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劉敏中真想告訴南冥，在學界，他們今天看到的東西，意味着什麼！
爲了防止聲音的干擾，他們關閉了空調，也封住了窗戶，在這密閉的空間裡，南冥展現出了驚人的回聲定位能力。
南冥的表現，比他所讀到的論文之上所描述的所有擁有回聲定位能力的人更優秀，他甚至可以通過回聲定位分辨人臉。
這種精度，足以讓盲人回到正常生活之中。
而這種程度的研究，也足以讓整個學界震動！
南冥取下眼罩時，臉上還帶着笑容。
其實做測試，比他想象中還有意思。
特別是南冥的進度太快，一開始準備好的各種測試物品，譬如各種不同形狀的多面體之類的被南冥迅速pass掉之後，事情就開始向歡樂向發展了。
花瓶、痰盂、顯示器、電風扇、鋼筆、紙巾等等東西，都被納入了測試的範圍。
最後，他們擺出各種搞怪姿勢，南冥自己都快笑死了。
劉敏中一邊看一邊記錄一邊笑，笑着笑着，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在那歡笑聲中，整個研究所正在重新成爲那個朝氣蓬勃的團隊，而人類的歷史上，註定會有他們輝煌的一頁。
希冀過，笑過，開心過之後，劉敏中的心中又漸漸被一些現實的隱憂所侵擾，面色又有些憂鬱起來。
“接下來呢？接下來要做什麼？”南冥還有些意猶未盡，研究東西，取得突破，然後呢？然後呢？
“剛纔不是說了嗎？寫論文啊！”劉敏中道。
南冥瞪大眼看着劉敏中，問道：“該不會你剛纔測試的這些，只是打算用來寫一篇論文吧。”
“不然？”劉敏中一愣。
“一篇論文……”南冥沉吟着，這和他自己想的有點不一樣啊，太慢了！
南冥真想要立竿見影的效果！
劉敏中哭笑不得，道：“你該不會以爲現在就要出成果吧，想要把數據轉化成結論並不是容易的事，更不要說還必須研究你能做到回聲定位的原因，神經學方面的原理，形成可靠的理論，最終才能形成一種可操作的手段，讓更多人感受到回聲定位的便利，我們要一步一步來。再說，如果現在再拿不出有用的論文的話，連我們這個研究所都快保不住了，又能研究出來什麼呢？”
想要保住自己的研究所，想要獲得更多的撥款，更大的重視，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
他看看左右：“這篇論文，就是一切的開始。”
他能看到其他人眼中的希冀。
對研究者們來說，論文就是他們的權力、金錢與名聲。
學校並不特別注重經濟效益，他們注重的是學術上的研究，是在權威刊物上發表論文的篇數，這纔是一個研究者的戰場。
“能給我說說你接下來會怎麼做嗎？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個時間線。”
“我們打算先把這次的實驗整理出來，就可以發第一篇論文了，這篇論文，可以爲我們吸引關注力，也可以幫我們吸引一些人才，加入到我們的研究中來。第一步是擴大研究團隊，這種級別的研究，可不是我們幾個人就能搞定的。”劉敏中顯然早就已經構想過未來的一切，說的非常快，“這第一步，大概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我會盡量加快這個速度。”
“然後我們會深入，進行腦神經方面的研究。這個過程會對你進行幾次核磁共振，來掃描你的大腦活動，確定大腦在此時的運作方法，最終形成一套可以人工訓練的方法，幫助盲人獲得回聲定位能力，我預計，十年之內就能取得突破……”
南冥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十年？
十年之後，黃花菜都涼了。
不，都枯萎了。
不行，必須想個別的辦法。
而且，核磁共振？他之前倒沒想過這個。
如果他要做核磁共振的話，懶神會不會暴露？
懶神看不到摸不着，但並不代表它並不存在。
南冥骨子裡，也有點像是研究者。
他對“懶神”的存在充滿了好奇，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說不定這次研究會是一個機會。
但這研究必須掌控在他自己手中。
暫時，劉敏中還沒有獲得他的完全信任，現在還不是解開這個謎題的時候。
“今天的實驗已經結束了，南冥你如果對研究的過程感興趣的話，可以加入我們的研究。”看南冥不怎麼放心他們的研究，劉敏中道，他擡手招來一個小夥子：“張慶，你帶你南冥師弟去樓上找個辦公室。”
小夥子很是感慨地看着南冥，這幾乎就已經算是內定南冥做他的研究生了。
劉敏中就算是混的再差，也是一名正牌教授，有自己的話語權。
只要南冥到時候不要太差勁，基本上就算是被保研了。
這小子，真是太幸運了。
南冥跟着張慶去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
“師弟，至少這裡很安靜，你不用再去和其他人搶自習室了，喜歡的話，搬張牀來住也沒問題。”張慶笑道，如果真的是做些研究工作，這裡的環境其實還不錯。而且原來有很多研究員的研究所，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空曠的很。
不過，估計不久之後，就會變得熱鬧起來吧。
“謝謝師兄。”南冥從善如流，他能感覺到張慶眼中的友善。
至少是南冥讓這個研究所重新煥發了生機。
而和大課堂比，這種更近似於傳統師徒關係的師兄弟們，感情更加親厚。
南冥在自己的辦公室轉悠了一會，敲開了劉敏中的房門，劉敏中正在看着資料記錄，看到南冥，頓時露出了滿臉的笑容：“南冥，有什麼事嗎？”
南冥問道：“劉老師，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你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解決盲人回聲定位的問題，你願意把握嗎？”
“你說什麼？”劉敏中手一抖，手中裝着重要資料的移動硬盤啪一聲落在桌面上，心疼得他連忙拿起來檢查。
南冥非常認真地又重複了一句。
“這……這怎麼可能？”
“我知道一種特殊的方法，可以訓練盲人擁有回聲定位的能力。這種訓練的成功率很高。”南冥慢慢道。
“不可能，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個研究機構能做到這點！”劉敏中斷然道。
“那劉老師你以爲，我的回聲定位能力是從哪裡來的？”南冥笑了。
劉敏中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可南冥的話又那麼有說服力。
事實上，視力健全的人，幾乎不可能擁有回聲定位的能力，全世界都不曾有這種記錄。
看着張口結舌的劉敏中，南冥道：“所以現在有一個機會，你能功成名就，幫助更多的盲人，問題是，你要不要答應？”
劉敏中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如果真有這種訓練方法，還請證明給我看！”
“我可以這證明給你看，但在這之前，我有一個要求。”南冥頓了頓，道：“劉老師，你的研究所賣不賣？”
“啥？”劉敏中愣住了。
對南冥來說，投資江大哥的餛飩店，只是爲了能量着想。
而劉敏中的研究所，纔是他的事業突破口。
而如果說之前南冥爲的是幫助盲人，那麼現在，他就看到了劉敏中的研究所另外一種能力。
研究大腦運轉奧秘的能力，甚至……在懶神的幫助之下，觸及更深處秘密的能力。
所以，這樣一個研究所，他不想錯過。
“視覺研究所不可能賣給你，因爲視覺研究所其實是屬於青陽大學的。但是學校有類似的規定，可以和投資方合作，學校享有署名權，而成果則由投資方享用。”劉敏中正色道，“你證明給我看，研究所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