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縹木洛亞樂呵的聽着, 心滿意足的離開,天色近黃昏時,再次打開牢門, 見身着白色校服的緋櫻閒背對自己依着牆面而坐, 而在她身邊地面上有一小堆流沙。縹木洛亞將另一名少女推進牢內, 憋着嘴角得意道:“這纔是吸血鬼的本性, 一口一個, 不喜歡便把她變成塵土。你的未婚夫那套和平共處的把戲根本就是個笑話,人類是我們的食物,你見過老虎把肉丟開吃草的道理麼?好好享用, 因爲明晚便是另一個靈魂的重生,哈哈——”縹木洛亞得意的關上牢門, 悠然地離開。
蝙蝠飛出森林古宅, 一直朝着北極星的方向飛去, 直至行至一處公路旁,確認縹木洛亞沒有追來, 木唐純才現身,此時的她正穿着那名救母少女身上的衣裙。遠遠地似有一輛卡車駛來,木唐純站在道路中間揮舞着手臂。疾馳卡車急剎停在木唐純面前,車內中年司機開窗罵道:“不要命了,小姑娘。”
木唐純一愣, 歡快地跑上前, “你是卡爾大叔?您還記得我麼?三年前, 我和弟弟曾經搭過您的車。”(第二章出現人物, 司機卡爾)
卡爾一愣, 細細觀察車下少女,突然大笑道, “哦,想起來了,那個愛睡覺的姐姐。快上來吧,:”卡爾啓動車子,疑惑問道:“你怎麼又是一個人出現在荒郊野外,又是露營?你弟弟呢?”
“嗯——是啊,又是露營,這次沒帶着弟弟,我又迷路了。還好能遇見卡爾大叔,否則真不知怎麼辦了。大叔是要去布落市麼?”
“是啊,還有三個小時就能到布落市了。”
“要這麼久啊,”木唐純低垂眼簾,總預感今晚有事發生,心下不禁慌張許多。
“怎麼?你有急事?要去哪啊?”
“黑主學園,大叔知道這兒去黑主學園最近的路麼?”木唐純明明記得縹木洛亞的車沒有開那麼久,怎麼一下子離黑主學園那麼遠了,有五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你還問着了,我常年跑運輸,這塊的路太熟悉不過了。前面不遠的山谷裡有條隧道,是以前軍方駐紮時留下的,從那裡穿過往黑主學園走可不是近了許多。”卡爾突然想起什麼,說道。
木唐純興奮地眨着眼睛,“大叔,能帶我去哪個山道麼?在那放我下車,我一個人走就好。”
“誒,這是什麼話,放你一個小姑娘走那麼陰森的隧道?反正這車貨離交貨時間來得及,我送你過去。上次你給了我那麼多錢,都沒來得及感謝你。”
“那就麻煩大叔了。”有認路的卡爾,總比自己一個路癡快得多。
卡車行駛兩小時後,停在黑主學園山腳下,木唐純匆忙致謝,便下車直奔夜間部,卡爾笑着目送木唐純離開才驅車趕往布落市。
一踏入夜間部,木唐純便感覺氛圍不同尋常,周圍似有很多雙眼睛盯着自己,眸底稍稍用力,便聽到身體化爲塵土的聲音。木唐純心驚,難道樞的計劃提前了,玖蘭李士甦醒了。加快速度趕到夜間部,踹開大門,大廳衆人正在討論去留的問題,聽到門響,皆擡頭望向木唐純。
藍堂驚喜的拉住木唐純,“純,你去哪了?”
木唐純抓住藍堂英的手臂,急切的問道:“別說那麼多了,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爲什麼外面那麼多Level D和 E.”
“樞大人昨晚發現你失蹤,在樹林裡撿到你掉下的耳環,便前去與元老院談判,似乎得罪了那幫老傢伙,今天白天玖蘭李士大人俯身在支葵身上,試圖攻擊過樞大人……總之莉磨被附身的支葵打暈,恢復真身的支葵正照顧莉磨,一條和樞大人都去了元老院。我們……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跟在樞大人身後,無論樞大人把我當做棋子還是什麼……”
“我也是,樞大人從不強迫我們做什麼,這些都是我們自願的。”琉佳表態,眸中透射出對玖蘭樞憐惜與理解。
架院曉伸出手掌,掌心竄出火苗,“所以,做點什麼來支持樞大人吧。”幾人露出各自特長準備對付樓外衆多吸血鬼僕人襲擊。
木唐純皺眉,一切竟然發生的這麼快,那——優姬呢,是否已經覺醒了。她忍住打探的好奇,決定相信玖蘭樞不去破壞他的計劃,轉身消失於夜幕。元老院,對,去哪裡找樞。還要救出一條,千萬不能讓一條被白鷺更那個有心計的女人控制。
木唐純趕到元老院之時,正慶幸來得及建築沒有崩塌,便聽到牆壁細瑣龜裂聲,不好!木唐純急匆匆地破窗而入尋找金髮少年,徘徊於走廊各處房間,仍是空空如也,建築的另一頭開始坍塌,木唐純匆忙地向前跑去,突然一股力量拉着她,緊接着眼前一片黑暗……
幾分鐘後,木唐純抹抹掉落臉上厚厚的一層牆灰,暗紅的眼眸環視周圍,一處塌方石板卡住牆角,留出木唐純所在狹小的空間。按按手下軟綿綿東西,竟發出嗯嗯聲,木唐純起身低頭,自己上半身正壓着金髮少年。“一條你還好麼?”
少年皺眉,慢慢睜開眼睛抱怨,“你要是不壓我還好些,木唐純,你最近一定胖了。”
木唐純‘噗嗤’一笑,一把抱住剛起身的一條,會抱怨就說明他沒事兒。一條被木唐純突如其來一舉愣住,隨即淺笑的抱住她,雙眸暗沉。本想跟隨爺爺一同離去的他,瞟見走廊內少女焦急的容顏,竟然猶豫了。“一條,你還年輕該有自己的夢想。”少女一句話說到一條心坎裡,熱淚盈眶,緊緊地抱住木唐純,“純,謝謝你,我的朋友。”
木唐純半彎着腰起身環視周圍,沮喪道:“還是快點出去吧,我擔心樞——”
“戀愛中的人真是讓人羨慕啊,純,你該相信樞的,他會解決的。我走之前,錐生零已經選擇喝下玖蘭樞給他的血液,加上你的,以及他體內被玖蘭樞血液喚醒的優姬的血,這會兒應該‘天下無敵’了,李士必死無疑。”
見木唐純低頭沉默,一條調笑道:“怎麼,捨不得你前任未婚夫了?”
木唐純幽幽的擡頭,“我是在想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啊哈哈,這件事啊,那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世上怎麼可能又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呢,慢慢查,總會露出破綻的。”一條燦爛的笑着撓頭。“好了,純血殿下,快點動用您那無窮的力量,我們出去吧。”
二人推翻壓在頭頂的斷牆,跳了出來。一條歡快的拍拍身上的塵土,催促身後的木唐純,“快走啊,還猶豫什麼?”一條見木唐純越說越後退,意味深長的笑道,“啊,忘記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兒,日間部的優姬還在玖蘭樞房裡呢。”一條故意加重‘日間部’三個字兒,來提醒木唐純優姬並未覺醒。
木唐純正打算拉着一條快些離開,便聽到身後那抹熟悉的聲音,“原來你們在這裡,”
“樞——”木唐純哭着回頭撲到玖蘭樞懷裡,仰望他的俊顏,多麼熟悉的臉龐,分開僅僅一天,恍如千年,好想,好想……
玖蘭樞寵溺的抱着木唐純,掏出絲帕爲其擦拭髒兮兮的小臉,“看來以後要多準備些帕子爲你,愛哭鼻子,愛弄髒自己。”
木唐純撅起小嘴,在玖蘭樞懷裡蹭啊蹭,像一隻慵懶撒嬌小貓咪,“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玖蘭樞摟緊懷中視若珍寶之人,淺笑着望向悄然離去的一條,幽幽的說道:“純,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木唐純微微一愣,見玖蘭樞一臉認真凝重的樣子,原本想向玖蘭樞訴說關於縹木洛亞的話被嚥了回去,凝重的點點頭。
玖蘭樞鬆開懷中的人兒,與其十指交纏,踱步走出元老院,帶着木唐純上車直奔黑主學園,解釋道:“優姬,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孩子,當初樹裡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封住她身上大部分的吸血鬼因子,這麼多年過去,優姬體內未被完全封存的因子開始萌動,困擾着她,她隨時面臨覺醒和被吞噬的危險。我希望能完成樹裡的意願,讓她作爲普通人類繼續活下去,她太過單純,根本無法承受暗夜一族與生俱來的黑暗。作爲保護她的條件,錐生零會殺死玖蘭李士。現在,希望你能與我一起攜手,壓抑住優姬體內最後的吸血鬼因子。”
木唐純調皮的仰着頭,撅起嘴巴,“親一下這裡,可以考慮看看哦,”
玖蘭樞冰涼的手指按在她的脣上,寵溺的笑着,故作責備道:“這時候還鬧。”
“嘿嘿,”木唐純挽住玖蘭樞的胳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幸福的舉起帶戒指的右手在玖蘭樞面前晃來晃去,“我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事自然要與你一起承擔,什麼希望啊,請啊之類的不用和我說的,樞,爲了你,爲什麼都願意做。下一次,你就招手對我說,來吧純,去摘個蘋果,我就會屁顛屁顛的去給你摘一筐。”
“哈哈……”玖蘭樞大笑着拍拍木唐純腦袋,笑聲停止後,隨即溫柔的注視着木唐純,“和你一起,總是很開心,純,謝謝你。”
“那——爲了表示感謝,是不是要親這裡——唔——”木唐純還未說完,脣瓣已被密密麻麻的甜吻覆蓋,綿長持久……
……
二人將優姬送回房間時,天已大亮,玖蘭樞扶住眩暈的木唐純,柔聲道:“抱你回房,你耗費太多力量,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恢復。”
木唐純淺笑,“還說我,你和我也差不多,早些就休息吧,”
“比起樹裡的犧牲,這又算得了什麼,”最起碼我們都還活着,不是麼?
玖蘭樞將木唐純抱回房間牀上,握住她涼涼的手,撫摸她的額頭,“好好睡吧,”木唐純只覺得全身疲倦異常,眼皮漸漸下沉……漸漸地,她耳邊似有一男子的jian笑聲,木唐純擡起沉重的眼皮,一輪圓月當空,心下覺得不對,玖蘭樞之前明明將自己送回房間。勉強起身,一股夾雜着消毒水味道的腥臭撲鼻而來,木唐純擡起沾滿黑色血漬的手,本能作嘔吐反應,身體周圍竟然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心臟,再仔細看看周圍,這不是黑主學園後山的水池麼,只是池潭裡的水被抽乾換成數千個心臟。
“怎麼樣,失去力量的小可愛,場面壯觀吧?”
木唐純皺眉,讓自己儘量少呼吸,“縹木洛亞,又是你,”
“哼哼,早就知道你這樣的純血不好關,還好我準備了第二套方案,把這些心臟放到冷凍車裡隨時準備着。”縹木洛亞擡頭望向天空中的明月,“時間差不多了,木唐純,你準備犧牲吧。”
木唐純掙扎着起身,卻又跌回血泊中,給優姬封印失去太多力量,沒有血液補充能量的她此刻與普通人類無二。
縹木洛亞笑着將手中裝滿血液的瓶子扔給木唐純,“沒力量了吧?喝了它,會好些。”木唐純接過瓶子質疑地看向縹木洛亞,“你是純血,這東西是好是壞你一聞便知,這麼看我幹嘛?喝不喝由你。”
木唐純打開瓶子,一股沁入心扉的芳香撲鼻而來,血中香甜的氣息是木唐純從未遇到的,的確是好血。虛弱的她已經顧不得縹木洛亞到底什麼目的,將手中的血液一飲而盡。突然,木唐純發覺自己全身氣血涌動,四肢開始抽搐,大腦眩暈,周圍的景色快速旋轉起來,身體內似乎有個靈魂要衝破枷鎖,漸漸地一陷入一片黑暗……
縹木洛亞見木唐純到下,興奮地拿起手中的古老的書籍,霹靂啪啦的不停唸叨咒語,不一會兒,停下來,靜靜的觀察池中人變化。
“你在做什麼?”
縹木洛亞被突然冒出的冰冷聲音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不遠處的那抹身影——玖蘭樞。玖蘭樞目光掃過躺在血泊中少女,雙眸暗了又暗,如暴風雨爆發的前夜寂靜而危險。縹木洛亞毫不顧忌玖蘭樞所散發的危險氣息,邪魅的笑道:“現在的你力量耗費大半,根本鬥不過我,我將混有始祖心臟碎片的血液給她喝了,那麼急迫需要力量的閒殿下竟然沒發現;樞,乖乖的等着她的甦醒吧,哈哈——”
“她?”
“哦,對了,想必這個人你也認識,你的妹妹,玖蘭薔薇。”
玖蘭樞微愣,瞳孔緊縮,雙手拳頭握緊,準備對縹木洛亞發起攻擊,恰在這時,池中少女發出呻/吟聲,似乎已然甦醒;二人目光同時望向少女,少女悠然起身雙瞳散射出冰藍奪魄的目光,隨即目光黯淡下來轉爲暗紅,少女踏着血淋淋的心臟,一步一步走向縹木洛亞和玖蘭樞二人。
縹木洛亞興奮地跳起,呼喊道“成功了,成功了,你,要記住,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僕人,玖蘭薔薇。”
少你跳至縹木洛亞面前,嘴角劃過一絲狡黠,屈身行禮,“是,我的主人。”
“哈——”縹木洛亞聞言哈哈大笑,打算轉身嘲笑玖蘭樞此刻的表情,卻覺得胸口一陣疼痛,低頭,一隻修長的手正串過自己的胸腔取走心臟。少女抽回握着心臟的手臂,笑看縹木洛亞。
縹木洛亞捂着自己已經癒合的胸口,不可思議的望向少女,“你——”
少女冰冷的雙眸閃出奇異的色彩,嘴角掛出一絲嘲弄,“謝謝你喚醒我的記憶,洛亞。”
“記憶?”
“既然留有玖蘭薔薇的心臟碎片,便說明她靈魂的存在,只是幾千年來沒有純血滋潤的乾涸靈魂早已不知去向何處,它容易忘記,容易迷失,穿梭於世間各類人羣□□。終於有一天,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偶然俯身迴歸於純血的身體,隨着純種血液的滋潤,數千年來迷失的靈魂記憶漸漸開啓,不過,這些緊緊是碎片而已;直到原本屬於她的心臟碎片出現,靈肉的完美結合,記憶重現。歡迎你回來,妹妹,”玖蘭樞凝視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早已塵封千年癡情瞬間爆發,轉而看向少女右手那枚散發紅光的戒指,薔薇,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木唐純對玖蘭樞報以清淺的一笑,沒想到,繞了一大圈,自己竟然是玖蘭薔薇,女吸血鬼始祖。她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縹木洛亞的脖頸,晃晃手中調動活躍的心臟,“哥哥,我很餓,一起吃?”
吸食幹縹木洛亞全身的血液,木唐純將手中的心臟捏碎,“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根本不需要同情,”
玖蘭樞難以置信的輕輕觸碰木唐純臉頰,雙眸閃着晶光,“薔薇,真的是你?”
木唐純暖暖的微笑,“是的,樞,你的藍薔薇回來了。”
玖蘭樞聽到‘藍薔薇’三個字兒,猛地抱住眼前少女,是的,一定是她!那個愛哭愛笑愛耍無賴卻又喜歡袒護人類善良無比的妹妹回來了。“薔薇,答應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任性地離開了。我和薔茉的事兒你誤會了,”
玖藍薔茉,玖蘭薔薇心中一抹永遠無法抹除的痛。玖蘭薔薇一直寵溺的妹妹,有一天突然冒出來向她宣告她喜歡哥哥玖蘭樞(吸血鬼始祖玖蘭樞與優姬的哥哥是重名的)的事實,希望薔薇可以讓着她。薔薇不肯,薔茉通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逼薔薇和她打賭,以和平的方式解決這場哥哥爭奪戰,讓玖蘭樞重新選擇。其實樞本就是薔薇的未婚夫,兩人彼此相愛無可爭議,爲了讓自己的萌動春心的妹妹死心,玖蘭薔薇答應了這場賭局。然而,當看到玖蘭樞與妹妹親吻那一刻,玖蘭薔薇狗血地相信了,年少輕狂的她,衝動之下的跳入武器鑄造熔爐中,造就了兩把可以隨意孽殺吸血鬼的武器。匆忙趕去的玖蘭樞在親眼見證薔薇離去之後,手握未送出去的(玖蘭薔薇血液鍛造出的)寶石戒指,毅然選擇永遠沉睡。而薔茉也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拼命地從熔爐中找尋姐姐殘留的碎片保存下來,寄希望於姐姐的靈魂還在……
數千年後,迷失的二人被再次喚醒,相遇,相知,何嘗是‘緣分’二字能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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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平坦靜謐山坡上,一對璧人相依而坐。
“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兩年前,你離開那一夜,挽着我的手假裝和我訂婚,偶然發現那枚戒指的寶石變紅了,它只會在你出現之時變紅。”
“誒?真的?那平時是什麼顏色的?”
“透明,一如我對你的愛純潔無暇。純,很高興,千年之後可以成功的把它送與你。你變成‘純’,我變成‘樞’,但我們依舊深深地相愛。”玖蘭樞露着木唐純腰部的手臂不禁加重了幾分,生怕身邊的人兒再次逃離。
“樞,你不害羞麼,說這麼多文鄒鄒的情話,不過……我超級喜歡聽!”
玖蘭樞拾起純的手,俯首輕吻:“那就說一輩子,不,我們是永生的,便一直說到永遠,只對你,我的唯一——純。”
祝福這對璧人相知相守,永不分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