊……
倉庫內,響起了陣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空氣裡瀰漫着皮肉燒焦的味道。
不成人形的石大勇老董等人被吊在倉庫內,渾身慘不忍睹,那些都是酷刑留下的痕跡,甚至在牆角已經多了兩具僵硬的屍體,那是扛不住酷刑而死去的人。
“媽的,又暈過去了!”
一名漢子怒罵道,一桶涼水便潑向了已經暈死過去的幾人身上。
鹽水瘮人傷口,疼的鑽心,幾名剛剛醒來的漢子慘嚎的不似人聲,而石大勇和老董卻在衝着坐在牆角的程權王東國獰笑,那滿臉是血的獰笑,幾如惡鬼,望之瘮人。
“還特麼笑?老子要你哭!”
行刑的漢子破口大罵,帶着鐵釘的皮鞭在鹽水捅裡一侵,便要向着二人狠抽過去。
“喂他們點吃的,給他們緩緩,這樣一直行刑,恐怕東西沒問出來,他們就已經死了!”
王東國悶哼道,這刑訊逼供跟幹活一樣,都是要張弛有度的,要是一直保持高強度的審訊很容易出人命,一張一弛,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論到刑訊逼供,軍統的人可是行家,像黃金桂手下的這幫人,拍馬都趕不上。
“你們扛不住的,乖乖的說出來,能少受點罪!”
程權上前兩步,冷冷的看着石大勇老董道。
呸!
石大勇老董拼盡全身力氣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可程權明顯早有預料,閃身躲開了。
“很好,保持這樣的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你們能撐很久!”
程權哈哈一笑,雖然審訊了一天多這羣人死了幾個,都沒人交代,但他依舊有絕對的信心能撬開二人的嘴。
“程先生,黃老闆請你過去!”一名漢子小跑過來。
程權點頭,讓黃東國盯着這邊,自己去見黃金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