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着敲你們點錢的,但是沒想到萬豪直接把我的父母搬出來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要我的父母唄,可是看得出來萬豪他們對於我父母的情況是十分在意的,輕易的不會放我的父母,後面我就想到了李康他們,不管如何,能多騙騙,我就多騙騙,我就是冒着這個思想,所以才和萬豪一直談到現在的,但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您能親自過來找我,你這是爲了一個小獅子,也夠豁得出去的,其實看見你親自過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個事情瞞不住了,所以我乾脆也就把一切都和你實話實說了吧,不是我不想給人,是我真的不知道人再哪兒。”
“小獅子,和蘭蘭,都是一樣的,我不知道他們被誰抓走了,我的人再M國打問走私的事情,是因爲我知道你們的人也過去調查蘭蘭了,而且跟蹤我們的人的時候,已經被我們的人發現了,我必須要讓你們覺得蘭蘭再我的手上,所以你們纔會幫我辦事情,於是我讓我的人故意引得你們的人看着我們似乎再找走私船之類的,讓你們覺得蘭蘭在我們手上,其實,壓根都不是我們做的,蘭蘭是那天從家去上班,半島途中出的事情,她出事情的時候,我們的人都沒有發現,但是我覺得她應該還被藏在M國,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在琢磨,到底是誰捷足先登了呢,你那麼多仇人,你覺得是誰?”
王贏這會兒還和海聊起天來了,海從頭到腳雖然不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王贏,他仔細的觀察着王贏的一舉一動,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海都在認真的聽,仔細的打量着,他顯然得有他自己的判斷,這個時候,房間裡面就比較安靜了,王贏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能讓你懷疑我的說辭,但是現在的情況,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已經把所有的該說的都說了。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就殺了我的父母,我只能拿你祭天,等着你變成孤魂野鬼的時候,你再好好的看看,看看是誰在你的背後衝着你冷笑,舉頭三次有神明。”
王贏這會兒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頂上,整個人變得也是相當的平靜,與海兩個人對視,就這樣至少過了十幾分鍾,甚至於得有二十分鐘內的時間,海拿起來電話“沒事了。”他掛斷了電話,從邊上拿起來一支菸,給自己點着了,王贏也是看着海的這個動作,心裡面懸着的大石頭,這才終於放了下來,因爲,王贏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如果海要是不信他,真的要殺自己父母的話,那王贏的內心得譴責自己一輩子。
海抽菸的速度很快,王贏也不敢吭聲,大概前後五支菸的時間,海盯着王贏“今天凌晨的時候,我兒子的家門口有人按門鈴,然後有人把一個紙箱子,擺放在了我兒子的家門口,紙箱子裡面,是小獅子的屍體。”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海的臉色煞白,聲音都有些沙啞了,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但是能看得出來,他再強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腦海當中,又浮現了今天清晨的時候,自己接到電話,衝到自己兒子家,看見小獅子屍體的那一刻,海覺得一瞬間,天崩地裂,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一般,他差點直接就暈厥過去,關鍵時刻,他咬住了自己的嘴脣,血腥的味道,讓他冷靜了不少。
他的兒媳婦從側面瘋了一樣的哭吼着撲向了他的兒子“都是你,都是你,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他的兒媳婦瘋了一樣的抓撓撕咬叫罵着,最後情緒徹底崩潰,整個人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他的兒子從頭到腳的就在那裡站着,等着自己的妻子暈厥過去了,被人擡走之後,他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海的面前。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爸,你看到了嗎?我們這個家,就讓你這樣毀掉了,我們整個家族,就讓你這樣毀掉了。”海的兒子從頭到腳,說話的語調異常的平靜,似乎給人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從小到大,你這個人,向來是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自大的目中無人,你覺得誰都不是你的對手,誰都沒有你明白,你覺得你樹敵再多都無所謂,你可以把他們都收拾掉,你覺得你永遠可以掌控全局,操盤全局,那個時候我就在說你,爸,差不多就得了,放手吧,你這樣做事的方式是不行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鑽法律的空檔只能一時,不能一世,你遲早會爲你所有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可是那個時候你就是不聽,不僅不聽,還罵我,讓我別管,是,我就不管了,我就安心的過日子了,你也用你所謂的計劃,幾乎剷除了你所有的敵人,還落下了一個好名聲,你還記着你當初那種趾高氣揚的和我說話的態度嗎?讓我學着點,學着點你的官路,學着點你的財路,學着點你的江湖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呢?”海的兒子笑了起來“你到底沒有逃脫法律制裁,之前的所有掩蓋真相的努力,到底都破滅了,其實說實話,我一直以爲你的江湖路,最後會把我們牽扯進去的,但是沒想到,你這最後的江湖路,把我的孩子牽扯進去了,你知道我有多麼的希望躺在那裡的人是我嗎?爸,我覺得我和你這麼多年,就說對過一句話,很多年前我就說過,現在,我依舊會這麼說,你這樣的做事方式,是不對的,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海的兒子說完這番話之後,自己轉身,抱起來小獅子,親吻了自己孩子的額頭,轉身就離開了,他一邊走,一邊用着近乎殭屍般的語氣開口“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這一輩子,做了多少壞事,做了多少惡事,最後,都會找上門來,不找你,就找你的後人,希望你以後,多做善事,少造孽吧,再你的眼裡,人命就猶如草芥,哪怕你都已經歸隱了,還再讓龍虎去殺那個王贏,不是嗎?希望你冷靜下來的時候,自己好好想想,我知道我不能怪你什麼,畢竟你是我的父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恨你。”他一邊說着,一邊抱着小石頭,離開了。
海的兒子再安葬了小石頭之後,與自己已經近乎瘋的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之後遁入空門,出家爲僧,一心向佛,用他的話來說,他希望能多做善事,多做好事,來彌補他父親曾經造下的孽,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這後面的事情,海其實也不知道,海,就是再得知了小獅子的死訊之後,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這裡,甚至於都沒有和龍虎打一個招呼,他從頭到腳,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是他整個人,也已經到了崩盤的邊緣了,他兒子最後給他說的那些話,猶如小獅子的屍體一般,再他腦海當中不停的盤旋,猶如刀刺一般,一下一下的刺着他的心臟。
回到現實,再王贏狼巢的房間內,海先後抽完五支菸,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幕一幕,他的聲音不大,繼續道“其實我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過來找你了,就想和你看看,到底是咱們誰豁得出去,想和你試試,但是來之前,我得到了小獅子出事的消息。”海這會兒,突然之間又笑了起來,整個人這一瞬間,似乎又蒼老了許多許多“如果沒有小獅子的事情,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因爲你王贏嘴裡面沒實話,但是就是因爲出了小獅子的事情,所以我選擇相信你說的那些話,原因很簡單,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也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相信這種事情,你做不出來。”
“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都該死。”王贏微微一笑,特別平靜的開口“做人做事,都得有底線,禍不及家人這是規矩,你拿着嚇唬嚇唬人就算了,要是真的動手,就太畜生了,尤其還是那麼一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王贏說到這,笑了起來“但是回過頭來,你再仔細想想,你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不是你授意的,你的那些下屬,做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可以說他們做的與你無關,但是你是他們的保護傘,沒有你對於他們的縱容,他們早就完蛋了,哪兒還有什麼機會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呢?你想過盛會時期,那些人,他們造了多少孽嗎?“”
“你現在能感受到這樣的感覺了?所有人都說我王贏不擇手段,說我王贏混蛋,其實我王贏是最有原則的一個人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做過道德底線以外的事情,從來沒有過恃強凌弱,幾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逼的,從我最開始被逼着走上這條路,被人追殺,被人逼着捲進去盛會,麻雀館,獸殤的衝突,被人逼着捲進MIAN甸的這些漩渦,近十年的時間,生生死死,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從活人墓好好的坐牢,想要回去好好的生活了,然後被人逼着又把槍桿子撿起來,又把兄弟集合起來,又被人逼着一路跑到海寧大營,逼着成立了狼巢,逼着走到現在,我抱怨過什麼?多少兄弟用自己的性命,給我鋪路,讓我走到了今天。走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