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少年,浴血而生,蒼莽雄渾,戰意無雙,宛若從遠古走來的戰神,殺意森然,狂暴無極。
即使身帶如此可怕的戰意與殺心,狼卿的眼眸依舊一片清明,絲毫沒有墮入無間地獄的苗頭。
一股股難以形容的磅礴氣勢在他周身迸發出來,只是瞬間,便將餘下怪物粘連而成的氣勢場域完全壓制。
“纏繞!”
突然之間,一名怪物的身軀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扭曲了起來,好像變得柔軟無比,像是一根扭結在一起的麻花繩一般,直接將狼卿纏住,雙腿,雙手,全部鎖住,脖子伸的老長,在自己身軀上打了一個死結。
“哈哈哈,我困住他了,兄弟們,上,殺了他!”怪物被拉得老長的臉上露出激動的潮紅,不顧一切的對着同伴們放聲嘶吼,一雙怪眼中有着瘋狂的殺意在凝聚。
只是突然間,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不知何時,狼卿空着的左手從其環繞的身軀中掙脫了出來,手上還蔓延着刺目的火焰,火焰繚繞,絢麗非常。
狼卿左手前伸,一把抓住其下頜,隨後渾身力量爆發,一聲蒼涼的狼嚎從背後的蒼狼虛影喉中突現。
這怪物只是瞬間,那纏繞着狼卿的身軀便被崩碎開來,無數血肉塊兒四處亂飛,鮮血四溢,狼卿手中只餘下一個光禿禿的頭顱和一雙難以瞑目的怪眼。
“憑你!也想困住我,簡直可笑!”,狼卿嗤笑一聲,手中火焰暴漲,將頭顱生生化爲灰燼隨風飄散。
“讓我來!”
一名怪物身長四臂,持着一杆漆黑的長槍,直接朝着狼卿的心口刺穿而來,狼卿只是隨意一看,而後離火遁法展開,化爲一道虛幻的火影,只是輕輕一挪腳步,便避過這來勢洶洶的一槍。
當!一聲脆響,驚鴻殘影陣陣,帶着無邊威勢打偏了刺來的漆黑長槍。
那怪物被一擊而中,瞬間感覺一股如山嶽般厚重強悍的力量透過槍身傳來,一時間,四隻手掌的虎口都隱隱有着鮮血流出,險些抓不住長槍。
而狼卿則是輕描淡寫的一擊,可見其戰力之強,完全超乎常理,狼卿看着四臂怪物,皺了皺眉,道:“你!簡直侮辱了槍!你可知道,槍乃百兵之王,堂皇正大,戰意浩然,豈是爾等醜惡怪物可得之精髓!”
言罷,不待那怪物反應,驚鴻昂然而出,如出水蛟龍,氣勢如虹,槍速快如雷霆閃電,一閃而逝,只見一道金色的火焰焰尾在虛空中閃現,而那四臂怪物則是被一槍穿喉。
狼卿嫌惡的將其甩落,屍身蘊藏的強悍力量將四周的怪物打了一個趔趄,晃晃悠悠險些帶倒一片,狼卿渾身氣焰再次暴漲,威勢直衝雲霄,一身炎陽內力狂暴的運轉,像是脫繮的野馬在寬闊的經脈中流動,一圈圈實質性的氣浪自狼卿身上涌出,一次次的衝擊着踉蹌不穩的怪物們。
仰天長嘯一聲,狼卿拾起地上的漆黑長槍,一陣火焰從槍頭至槍尾而過,將怪物殘留的污穢氣息焚燒殆盡,隨後炎陽內力汩汩流進漆黑長槍之中,看了一眼手中顫動的長槍,“別急,我會帶你洗刷那不光彩的歷史!”
漆黑長槍嗡嗡鳴音,彷彿再回答他的話語,狼卿見狀,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銀光一閃,驚鴻化爲一道流光進入丹田,浮在炎陽內力上方靜靜的吞吐着炙熱的氣息,只是槍身上那隱隱傳來的鏗鏘之聲,才顯露出其還想再戰之心。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得將你們全部解決了,你們太讓人噁心了,所以不會給你們留全屍,不會讓你們有轉世重生的機會!”
狼卿持着漆黑長槍,渾身火焰熊熊,如同火焰戰鎧將之覆蓋,無數焰尾在背後飄蕩,像是一件無比美麗的披風隨風而動,身後那巨大的蒼狼虛影彷彿也凝實了幾分,那雙狼眼中有的只是蔑視一切的霸道,只有不可一世的無雙威嚴。
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只是這笑容落入怪物們眼中,卻是那麼的恐怖,“現在,告訴我,你們準備好,怎麼死了嗎?”
村長齊白時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有一種感覺,憑着現如今這幅軀殼的力量,真要上場,誰勝誰負還真難以預料,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擊必殺,縱然死光手下孩兒們也無所謂,孩兒們可以再養,可自己要是一不小心,陰溝裡翻船,到時候可就大大不妙了,所以縱然狼卿大殺四方,齊白時也是按捺住了自己,沒有妄然出手。
轟!一槍穿過,四周塵土飛揚,地面有着淡淡的皸裂之痕,雖然還無法達到翻天覆地,天崩地裂的層次,但是這一槍攻伐出去,都是血肉橫飛,傷及大片怪物。
剩下怪物們看着身邊的怪物一個個的倒下,或化爲碎片,或被火焰直接焚化,或者被巨大的力量碾壓爲肉泥,他們的膽氣已經漸漸的消散了,快要支撐不住了,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瘋狂的嗜血之意,臉上也沒有得意驕傲的笑容,充斥着他們全身的是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此刻,在他們眼中,眼前的人類男子纔是真正的怪物,所向披靡的怪物!
“村長大人,你這老人家的皮囊真是讓我難以下手,而且你也不叫齊白時吧,是否可以現出真身,咱們真刀真槍的大幹一場了?你這些手下怕是都要死乾淨了!”
狼卿長槍揮舞,火勢滔天,氣韻如龍,威勢如天,一槍旋舞,再殺一怪之後,轉頭過去,看着猶自按兵不動的村長。
齊白時壓下心中的不安,看着場中血流如注,殘肢斷臂四處堆疊的慘狀,“跟我們比起來,你似乎更加的殘暴,手段更加的血腥!”
狼卿一槍而行,擊退疲軟下來攻勢,道:“殘忍?血腥?不,這不是殘忍血腥,而是對待你們這種禽獸不如,喪盡天良的怪物,只有這種手段才能祭奠那些無辜之人的在天之靈!”
隨後指着路邊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皮囊,怒火沖天的道:“就是你們這些雜碎,竟然殘忍的虐殺一個如此天真爛漫的孩童,你知不知道,她還有光明的未來,或許她會成爲一個強大的修行者,或者她出落的亭亭玉立,嫁了一戶好人家,相夫教子,幸福快樂!但是!就是因爲你們這些毫無人性的不速之客,這一切都沒了!沒了家庭!沒了未來!甚至沒了性命!”
村長齊白時慢慢的褪下老人家的人皮,只見一個直立的六臂雙目,面目可憎的黑麪獠牙的怪物出現眼前,此怪人立而站,身軀筆直,渾身漆黑長滿鱗甲,甲片縫隙中隱隱可見有着黑綠色的黏液流動。
他的嗓音也是變化了,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十分刺耳,“吾名幽將,說實話,帶着這幅“面具”久了,漸漸的我都有些忘記自己本身的面目了,這村長可是一個大才人,別看他只是在小小的村落中,可卻令我十分敬佩,十分他是從容赴死,臨死之前的唯一要求,則是要畫完案上的一副畫,那副心胸,那等修養,雖無修爲傍身,卻堪比絕世大能。”
頓了頓,幽將繼續說道:“我雖然殺了他,但卻敬重於他,所以對他並沒有虐殺,而是待他畫作完成,一擊斃命,隨後手法極快的剝下他的皮囊,一點痛苦都沒有,我還記得他畫的是兩隻嬉戲的小蝦米,十分傳神!”
狼卿眼睛眯了眯,眼前這個名爲幽將的怪物明顯和其他的有着很大的區別,那是一種與生俱來本質上的區別。
“縱然如此,你們也是害了他,害了全村所有老小的性命!”狼卿神情肅穆,怒火內斂。
“呵呵,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沒有道理,唯有強大才可以主宰一切,就像那村長齊白時,縱然一身才華,滿腹修養,可惜沒有強大的修爲,他不能保護自己,不能保護村子,說到底,只是自身的孱弱而已!”幽將聞言,只是笑了,言語如刀,徹入骨髓。
“強大,的確可以主宰,但是強大,不是虐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生靈的藉口,如果真的強大,你們又何須隱藏在人皮之下,隱藏在這小小的村子當中!究其所以,還是你們不強,你們害怕更強的人!在我看來,你們只是一羣欺弱怕強的懦夫,鼠輩而已!”
狼卿一言出,擲地有聲!
呯!
話音剛落,狼卿瞬間消失在原地,而當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一名想要偷襲的獨眼怪物面前。
“你...”獨眼怪物一愣,剛纔本想趁着這人跟幽將大人說話的當口,出手偷襲,可術法纔剛剛在凝聚,卻見一個英武的火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對方身上如深淵煉獄的氣勢將自己給徹底壓制住了,手中剛剛凝聚的術法卻是不敢對着狼卿而發,而是在氣勢的壓迫下,消弭於無形,同時,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畏懼,這股畏懼像是從心底而出,眼前的人也像是頂天立地的無邊神氐,充滿寂滅天下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