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舞曲,源自敦煌十二樂坊這個古老無比的勢力,其行蹤隱秘,行事亦正亦邪,全由心來,每一個弟子都是多才多藝,在舞曲上的造詣可謂是食髓知味,在那個時代,敦煌十二樂坊出行,花開荊楚,仙禽飛舞,雲霧翻涌,整個天空都是奇異的景象,彷彿舞動上天!
敦煌十二樂坊對音律和舞蹈的修煉已經到了極致之境界,整個江湖無人能出其二,其中一人出,便可禍亂天下,引的無數英雄少俠盡折腰,爲了博佳人一舞,甚至有屠滅一城奪取寶物的事情發生,而十二樂坊非但不聞不問,反而有些默許的意味在內,在她們的眼中,除了音律和舞蹈,其餘一切皆是鏡中花水中月,所有人都是螻蟻,不值擡眼一觀。
在那個時代,這種情況越演越烈,導致後來惹出無邊大能,以無上之威勢,直接覆滅敦煌十二樂坊和其追隨者,只有些許音律和舞蹈典籍流傳在外,被後世之人所得,漸漸有了規模,形成風靡江湖的天音舞曲。
天音舞曲雖然是敦煌十二樂坊延續,但她們只爲音舞而生,音舞而滅,不爲外物所動容,若是有人借用她們的名號或者打着爲她們的旗號爲非作歹,她們便會盡其所能,萬里追殺,所以口碑一直很好,非但沒有步敦煌十二樂坊的後塵,反而成爲整個江湖的獨寵。
江湖總是伴隨着血雨腥風,每一個江湖人不管是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都是活在隨生即死的情況下,爲了生存拼盡全力,在這種環境下,天音舞曲給他們帶來了最好的安慰,最能放鬆的時刻,若有人對天音舞曲不利,衆多江湖人將羣起而攻之,維護這個舒緩身心的天域。
悅耳的笛聲,蕭聲,琴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化爲天籟之音,爲一衆舞者增光添彩,爲這一幕仙女嫡凡仙音送往,沒有任何的喧囂,每個人都靜靜的看着,聽着,享受着,杯中的茶水涼了,侍女都看的呆了......
良久,花瓣帶着清香鋪滿整個會場,天下無數的炫光便隨着彩袖,幾曲舞罷,臺上良人見禮退場,臺下衆人依然在搖頭晃腦,沉浸其中,這一刻只是美到極致的一種感染,無論是讀書人,走江湖者,商人亦或是高手,都在沉醉,回味!
又過了一會兒,一些侍女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羨豔的神情,拿着溫好的山泉水爲衆人續上一杯濃濃的茶香,清淡的茶香混雜在濃郁的花香中,一時間,滿堂生香,宛若置身花叢,這一縷縷茶香給衆人留下清新的意味,妙不可言。
這一次飛龍城拍賣會絕對是大手筆,天音舞曲可遇而不可求,這一次都是這古蝶和碧雲有着交情,才使得天音舞曲出手,爲衆人獻上一輪美輪美奐的仙音樂舞,廣袖留仙,綵帶如綢。
待衆人回過神來,古蝶邁着輕盈的腳步,正準備上臺邀請大家前往拍賣會,一個青袍小廝緊趕慢趕來到古蝶身旁耳語幾句,古蝶聞言,面色一動,隨後笑容滿面,走上臺來,“各位安好,不知這天音舞曲,各位可曾滿意?”
“滿意!滿意!”
“可否再來一舞?沒看夠啊!”
“對啊,一舞下去,少活十年也願意啊!”
......
氣氛鬨然,衆人皆是滿意無比。
雙手虛按,待衆人情緒回覆,安靜下來,古蝶微微一笑,笑容明媚,聲音輕柔:“天音舞曲,一城一舞,這飛龍城一舞而歸,奴家也是無可奈何,咱們的拍賣會因爲有一件重寶在送來之時,因爲一些意外,延誤了些許時日,所以拍賣會三日後午時,再行拍賣,還望衆人見諒!”
譁然之聲響起,衆人聽聞重寶,皆是眼露光華,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什麼重寶,可以讓拍賣會因爲它延誤時日?
古蝶只是神秘一笑,也不明言,只說不會失望便是,本來拍賣會延誤時日開展,必然會引來大家的不滿,但好在天音舞曲在前,倒是熄滅了衆人的怒火,反而重寶的消息,使得更熱烈了些,對拍賣會而言,倒是無形之中造勢了一場。
在古蝶的安撫下,衆人品茗一番,高談論闊之後,午時一到,便有無數小廝奔忙,給衆人帶來一頓豪華的午宴,精美的食物,使得衆人皆是滿意而歸。
狼卿也是吃了午宴,便施施然離開了有鳳樓,這一次倒是不錯,天音舞曲,動人心絃,名不虛傳!
徒步慢走,一顆心沉凝下去,腦海中所學功法皆是一一回味,梳理,使得自身的武學之道更加清晰明瞭。
這時,兩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看身量大約只有八九歲光景,臉上沾滿黑泥,瞧不出本來的面目,向着狼卿飛快的奔來,隨後兩人突然跪下,抱住狼卿的雙腿,“公子,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吧!”
狼卿蹲下身子,將他們扶起,溫和的問道:“你們不要急,你們是何人,爲何讓我救你?”
兩個孩子膽怯的往後縮了一縮,彷彿求救已經用盡了他們的氣力,見到狼卿溫和的眼神,其中一個稍大的孩子才囁囁喏喏的說:“求公子救救我們吧,他們都不敢幫我們......”
另外一個孩子也是穩定了心神,在一旁補充道:“要是他們發現我們找人幫忙,就會把那人也打一頓......然後把我們打一頓,關起來餓上一天,我們怕......”
說話間,兩個孩子已是淚如雨下,淚水落在臉上,在黑泥中露出兩條白白的痕跡。
狼卿正當要問,卻聽到有人怒喝道:“好你個小崽子,狗東西,竟然逃到這裡來了!”
狼卿轉頭看去,卻見一羣壯漢提着武器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
爲首一人生的高大雄壯,卻是一身的戾氣,奔到近前,伸手一指狼卿,怒聲道:“小子,這兒沒你的事,識相的快滾,把這兩小崽子乖乖的讓出來,咱們不傷你的小命兒!”
這些人從遠處追來,沒有聽到狼卿與小孩兒的對話,但見到小孩子躲在狼卿身後,就以爲眼前這賣相不錯的小子想要多管閒事。
被那人一吼,驚得那兩個孩子戰戰兢兢,撲通一聲齊齊跪下,不斷向狼卿磕頭。
“還敢找人幫忙?”那壯漢眼睛一瞪,大踏步向前,刷的一鞭子就抽了過來,風聲呼呼,鞭梢卻被狼卿一把抓住。
狼卿隨手一抖,便將壯漢和鞭子甩開,拉起兩個孩子,溫言安慰一聲,眼中露出莫測的光芒,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驚鴻重重的一擊地面,森然道:“你們爲何要抓着兩個孩子?出手竟然毫不容情?”
那壯漢被狼卿抓住鞭子甩開,正臉面無光的很,聽到狼卿的話語,卻是眼冒兇光,“沒你的事,再不滾開,休怪爺爺鞭子手下無情!”
狼卿聞言,卻是笑了,驚鴻遙指前方,槍尖寒芒涌動:“我就在這裡,倒想看看是怎麼個無情法兒!”
就在這羣漢子剛剛在街道上出現,諾大的市集突然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一家家店鋪的門“砰”的一聲用力關上,無論是正在挑選貨物還是賣力在推銷自家商品的店主都躲在屋子裡,驚恐的從門窗的縫隙裡向外張望。
市集上,只剩下二十多個手持兵器的精壯大漢和狼卿,除此之外,只有兩個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不滾是吧,找死!”
一道鞭風襲來,狼卿突然左手一動,又一次抓住鞭梢,這一次沒有甩開,而是猛然加力,一把將鞭子扯了過來,帶着那大漢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隨即右手的驚鴻“嗚”的一聲橫掃出去,如同拍打小蟲一般重重的擊打在大漢的背心,只是一下,便把那大漢打的口中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狂涌而出,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埃飛舞。
狼卿一聲狂吼,見惡當前,何以救贖,鮮血洗之!吼聲如雷音貫耳,化作洶涌澎湃的戰意,無窮無盡的涌出,胸中熱血激盪,“天下棲往,當策馬揚鞭,銀槍曜日!”
身影一動間,如黑色閃電,只是片刻,狼卿已經衝入人羣之中,與衆多精壯大漢轟然對撞在一起,這些大漢大多都有內息境五六重的修爲,還有八九重的兩三人,那爲首之人竟然是內息境圓滿的修爲,實在是令人深思。
“有惡當前,火耀長空!”驚鴻疾風突刺,連點而出,火焰磅礴,像要淨化世間,對方看到來勢洶洶,威勢無雙,一招之下,倒是失了幾分膽氣,在爲首之人的帶領下,還是拼命反抗招架,槍尖卻是如蛟龍出海,洞穿了一人的腰腹,大片血肉頓時飛濺開來。
驚鴻硬生生的從敵人身軀中拔出,帶出一溜黑色的血雨,下一刻,如影隨形的槍尖已經刺中另外一個大漢的左胸,心臟瞬間劈裂,火焰噴涌,化爲一堆黑灰。
不待衆人反應,驚鴻閃電般再度飛起,將一名飛撲上來的大漢生生的釘在地上,金色火焰如跗骨之蛆,地上又多了一堆黑灰。
身後突然有一名漢子趁機偷襲過來,狼卿驚鴻還在地上釘着,也不運轉,渾身內力洶涌,青筋暴起,力量狂暴,一拳重重的轟擊在那人的胸口。
“蓬”的一聲悶響,這一拳力量如龍,狂暴無雙,竟然打的那人胸腔爆裂,生生的穿透了身軀,手臂上炎陽內力護體,沒有沾染到一絲鮮血,那人大嘴一張,一口鮮血噴的如漫天花雨,隨後脖子一歪,瞬間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