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惜代價了。
蔡夢她們還是沒敢開着嶄新的豪車去夜場。
沒有習慣的打手團隊保駕。
現在對自己美貌頗有幾分盲目自戀的雞姐擔心成爲夜場禍水。
那就喜滋滋的在一片別有用心的打聽和讚歎中，開豪車把新朋友們分批送回去。
董亞楠則頗爲懂事的去買了一堆奶茶給“開會”的各位領導送上。
燕青就決定把公司交給她打理。
當然蔡夢也有：“反正我在江城或者金陵那邊跟師大合作的文化版權公司，需要有人去代表我打理生意，然後廬州這邊你倆也知道，跟警隊的事兒我得成立個公司來運作古蹟保護志願者團隊，還要順便把那輝煌會所的股份這些東西抓在手裡，也要有人去，你倆自己選，想在一起也行。”
十點過才基本敲定“飛碟爲先，柔道持續，摔跤觀望”的方針，皖省體院可以把華夏式摔跤交給金陵體院代培，但未來要共享一半的榮譽成績。
然後分別爲飛碟射擊和柔道提供二十萬跟十萬一年的訓練經費，保證在這兩年內的高強度訓練和比賽支持。
說起來燕青也是運氣好，今年進校，明年夏天就是巴黎奧運會。
偏偏今年又有青運會露臉的機會。
這兩個項目都是國內有基礎，但世界排名並不強勢，有爭取參與的希望。
對皖省體院的意義確實非常重大。
已經拿到五十萬年薪的燕青肯定心滿意足。
先送走了各位領導，纔開車送雞姐鴨妹回田徑主賽場那邊的青運村。
路上順口說起這事兒：“我沒有興趣買房定居，也並不在乎那什麼編制，甚至連參加比賽都是爲了更多天南地北去體驗感受人生，唯獨能出名算是我的小小心願……爲了光宗耀祖，讓爹媽覺得滿意，僅此而已。”
王麗娟今天晚上有比賽，所以沒來。
但雞姐鴨妹的性格區別就出來了。
蔡夢馬上賊笑着請求天南地北時候帶上她，特別是出國的時候：“我給你拎包也行呀，我英語還可以，坎愛黑歐普油……”
聽她那滿滿的土疙瘩味兒，蓋青雲都發出噓聲了。
董亞楠踏實得多：“你當然是要非同凡響的，你說的文化版權公司是跟宋小姐合辦的吧，你要我去協助她還是盯着她，我就去金陵，不然我還是跟吳凱元他們在廬州，能跟體育生一起做事，當然順當些。”
燕青是真灑脫。
一點都不在乎身外物的那種，千金散盡還復來，他自己並不挑剔花銷，只在乎感受。
至於蓋青雲嘛，多買幾個充電寶、話費流量卡充足就夠了。
算是絕配。
第二天幾乎所有皖省體育單位的大佬和體院領導一起。
觀看了全國青運會雙多向飛碟射擊決賽現場之後，更加堅定了支持思路。
他們現在的倚仗，反而是這個大一學生已經有了廬州“有關部門”的編制。
單憑這個金陵體院絕對不知道的機密信息，皖省這邊就覺得可以下重注。
當然連院長也只知道是省廳培養借調，具體做什麼他無權過問，也必須要遵守保密條例。
只給其他領導提了下。
所以比賽時候，看見一大羣制服軍警坐在看臺上，他們居然覺得有點神秘莫測。
還好他們沒看見燕青開過來的豪車。
只要參與了緝獨的警察，往往都是自動屏蔽隱藏身份。
免得招來報復打擊。
但這次從北方借調的同行，神乎其技的射擊應變能力還是得到了參戰人員的交口稱讚。
那段第一視角的視頻，沒有暴露泄密的危險，更在警局內部瘋傳。
所以部分本地軍警來現場追星還是可以默默做到的。
誰能想到昨天在邊境線上戰鬥的臥底，現在挾着支獵槍站在賽場上呢。
這實際上也是兩兄弟探討過，以蓋青雲原本書呆子爲主的身體機能條件，射擊纔是藉助工具能夠最大限度利用燕青意識手感特點，走上最高峰的項目。
對柔道和摔跤他倆其實沒這麼看好。
因爲拼到最後除了苦練，身體天賦的比重也越來越重。
有些人哪怕是違規用藥也能事半功倍搶佔先機。
肌肉維度、神經敏捷、精準反應這些天賦更是練都練不出來。
射擊卻不需要。
哪怕高血壓，高度近視，身材臃腫，都無所謂。
只要有雙正常手指，能夠適時扣動扳機就行。
所以柔道、摔跤手燕青在六位青年射手裡，絕對屬於強健又不疙瘩的型男體格，引發看臺上寥寥無幾的女射手們小喝彩。
這邊女警察們也趕緊混着尖叫幾聲，得到同事們的鄙夷。
不過他們也一起鼓掌。
因爲的確發自內心的親切帥氣。
別人都是寬大的記者背心，墨鏡和棒球帽都遮不住的中年油膩。
燕青穿警隊那邊常見的戰術背心。
不過和特警們都是單位購買標準型號不同，這是蓋青雲在網上買的快拆胸掛款。
配搭輕薄的多袋溯溪褲、戰術登山鞋，繃緊的長袖T恤，黑色棒球帽。
就是活脫脫的HK飛虎隊便衣特警穿着風格。
站在其他選手中間，特別精幹霸氣。
這本來是他方便遊走在飛碟靶和警隊兩邊訓練場的工作服，但一兩個月練下來之後發現更適合自己的打法，遂精雕細琢的改進延續下來。
在燕青看似漫不經心的風格背後，都是蓋青雲細緻嚴謹的總結調整。
燕青還時不時對這邊手機架擺造型。
因爲蓋青雲喜歡樂滋滋的給“自己”拍照，發給父母共享自己的非凡生活。
從頭到尾都相得益彰的配合默契了。
這飛碟射擊穿背心的主要原因，在於每支槍只能裝兩發彈，哪怕有彈匣的槍也會被鎖定不允許自動裝填，所以每個靶位打幾十發的彈藥，都得揣身上。
然後這種後坐力挺大的獵槍，好些槍手會在背心抵肩上加軟墊，這樣一兩百發的漫長比賽打下來會好受些。
可燕青的打法是野路子的完全不同，哪怕第一次來看飛碟射擊也會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
幾乎所有國內射手，都是用撅把式獵槍，也就是扳機上方可以把槍管折開，直接塞上兩枚霰彈。
所以等待上場或者平時拿着槍，爲了安全都要撅開保證不會有走火可能。
很多選手，特別是女選手，就喜歡把這七八斤重的“L”型獵槍反掛在肩頭，省力。
燕青卻是拗在腋下，他自己的說法是隨時感知槍的分量，這樣打的時候才能人槍一體。
裁判給出指令後，他都是單手挾着，塞上兩粒霰彈，掰正上槍。
人家抵肩瞄準虛空，他抓握槍口下垂、揚頭看天，根本不在同個方向上。
當雙多向飛碟最出其不意的飛出來，擡槍擊發瞬間也沒有別人貼腮瞄準的動作，槍身距離頭部遠得很，純粹的靠感覺扣動扳機！
這樣縱覽全局的姿勢，讓他抓第二隻飛碟軌跡時，比視線槍管一體化的選手要快不少。
非常明顯的後發先至，第一槍比人慢零點幾秒，第二槍又快那麼一點點。
空中綻開兩朵粉塵花。
稀稀拉拉的熱烈掌聲中，撅開槍把，彈出彈殼，在空中看都不看的拍進旁邊收集桶。
又從胸口的霰彈板上摳下兩枚彈藥塞進槍膛，給出下個準備好的信號。
一口氣五次射擊，十發十中，那種帶着韻律感的有條不紊，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已經不單單是體育射擊的味兒了。
那個國家集訓隊的教練也不說話，熾熱的目光鎖定在燕青身上。
看他一言不發的裝彈，射擊，拋殼，再裝彈，再射擊，一朵朵綻開在半空中的彩色粉塵，穩定到可怕。
每個靶位打五次，圍繞靶機呈半圓形的五個靶位，才把第一個十發打完，其他青年選手已經有崩潰的跡象了。
這纔是最珍貴的地方。
平時訓練打得再好，面臨搶奪冠軍，可能入選國家隊的人生際遇分水嶺，得失心起來以後，還有強勁對手的優異發揮。
能不能保持住心態？
所以說全運會冠軍打47中的成績，那已經是平時無數個全中的穩定發揮最好結果。
第二個靶位的時候，甚至出現有位槍手丟魂落魄的每次擡槍都慢了一丟丟，似乎連肌肉都不聽使喚的那種緊張僵硬。
燕青還是如磐石般穩定，彷彿回到了大名府外的樹林，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浪子時候。
百鳥驚擾飛空，可以全身心的沉浸到玩樂打獵中。
只需要把一切玩耍之外的事情寄託在大哥身上就行。
這一回不是了。
乾淨利落的收起槍，拗在腋下，退到後面對遠處手機架做個調皮的帥氣姿勢。
驚起一片嬌呼。
煩死了，纔不是做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