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好冷,我這是在哪裡?四周一片黑暗,而我好像在冰凍的水裡掙扎。媽媽你在哪兒, 女兒—快死掉了。。分開這麼久我好想你, 帶女兒回家好不好?媽—媽雖然女兒經常惹你生氣, 可是這世界上最疼女兒的只有你, 只有你!
我哭, 我喊。可喉嚨卻彷彿被火燎一般,出不了聲。好痛,全身都痛。
我一會兒像進了冰河, 一會兒卻像身處火山,卻始終是孤獨一人, 沒有人來解救。
小名, 我想叫, 可是好傷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才慢慢的不那麼痛, 任自己沉盡無邊的黑暗。
我是被吵醒的,是女兒的哭聲。沒人哄哄她嗎?我眼前是小名的臉,他沒飯吃麼,怎麼瘦了這麼多?
看到我醒來,他驚喜莫名。
我張了張嘴, 口乾的說不出話來, 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趕忙從旁邊侍從手中接過碗來, 扶起我, 湊到我的嘴邊, 我迫不及待的努力往嘴巴里灌.
清湯下肚,喉嚨舒服了很多。
“泉兒在哭”好吵。
小名擡起頭, 示意侍從將孩子帶出,他卻動也未動,只是望着我。
我閉上眼睛,安靜的躺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這樣的欺騙隱瞞和利用,讓我的大腦無法冷靜。
想要報復,想要冷淡,想要。。。最後只剩心灰意冷。
終於安靜下來,空氣中卻瀰漫着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早知如此還是吵一點的好。好一會兒,只聽見身後幾聲響動,我便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雖然日常我們夫妻也經常如此,可是這次卻讓我心裡充滿不適。我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麼?
“你看到了吧?”聲音從我頭頂飄下。
無言。
“那個孩子,是母皇的。”
安靜。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與你聽。”
不語。
時間彷彿靜止了。
“你我之間到此了麼?”抱着我的人微微顫抖着。額頭一熱,有雨落下。
心頭大震,小名你是要爲了女皇要拋棄我麼?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麼?
淚如雨下,你可知道,即使我知道真相,心如刀割,也從沒想過棄你而去啊。你卻如此狠心!!
離婚!我長這麼大,還沒想過自己會離婚!
我是現代人,離婚看得多了,不稀奇,可是有些話一定要說明白。
“是我已沒有利用價值了麼?你那母皇要你棄了我?”我拉開兩人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若說出於小名本意,我壓根不信。最多他也不過是幫兇,甚至有可能是被逼的,最多我心裡慪氣,恨他瞞我,卻也想到他有可能逼不得已。
他拼命的搖頭,眼睛紅腫不堪,淚水肆虐。哪裡是甘心模樣!我沒猜錯。
忍不住,伸手擦了他的眼淚。
“別哭了,我怎會不要你。”我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想氣你罷了,回想你這些日子點滴神情,我也早了然於胸,只怪我心思不細,只當是你擔心蒙叔,那夜我細想,卻也瞭然一二。
我緊緊地抱着他,埋首胸前,無語凝噎。你對我的心意,情意怎會作假?
我什麼也沒問,他什麼也沒說,那些陰謀詭計之類早已沒有對方重要,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心中明瞭,這個人比什麼都重要。別人的陰謀詭計中我充其量不過是顆螺絲釘,可有
可無,只要傷的不是我,不是我懷中的這個人,其餘的與我何干。我本就是自私之徒啊!
我們之間沒了隔閡,彼此之間感情變得更好了。我的身體也慢慢恢復健康。後來聽小名說我在花園中暈倒,找到時已過了一夜,得了風寒高燒不醒,差點歸去。興的老人指點,讓幼女於我面前大哭,把人給哭了回來。我聽了哭笑不得,可憐的女兒你受苦了!
身體好了之後,我也沒出過我家庭院。樓清雪、柳煙她們來看我,我也喬裝不知內情以平常之心接待。我非偶,不知對方疾苦,立場本就是說不清的東西。
我本就是心性開闊的人,有些東西不能全怪在別人頭上。而且我很懶,計較起來實在太麻煩。
我本是宅人,我家小名也很有宅的潛力。兩個人好不容易和好如初,自然好好珍惜,守着自家庭院,過自己的小日子。
有時想想也挺好的,有人養,有人陪,什麼也不用擔心不是挺好!!
兒女不用我發愁,在城裡私塾上學。這個世界有他自己的成長方式,做個平凡的人未嘗不好。
然後看着他們長大,成親,生子。看着相愛的人和自己一起老去,白頭。
我本是懶人,懶管世間事。這本就是最好的結局。
有一天我死了,我也無怨,雖然再也沒離開小城,卻也有人陪我畫地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