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鐵路與戰爭

雲寶寶非常顯擺的向老爹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一種類似龍蝦的生物出現在雲浩眼前。除了型號之外,其他的部位幾乎一模一樣。

在雲浩和張妙柯離開的日子,雲寶寶的日子過得相當悽慘。熊貓小花被關了禁閉,雲寶寶也不得不和老的快進棺材的顏之推學習寫字。獨孤婉婉的嚴厲的,每天不寫好二十篇大字不準出門。她當然不敢剋扣雲寶寶的飲食,不過熊貓小花的沒問題。只要家庭作業沒有完成,熊貓小花就得過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聽着小花悲慘的嚎叫,雲寶寶只能認真努力的完成作業。老天爺啊!每天二十個大字,還得聽那個滿臉都是老年斑的傢伙講書。據說那是天下讀書人的祖宗,雲寶寶很想把他變成牌位供起來。起過幾次心思,不過鑑於老傢伙已經成精的事實,雲寶寶只能將仇恨深深埋在心底。

老爹終於回來了,老孃也回來了。好日子似乎也回來了,儘管只有三天雲寶寶卻激動得像過年一樣。這三天裡面,他可以和老爹一起玩,想幹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阿爹!你看蝦菇!”儘管自己的手被鉗得生疼,但云寶寶還是拿着小龍蝦顯擺。

雲浩有些懵逼,小龍蝦這東西以繁殖數量快,適應能力強而著稱於世。世界各地紛紛談之變色,唯恐這東西在自己的國家落地生根。不過來到我中華,這東西算是來錯了地方。如果不被人工養殖,絕對是亡族滅種,被親切的譽爲入侵生物之恥。

收穫不小,山溪裡面足足撈了一魚簍。看起來這東西已經在大唐落地生根!

“這兩年池塘裡面的魚也少了許多,這東西卻多了起來。模樣奇怪,頭大身子小,鄉民們都不敢吃。甚至抓到家裡,小貓小狗都不吃這東西。您看那邊紅呼呼的一團,都是這東西。”管事指着遠處的一片地方,無奈的說道。

“哦,告訴人弄個池塘養起來。”雲浩看了看獻寶的兒子,又看了看遠處的小龍蝦笑着說道。

“國公爺!這東西漫山遍野都是,您還要養?”管事認爲家主瘋了,這種叫做蝦菇的東西只要是個水裡就能看到。數量多得數不勝數,而且沒誰願意吃這東西。腦袋大肚子小,渾身上下去了硬殼沒幾兩肉。就算是窮人家也不願意吃,再說種了土豆和玉米之後,關中多少年也沒鬧過饑荒。

好多人家現在都把土豆和玉米當豬食餵給豬吃,老人都說現在享福享的都造孽。

“你懂個啥?國公爺說要養,你他孃的就養,廢他媽什麼話。”老劉頭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就給了管事一個巴掌。

“諾!”捱了打連嘴都不敢還,這位爺據說在晉陽就跟着國公爺混。現在都就九十了,都活成妖精了。就算在大街上強姦都不犯法,唐律就是這麼規定的!去年元日的時候,陛下都在太極宮接見過的人。萬一你還嘴氣出個好歹來,還不得讓他的那些孫子撕碎了。

“現在的後生,一點兒都沒當初的伶俐勁兒,都是好日子過多了慣的。當年晉陽鬧災荒的時候,別說這東西模樣怪,就連癩蛤蟆都有人吃。”老劉頭兒似乎很不滿意這管事,不顧九十高齡又踹了一腳。邊上的小兒子扶着,纔算沒閃了腰。

“哈哈!我說今天出來怎麼聽見喜鵲叫,原來是有好事情。程六,趕快叫人去咱家莊子上讓人開出幾畝魚塘來就養這東西。”身後傳來老程笑呵呵的聲音。

“鬍子爺爺!”雲寶寶很喜歡老程,扎着小手奔向程咬金。剛到身前就被程咬金給掄了起來,孩子在空中發出一連串兒“咯”“咯”的笑聲,顯然不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

程咬金後面的騎在馬上的秦瓊,還有同樣牽着馬的老牛。不遠處的家將馬上,掛滿了獵獲的野味兒。從山雞到野兔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頭半大的野豬,足足有七八十斤。

“你小子走了一趟南邊兒,就讓馮盎歸了西。聽說他的兒子們在廣州城殺的難分難解,廣州城裡已經是血流成河。這一手玩的漂亮!”秦瓊下了馬,將馬繮繩扔給了家將。到底是身子骨不成了,僅僅是騎馬就讓他額頭見了汗。哪裡還有當年腳踏黃河兩岸,鐗打山東一百零八縣秦叔寶的影子。

“秦叔叔,這可不是我乾的。馮盎歸天的時候,小子正在回長安的路上,哪有時間管那事兒。”

“少廢話!我家處默就在你軍中,什麼事情能瞞過我們老兄弟。馮家這次慘了,朝廷的大軍就等在梅嶺古道邊上。只要馮家殺出一個草頭王來,就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殺進嶺南。房玄齡那老東西,早就調集了大批的基層官吏去嶺南。看起來這一次,朝廷將會兵不血刃的解決嶺南問題。陛下說了,你的功勞怎麼酬也不爲過。”老程抱着雲寶寶,鄙視的看着雲浩。

這下糟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雖然程處默不是經手人,但也絕對聽說了什麼。沒辦法,這個世界上想要保守秘密的事情,通常都保守不了。

“鬍子爺爺!寶寶要虎皮靴子!”雲寶寶抱着程咬金的大腦袋,一邊拍打一邊說道。

“好!寶寶要虎皮靴子,明天爺爺就去皇家獵場給寶寶去弄。把大老虎都給寶寶弄來!”程咬金豪邁的一揮手,哈哈大笑着說道。程處默還小,而且皇帝有意下嫁公主。老程想要抱孫子,恐怕還得等幾年。現在老程的最愛,就是粉嘟嘟香噴噴的娃娃。

不過老程也不是誰家娃娃都喜歡,用他的話來說雲家的娃娃和他最對脾氣。雲浩一度十分擔心,自家要出個土匪那可怎麼辦。

本着養子爲羊不如養子爲狼的精神,雲浩努力說服自己。不過據觀察,雲寶寶似乎並沒有向土匪的方向發展。

“今天走到你家的地頭,那就在你家開火。走!”秦瓊接過了雲寶寶,笑着對雲浩說道。

知道三個老傢伙是閒極了無聊,滿大唐的武將都盼着打仗。可偏偏又沒仗可打,出征嶺南的差事被段志玄搶了去。這貨在晉陽的時候,就是李二的心腹,根基比劉鴻基那老色鬼還要深。老程跟誰搶都敢,可聽到是段志玄領兵,他連個屁都沒放。只是想方設法的,把程處默又弄到了段志玄的軍中。爲了兒子撈軍功,連老臉都豁出去了。

精緻絕對不適合三個老傢伙,粗獷豪放充滿了濃濃的西部風情纔是他們的最愛。野雞拔了毛就用大鍋燉,兔子扒了皮也扔進去。兔子這東西有些奇怪,跟什麼東西的肉一起燉,就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土豆淘去澱粉,扔進鍋裡。佐料下的足足的,再放一把粉條。開鍋的時候扔進去一把小蔥,那香味兒神仙也要倒三倒。

雲浩親自料理了一盆小龍蝦,雲家廚子的手藝還對付不了這傢伙。小龍蝦用刷子仔細的刷洗,蔥薑蒜扔進油鍋裡面爆炒。再倒入幹辣椒,花椒和八角一起翻炒。這時候最考驗火候,只要幹辣椒一變色,立刻將小龍蝦扔進去爆炒。

出鍋的小龍蝦通體赤紅,火紅的身子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兒。光聞味道,就知道好吃。

老程似乎等不及,抓起一隻也不扒皮就往嘴裡面扔。嚼得“嘎吱”“咯吱”的,看着巨大的蝦腦袋消失在嘴裡,雲浩很好奇這傢伙的胃到底是啥做的。

挑了一個大個的,先剝開看了看腮。還不錯很乾淨,山泉清澈如溪裡面的小龍蝦又能髒到哪去。捏碎蝦殼,順着第二節向外一抽。嫩白的蝦肉就抽了出來,蘸了下醬料餵給雲寶寶。雲寶寶一口咬下,然後就開始“嘶哈”“嘶哈”的喝水。

老程有些臉紅,或許整吞小龍蝦並不好吃。開始學着雲浩的樣子,給小龍蝦剝殼之後再吃。

“哎……!”剝了幾個,老程就將小龍蝦摔在地上。端起酒碗,將裡面的酒水一口抽乾。

秦瓊和老牛都不說話,一邊剝小龍蝦一邊在鍋裡面撈野兔和山雞肉吃。

“他奶奶的,如今老子只能閒在長安喝酒。早他孃的知道,就不把頡利幹掉。現在沒事兒,總是受那些文官的腌臢氣。”老程再一次抽乾了酒碗裡面的酒,打着酒嗝說道。

又剝了一個小龍蝦給雲寶寶,拍拍雲寶寶的屁股示意他出去玩。響馬窩裡面出來的傢伙,你指望他能有多好的酒品?萬一掀了鍋,再把孩子燙着。

看着雲寶寶出去,雲浩纔算鬆了一口氣。夾了一塊兔子肉,一邊嚼一邊說道:“劉鴻基早朝的時候,故意在隊伍裡喧譁,不給人家房玄齡面子,被彈劾也是應有之意。陛下不是鳥盡弓藏的人,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再說了,現在鳥沒打盡,兔子也沒死乾淨。你們擔心個啥!”

武將的價值體現在戰爭中,沒仗可打讓武將們非常不安。馮盎的死,讓朝廷的大軍轉變了方向。本來對高麗的軍事行動,也暫且停滯下來。閒極了的將軍們總是要喝點小酒啥的,喝着喝着就容易喝大。喝大了自然愛鬧事兒,於是文官們就出場了。逮着武官們的痛腳,一頓的彈劾。就連劉鴻基這樣的老資格,也被言官彈成了篩子,現在躲在長安的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裝大家閨秀!

危機感讓武將們徹夜難眠,火藥武器的出現已經讓個人的勇武在戰爭中鮮有發揮的餘地。現在連仗都沒得打,更加深了他們的憂慮。很怕李二來個飛鳥盡良弓藏兔死狗烹之類的事情,老程,老牛就是其中的代表。反而是在家裡養病的秦瓊,要豁達許多。

“聽你的話,朝廷最近要用兵?嶺南的事情不停,朝廷似乎調不出人手來再打一仗吧!”秦瓊看着雲浩,有些擔憂的說道。多線作戰是國家的大忌,即便大唐現在國力充盈。但也比不得全盛時期的大隋,戰爭將一個興盛的大隋折騰的四分五裂,大唐如果犯這樣的錯誤,下場可能比前隋更慘。

李二和他的表叔隋煬帝一樣,都是有雄圖大志的傢伙。很難說,李二會不會犯下他表叔犯下的錯誤。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不過現在是大軍未動鐵路先行。只要有鐵路這東西,大唐的軍隊就可以快速到達指定區域。並且損耗極小!有了鐵路這個利器,軍隊的後勤也算是有了保障。現在我們大唐的鐵路,一股是沿着洛陽向東修建。直通幽州以及登州,另外一路,則是出長安直通攏右。”雲浩笑着說道。

地圖都在老傢伙的腦袋裡裝着,老程想了想眼睛立刻瞪大起來。“你是說,鐵路修到哪裡,陛下就是要對哪裡用兵?向西,攏右,朝廷難道要向吐蕃用兵?”

多年以來,吐蕃都是大唐身上的一顆毒瘤。這些羈傲不遜,又天生身強力壯的傢伙威脅着帝國西部邊陲的安全。僅僅是每年掠走的人畜,就達到以萬計算。李二的性子,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國家長久存在。

整套吐蕃最大的問題不是氣疾(高原反應),而是惡劣條件下的道路運輸。西北打仗,與其說是打仗不如就說打的是錢糧。鐵路的出現,解決了困擾李二多年的後勤問題。

掙脫了束縛的李二,絕對不會放過吐蕃這個老冤家。

“吐蕃和高麗總是要解決,現在看起來只要鐵路修通。朝廷就會迅速調兵,到時候總會有仗打。就是不知道,是攏右的鐵路先修好,還是通往幽州和登州的。”

“自然是攏右!”

“攏右雖然近,但地勢複雜。幽州和登州雖然遠,但地勢平坦。究竟哪路先修好,那就要看膠東王的意思了。”

“平定嶺南怎麼也要用兩年時間,而修通鐵路差不多也要這麼長時間。”雲浩笑着對老程說道。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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