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方法啊?”燕雪兒焦急的問道。
“看來只有我親自出馬了。”上官飛燕淡淡的說道。
“那冷大哥怎麼辦啊?”
“你把這顆還陽丹給他服下,他體質不錯,休息一下應該就會好些的。雪兒,你留在這照顧他,宇兒,你跟娘上山。”
上官飛燕不愧爲上官飛燕,關鍵時刻還是能有條不紊的處理事情。
上官飛燕是慧心師太最看好的弟子之一,她天資聰穎,對武學往往有獨到的領悟。她得到慧心師太真傳,一套玉女劍法是練得爐火純青。再加上她功力破爲深厚,此刻她的自信和鎮定便源於此。
“好,娘,我們走。”東方宇道。
“娘,大哥,你們要小心啊。”燕雪兒哽咽道。
“好了,傻孩子,沒事的,你在這照顧好你冷大哥。我跟你宇哥哥上去一趟。”
“可是,娘,你看冷大哥······”
還沒等燕雪兒說完,上官飛燕和東方宇便朝山上運氣一躍。這一躍,便到了半山腰。
浪子劍客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他闖蕩江湖多年,一直很少受傷。
在山上找了許久,上官飛燕和東方宇才找到一個洞口。只見這個洞在一塊巨石下面,巨石周圍荊棘叢生,佈滿毒蛇。並且這個洞口不大,只容得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出入。這個洞口一會冒青煙,一會閃紫光,顯得極爲詭異。
“娘,這個洞好生詭異,會不會?”東方宇道。
“我們先到周圍看看,此洞如此詭異,不能擅入。”
於是,此母子二人便四處查探起來,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之處。可是,找了近一個時辰,山上除了山石草木外,並無其他奇特的地方。偌大一座太陽山,渺無人煙,到處林木叢生,讓人不寒而慄。再加上山上雲霧繚繞,一不小心就會在上面迷路。
“娘,怎麼辦?我們如此下去,只怕要迷路了。”
“不管了,我們原路返回,到剛纔那洞口邊去,管它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們都闖他一闖。”上官飛燕道。
又是一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母子才返回到那個洞口邊。
只見,洞口邊的荊棘也不見了,毒蛇也不見了。好像有人知道他們要來似的。
“宇兒,你跟在娘後面。我們小心些。”
“嗯。”
待母子二人剛近前一步,兩邊立馬嗖嗖的交互射出幾十支利箭來,此刻,東方宇立馬拔出旭日神劍左格右擋,幾下就搞定。
“娘,還是我上前吧,我的旭日神劍,遇神殺神,無可阻擋。”東方宇堅定的說道。
“嗯,宇兒,看來你超過你爹了。娘也欣慰了。”
兩人剛到洞口,只見一排裝滿利器的閘門從洞頂垂直下落。若是一般人,此刻必死無疑,因爲洞中空間本來不大,而且利器下落速度又極快,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利器在下落,速度,力度,險度,都無法用言語形容。
可是,就是一瞬,紅光一閃。那一排利器突然停住,並且剛好在他們頭頂停住,這精度的把握恐怕比那些高級技師都準。
東方宇額頭滲出了汗珠,因爲再慢一秒,兩人就會沒命。
可是,他們並沒停下。
縱然刀山火海,我往矣。
入洞五十步,在踏出第五十一步時,只見地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刀陣。刀尖與腰齊平,要想從這刀尖上走過,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性。因爲洞頂不過兩米來高,根本施展不了任何輕功。
可是東方宇就是東方宇,只見他雙手運氣,順勢一掌,刀身立馬斷裂。這並不是一般的刀,而是用天山寒鐵鍛造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堅硬無比。
這,阻擋不了前進的腳步。
直到第九十九步時,前面立馬燃起了三昧真火。此火永不熄滅,而且無物不毀。據說,此火來自太上真君的八卦爐。既爲天上聖火,定是奇幻無比。只見,火勢兇猛,烈焰熊熊,直達洞頂,放佛要吞沒世間一切。再加上洞中空間本來不大,此火一起,洞裡空氣頓時減少大半,縱然不被燒死也會窒息而死。
“娘,怎麼辦,我的武功本來就是極陽極烈,在大火面前我只要一運功就會血管爆裂,經脈盡斷。”東方宇沉沉道。此刻,他似乎有些忌憚了。不過,只是瞬間,因爲他堅信只要母親在,就不會有難題。
“宇兒,不怕。我來。”
上官飛燕在峨眉山上研習的是極陰極柔之功,她的寒冰掌正好派上用場。
也是一瞬,烈火全部熄滅。眨眼之間,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
此刻,二人面前立刻拉下一條橫幅,上面赫然幾個大字:人生難得九十九,九十九步命可留。賞罰本來無法守,無名洞中可長久。
“娘,這幾句什麼意思,怪怪的。”
“我們脫險了,並且裡面正是賞罰堂。”
只見洞中豁然開闊,一座裝修詭異的大殿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這正是他們先前被綁來的地方。只見殿中處處都站有着裝奇異的弟子。
衆人見二人進來,立馬出手攔住。
“來者皆是客,放他們進來。”
“謹遵法旨。”
“哼,不要在我們面前裝模做樣。快放了燕幫主。”東方宇怒道。
“東方教主,果然年少有爲。哈哈哈哈,只是年少輕狂,火氣太盛,還得熄熄火啊。”黃無名道。
“嘿嘿,就是,就是,你啊,就是太沖動了。我們堂主早就計算好了一切。”黑麪神道。
“你這個傢伙,人長得那麼黑,偏要穿一身白衣裳,你說你是不是犯賤。”東方宇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麪神。你的顏面何存啊,哈哈哈哈。”白雲尊者笑道。
“你也別笑,你一身黑壓壓的,還蒙着臉不敢見人,還叫什麼白雲尊者。真是更賤。你們天天早上起來,喝醉了練劍吧。哈哈哈哈。”東方宇道。
黑麪神和白雲尊者聽後,臉漲得通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東方宇捏碎。
上官飛燕見狀,立馬恭恭敬敬的說道:“黃堂主,二位尊者,還請不要見怪,小兒出言冒犯還請多多包涵。”
那白雲尊者啐道:“嗯。這還差不多。小子,你好好跟你娘學學。“
“那還請堂主,放了我家夫君。”
“他曾犯了不少錯誤,而且還擅闖我賞罰堂,總有一人頂罪吧。我賞罰堂賞罰分明,我們豈能縱容他。”白雲尊者道。
那黑麪神也搭話道:“對極,對極,我們堂主決定留下他,爲他自己的過往贖罪。”
東方宇說道:“你們又裝神弄鬼吧。我纔不信你們呢,你們把燕,燕伯父交還給我,我們就此作罷。”
“他,不是你殺父仇人麼?”白雲尊者道。
“你管那麼多幹嘛?”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何必一再提起,賞罰堂一向賞罰分明,更何況燕南天現在已經改變許多。”上官飛燕道。
“那你曾知道,他當年已經收到我們一次警告了,如今他再次破戒擅入我聖地,豈能饒恕。”白雲尊者道。
“那你們想怎樣,反正人我們是要定了。”東方宇道。
黃無名不緊不慢的說道:“既如此,那就得有個交換,賞罰堂一向賞罰分明,燕南天可以走,但總有人留下幫他贖罪。”
“那我們要是不答應呢?”東方宇說道。
“那就看你們有何本事了。”
不待東方宇反應過來,黃無名已站在他面前了。
看着黃無名,東方宇感到莫名的害怕,一時間手足無措。先前的所闖的難關,此刻根本不值得一提。
“來吧,年輕人,出招吧。”
東方宇慌忙出招,可是,連連幾十招,東方宇都打空了。他,感到無比沮喪。能夠閃過東方宇幾十招的,說明對方非常武功已達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你真的願意爲燕南天送命麼?”黃無名淺笑道。
“管你甚事,看劍。”可是,東方宇剛拔出旭日神劍,就被制住了。
“你現在選條路吧,要麼燕南天死,要麼你死。”東方宇沉思半刻後,忍着痛說道:“你,你,殺了我吧。”
上官飛燕見狀,立馬飛身過來救東方宇。可是,她,也不是黃無名的對手。
“你們不要徒勞了,我自從任堂主以來,一直都是秉承祖訓,維護江湖道義。今日我也不會輕易傷了你們。”黃無名緩緩說道,“但是賞罰堂有賞罰堂的規矩,你們先前冒昧的上山,犯了我們的禁忌,我們總得維護法規的公平。”
“那黃堂主打算怎麼辦,請明示。”
“不如這樣吧,這小子留下,我看他有些造化,但就是脾氣不好,我幫你好好管教管教。”
“那我不答應呢?”
“你們已經沒有選擇。”黑麪神道。
“娘,我們跟他們拼了,我死也不會留在這地方。”
“年輕人,何必做無謂的犧牲。我們教主的厲害,你剛纔已經領略過了。”白雲尊者勸道。
“我丈夫呢?”上官飛燕問道。
“我已經罰了他,你就帶他回去吧,跟他好好過日子吧。他應該很需要你了。”黃無名道。
“可是,宇兒,他,從小受了那麼多苦,現在又要跟我分離。”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你們好好考慮吧。”
於是,黃無名便鬆開了東方宇。東方宇連連喘氣,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勁。
黃無名和黑白二護法頓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四周的衆人也不見了。只留下東方宇母子在大堂內。
這空曠的大堂內,佈置得很奇怪,四圍都貼滿奇怪的圖案,讓人不寒而慄。上官飛燕扶着東方宇正欲出洞,可是不知怎的,就是出不去,每次擡腳都被彈回來。試了很多次,沒辦法,他們兩隻好坐在大堂內。
此刻,就只有他們母子二人待在一起,這還是他們這十幾年來第一次獨處。
“娘,我真的好想一直都在你身邊。”
“傻孩子,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
“可是,燕伯父怎麼辦?”
“宇兒。宇兒。”上官飛燕哽咽了。
“娘,我想留下來,讓您和燕伯父安全的離開。”
“不,我不答應。”
“可是,我們現在誰也走不了。況且他們沒說殺我。”
“那肯定會對你百般折磨。”
“娘,您別說了,我,我,我沒事的。我應該爲您作些事。”
“好了,宇兒,別說了。別說了。”上官飛燕一時間眼眶溼潤了,她抱着東方宇直感語塞。
東方宇也是淚流滿面,一頭紮在上官飛燕的懷裡,靜靜地體會着母愛的溫暖。
過了許久,東方宇突然擡頭,擦乾淚,大喊道:“黃堂主,我願意留下來。放了燕伯父吧。”
“宇兒,你••••••”
“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回去過日子吧。等我回家。”
“哈哈哈哈,你終於想通了,其實這並不是壞事。”一個聲音答道。
不一會兒,燕南天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上官飛燕一下跑過去抱住燕南天,兩人在大堂裡緊緊抱了一炷香時間才鬆開。
東方宇見狀,微微一笑。
這時白雲尊者出現了,帶着東方宇就消失了。
上官飛燕挽着燕南天的手,溫柔的說道:“相公,走吧。”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燕南天喜出望外。
“相公,走吧,我們回家吧。”上官飛燕柔柔地看了燕南天一眼,溫言道。
“娘子,走,回家吧。但,宇兒呢?”
“他,跟白雲尊者走了。”
“哦。”燕南天舒了一口氣。
“好了,聽天由命吧,或許一切會好起來的,相公,走吧。”
“會好起來的。走吧。”燕南天神情落寞的說道。
"哎。”兩人一陣嘆息。
他們二人相互攙扶着走出洞口,向太陽山下走去。彼此無言。因爲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是一日的光景,就發生了許多事。
就是這一天的時間,就改變了許多事。
一日,也能明白很多事。
其實,一日,有時也很長。
看來,改變也只需要一日。
··· ···
此時,正好夕陽西下。
夕陽西下,滿目紅霞,清風徐徐,暮草昏鴉······此情此景,叫人怎麼不生出些新愁舊恨?
因爲,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黃昏,難道就真的讓人傷感麼?
是的,黃昏之後是黑夜,非常漫長。
所以,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