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漢聞言,面色露出一絲不自然,隨後被很好的掩蓋下去,故作疑惑的道:“這位師弟莫要亂說胡話,我今日乃是爲李天林而來,爲報那橫刀奪愛之仇!”
狼卿嗤笑一聲,也不揭破,朗聲一笑,道:“其實你爲何而來,我們都心知肚明,今日乃是我兄弟的拜師儀式,容不得宵小之輩聒噪生事,你不是想要決一死戰嗎?我陪你吧,我們生死擂臺上,一決生死!”
醜漢面目輕輕一動,粗大的眉頭一挑,面色猶自保持着平靜,那心裡可是美的不行了,滿腦子都是解決了眼前的傢伙,抱上那位的大腿,有此靠山,何愁美人外陷,哼哼。
正美美的想着,耳際傳來一聲大喝,“兀那醜漢,可敢一戰!”
醜漢問聲,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才一去而空,方回過神來,便見的少年氣勢如虹,身姿挺拔如參天大樹,一身氣息凝而不散,溫和的神情已經漸漸冷了下來。醜漢駭然一笑,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身子也是一挺,面色冷峻的道:“既然你想要強出頭,某家就圓了你的春秋大夢!”
狼卿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說些什麼的李天林,朝着劉無新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個晴朗如九天豔陽的明亮笑容,燦爛中有着一絲淡淡的失望。
與此同時,那醜漢也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劉無新的方向,只見其神情冷淡,眼中有着淡淡的怒意,手掌在空中輕輕一劃,帶着一絲浮動的細風,將虛空泛起點點漣漪。醜漢不查痕跡的點了點頭,心中已經瞭然那位的意思。
“師弟,請了!”,醜漢故作大方的伸手前引,好似請客的東家一般。
狼卿也不理他,而是昂揚而行,在與醜漢擦身而過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跳樑小醜,魍魎鬼計,難登大雅之堂!”,不待醜漢回話,便越過其身,大步流星的想着擂臺方向而去。
醜漢被狼卿一言,氣的面色漲紅,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好破口大罵,只得看着快步而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言,心中叫道:“等會兒有你叫爺爺的時候!不知好歹的狗東西!”,心中罵着,腳下也邁動步子,追着前方的身影而去。
人羣因爲這一波三折的劇情早已被勾引起了強烈的好奇心,紛紛與兩人讓路,無數嘈雜的聲音響起,像是無數亂飛的蒼蠅在空中盤旋。
而那今日的主角第一長老和李天林,卻是帶着同樣的輕鬆的笑容,都不發一言,邁着輕快的步伐慢慢的向着生死擂臺而去,那面色蒼老一些的長老本就火爆的脾氣,早就有些按捺不住,可當着自家師兄的面,也不好發作出來,看着師兄老神在在的樣子,他心裡也不由得風輕雲淡起來,也罷,就當一場戲,如今敲鑼打鼓的上演,還是免費的,有何不可,輕笑一聲,也是隨着第一長老而去。
劉無新和馬問芙也是不發一言,向着擂臺而去。
底下的弟子們見大人物都紛紛動身,也都跟在他們的身後,向着擂臺蜂擁而去,從天空俯瞰而去,只見一羣人潮向着一個方向而去,可謂是浩浩蕩蕩,蔚爲壯觀啊!
卻說狼卿步伐看似緩慢,實則速度卻是不慢,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個恢弘壯麗的地方。
只見那生死擂臺,縱橫數百丈,地面非是尋常擂臺鋪就青石板,而是全場用一種頗爲貴重的礦石合金打造,再揉以重鐵磨砂而成,放眼看去,仿若置身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那擂臺便是整片大海的中央,如此宏大的擂臺,似乎不是用來給人類搏殺的,而是用來也遠古巨獸生死相搏的鬥獸場一般。
不止擂臺造就恢弘廣大,就連四周都設置了許多磅礴大氣的看臺,這些看臺就像一個巨大的城牆將生死擂臺圍繞其中,高足百丈的看臺,放眼望去,被先後而來的密密麻麻的人潮堆滿,粗粗數去,整片看臺怕是能容納十數萬人之多,而且擂臺的設計與建造者是一個十足的享樂主義者,彷彿不知道此地是生死相殺的戰場,而是一片歌舞繚繞的樂趣場所,四周都有一個個明亮的陣法,陣法運轉起來,一塊塊宛若水晶的巨大幕布在虛空中突兀的出現,將整座擂臺事無鉅細的呈現在水晶幕布之中,使得每一位看衆都能將戰鬥的細節一覽無遺,只是這一手,便可稱作匠心獨運了,只是這奇特的想法用在此處,卻不免得顯露一絲惡趣味來。
不止如此,四周還佈滿了和音法陣,法陣運轉間,就連擂臺上衣玨飄飛的輕微響動都可以傳送到每一位看衆的耳中,這也是天絕門的一大亮點,其他門派前來遊玩觀摩,都會來此生死擂臺感受一番,門中接引的弟子還會牽來兩頭或幾頭巨大的妖獸,使得它們在臺中戰鬥,讓慕名而來的人可以親身感受到這刺激的感官體驗。
神遊四方,極目天際,天空中飄過的點點白雲,將被此間的宏偉震撼到的狼卿拉回了現實,這生死擂臺雖然來了幾次,但真正的置身其中,卻是第一次,因爲進入擂臺空間,觀摩戰鬥是需要繳費的,門中專門安排了長相美豔,修爲頗高的女弟子在陣法外圍設置了接待處,每人需要交納人級下品靈石一千,纔可以進入場內,對一些身家不厚的弟子來說,卻也是一筆不菲的花銷,很多人都不想把珍貴的資源花費在此。
狼卿回過神來,忽然,一種強烈到極致的興奮,在狼卿的內心深處奔騰,他知道,這是一種戰鬥慾望,是他掩藏在溫和外表下那一刻充滿熱血的好戰之心,男兒在世,戰鬥才能使人血脈噴張,熱血沸騰,傾盡全力戰鬥的那一刻,纔會有一種世界之大,我自齊天而行的浩蕩氣概!
這萬衆聚焦己身的感覺,真的是令人頗有幾分陶醉,狼卿熱血已沸,豪情萬丈!
這廂,狼卿在一種豪情勃發的狀態中暢遊,而不遠處相對而立的醜漢卻羞憤欲絕,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實在泰國猖狂,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
他凝視了狼卿半晌,狼卿竟然連個眼神都沒有看過來,一雙眼睛四處打量不停,張望也就張望吧,偏生這傢伙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多彩,最多的便是一種他很久沒感受到的少年意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渾然忘記馬上就要面對他強者的無情血腥打擊。
就在兩人各自浮想聯翩之際,鐺的一聲巨響,看臺上沸騰的聲音宛若高高拍打的海浪匯聚成洶涌無邊的潮水涌動,在巨響之後,所有聲音全部澄淨,一道渾厚滄桑的聲音透過陣法響徹全場,卻是那生死擂臺的守護者發出了戰前宣言!
“你二人可是自願生死相鬥?”
“是!”
“是!”
“既如此,沒有任何規則,不禁任何手段,生死不論!你們可以開始了!”
滄桑渾厚的聲音落定的剎那,狼卿和醜漢的視線,終於碰撞在了一處。
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太陽正在頭頂肆意的揮灑着自己的光和熱。
身量高大的醜漢手持一柄丈二蛇矛,不知從何處喚來一件金光閃閃的甲冑加身,虎視狼卿,火紅的陽光灑在他金色的鎧甲之上,整個人的顏值都好似拔高了些許,那奇形怪狀的面目都彷彿順眼了許多,從醜變成了一般醜!
反觀狼卿,身材挺拔,不胖不瘦,身量雖然不及醜漢,但也是八尺男兒,面容英俊,一雙眸子閃爍中彷彿帶着點點星光,一身黑色戰袍將之襯托着無比的偉岸,手中一杆銀色的長槍,槍櫻飄灑,像是一個從天際而來的戰神,不似人間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