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彤本來預產期還有兩個星期,然而經過這一番掙扎和搏鬥,又受了傷,頓時就動了胎氣,竟然是要早產了!
白豆豆聽到蘇曉彤嗚咽,然後看到她這樣,她自己是做母親的人,生過寶寶和小豆,頓時就知道蘇曉彤是壓迫早產了。
莉莉當然也看到了,她獰笑起來。
拎起了匕首,她走過去,蹲下來對蘇曉彤說:“賤貨,你們兩個賤貨,倒是會生!但是我被那個賤貨害得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想給表哥生孩子也不行了!”
她還在發白日夢,覺得自己本來應該可以和南牧冰在一起,都是被白豆豆破壞了。
“你們都有小賤種,就我沒有!”莉莉已經兩眼失去了焦距,滿臉都是喪心病狂。
她舉起了匕首,猛地就要朝蘇曉彤的身上捅去!
“我要你們都生不了!”她大吼着,匕首就要落到蘇曉彤的身上。
蘇曉彤此時疼得滿頭大汗,臉孔白得跟蠟一樣,完全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明知道這一刀下來是死,也沒有一點力氣躲避了!
就在這一時間,白豆豆猛地滾過來,用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莉莉手中匕首的刀刃。
鮮血不停地從白豆豆的手心裡落下來,一直落到下面近在咫尺的蘇曉彤身上、胸前。
蘇曉彤滿眼是淚,臉上都是冷汗,只見白豆豆雙手緊抓着刀刃不放。
莉莉氣得用腳死踹她,但是她就是不放手!
莉莉狠狠地用力要捅下去,刀刃堪堪地從白豆豆手心的肉裡滑落了兩分。
血,頓時流得更多!
莉莉又要繼續捅下去,但是刀刃卻被咯到了。
原來白豆豆的手心已經完全被刺穿了,割開了,見了骨頭了!
那咯着刀刃的自然就是她掌心的骨頭了。
這種痛根本都不用想,會有多痛了。
白豆豆整個人都幾乎痛昏過去,身上、手上一起往外流淌着鮮血,血都快要流盡了一般!
然而,即使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她都就是死都不肯放手。
莉莉想要將刀拔出來,但是白豆豆就是不放手,匕首竟然都拔不出來。
“賤貨!賤貨!賤女人!放手!”莉莉放聲大罵,又連着踹白豆豆,白豆豆奄奄一息,手被割開了,還是抓着匕首。
莉莉鬆開手,轉身要去拿槍。
她氣急敗壞了!
旁邊的阿坦和那幾個小混混竟然都沒有動,不爲了別的,竟然是被白豆豆給震住了。
雖然都說黑道講義氣,但是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更不要說什麼義氣不義氣的。
然而今天見到這個女人,他們才知道什麼叫義氣……
真有這麼講義氣的人……
還是一個女人。
他們都有些驚呆了,所以一時都沒有去幫莉莉動手,也沒有其他動作。
莉莉拿了槍轉身回來,剛一舉起槍,惡狠狠地說:“賤貨,去死!”
然而手一擡起來,“嘭!”一聲!
槍響了。
但是子彈並不是落在白豆豆和蘇曉彤的身上。
而是落在莉莉自己的身上!
因爲子彈是從門外射出來的。
莉莉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一個黑色彈孔,鮮血不停地往外流出來,很快地流出來,流了一身,都是血……
她都不敢相信!
擡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然後,她一下子倒了下來!
阿坦見到莉莉中槍倒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立時準備去摸槍。
但是一聲震怒的:“你動一下試試!”
那聲音竟然是……
a市黑道大佬上的大佬:齊武天的聲音!
齊怒的親叔叔齊武天,還有秦小桐,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南牧冰,寧少,全都到了。
阿坦手搭在槍上又僵直地垂下來,從聽到齊武天聲音的那一刻起,他就什麼妄想逃跑的心思都死了!
落在齊武天的手上,絕對也不會比落在秦小桐的手上好到哪裡去!
他想逃跑。
然而他剛一動了一下,就被秦小桐看到了。
他雙眼血紅地看到了自己最心愛的老婆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白豆豆手上還抓着匕首,已經暈了過去。
他一槍就打在了想要逃跑的阿坦的手上,將他的手掌給洞穿了!
接着又是連連兩槍!將他的腿打穿了。
阿坦痛得大叫一聲,一下子跪下來,立即就被齊武天的人給繳了械,綁了起來。
五花大綁。
其他的小混混就更不用說了。
南牧冰看到白豆豆倒在地上,已然變成了血人。
在這一瞬間,他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是在做噩夢!
他想要找到白豆豆,想要看到她。
可是看到這樣的白豆豆,他寧願自己是在做噩夢。
她已經不成人形了,全身被血染溼透了,完全是一個血人。
南牧冰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憑着本能一般地跑過去,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將渾身是血的白豆豆給抱了起來。
她竟然在昏迷之前都死死地抓着那把匕首!
手掌已經被割開了,肉都翻出來了,還是抓着匕首。
南牧冰霎時間眼淚流了出來。
他一生中,是第一次爲一個女人流眼淚。
也只爲了這一個女人流眼淚。
白豆豆。
他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鮮紅的血一下子也將他的衣服給染紅了。
莉莉倒在地上,雙眼滿是渴望和激動地看着南牧冰的身影,向他伸出了手:“表哥……”
她嘶聲喊着:“表哥,表哥……”
被押起來的阿坦這才知道莉莉根本跟他沒有任何感情,只是利用他,他喜歡的人是眼前的南牧冰!
南牧冰抱着渾身是血的白豆豆,回頭看了一眼莉莉。
莉莉激動地喊着:“表哥,表哥……”
然而南牧冰卻只是用那種憎恨的、永不原諒的眼神看着她。
莉莉嘶聲說:“表哥,表哥,我都是爲了你……”
南牧冰緊緊地抱着白豆豆,她全身的血很快就將他的衣服也全染溼了。
南牧冰的心也冰凍了,寒透了。
白豆豆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他能感覺得到!
“表哥,表哥,這種賤女人配不上你,我才配得上你,表哥……”莉莉朝他伸出沾了血的手,嘶聲大喊着,想讓他再回頭看自己。
但是南牧冰只丟下一句:“當初不該放了你,鑄下今天的大錯!”
說着,抱着白豆豆飛快地大步往外跑去。
秦小桐抱起了蘇曉彤,蘇曉彤滿頭大汗,氣若游絲,但是她一隻手無力地扯住了秦小桐。
“老公……”
她平時都喊“秦小桐”、“秦小桐”的。
現在這個時候叫“老公”,秦小桐寧願她像平時一樣叫自己的名字,罵自己!
“老公,小豆滾下山了,你們快去找她……”
說完這一句,她頭一歪,暈了過去。
其實她也早就撐不住了,完全是憑着意志,還有相信秦小桐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信心,才撐到了現在。
她不能對不起白豆豆。
白豆豆爲了她寧可死。
她一定要撐着,等到秦小桐他們來,告訴他們小豆摔下了山,讓他們去救小豆。
說完了這句話,她所有的意志力也崩塌了。
那點支撐失去了,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秦小桐頓時差點嚇暈過去。
蘇曉彤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他這樣一個黑社會老大,竟然放聲痛哭。
“曉彤,曉彤,你還沒給我生兒子,你別丟下我……”
齊武天走過來,摸了摸蘇曉彤的鼻息,然後劈頭給了秦小桐一巴掌:“混蛋!你嚎什麼嚎!你老婆是暈過去了,不是死了!”
秦小桐這才收住了眼淚,抱着蘇曉彤拔腿就瘋了一樣往外跑去。
寶寶被他們留在了車上,就是怕讓他萬一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面,沒想到不幸言中了。
他這個小人精,哪裡栓得住他?
一下子就想辦法開了車門,跳下了車,正要朝着這一大羣人過來,然而只見當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抱着一個渾身紅色的人往車子這邊跑過來。
他呆了一呆,只見南牧冰跑得實在太快了,轉眼來到眼前。
寶寶看到那軟軟的,一動不動的人,在南牧冰懷裡抱着的,竟然是自己媽咪。
原來不是穿了紅衣服,而是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
寶寶愣了一下,然後放聲尖叫了起來!
“嘭!”
齊怒被砸過來的花瓶正砸中了胸口,他硬挺着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閃——他從小在軍隊高幹大院裡長大,老是被齊軍長吊起來打,躲着一下實在最簡單不過。
但是他沒有躲,硬受了。
齊怒的經紀人氣得一張臉都發綠了。
他踩着掉下來,砸得粉碎的花瓶碎片過去,對李紫韻的父親說:“你們有沒有搞錯?李紫韻陷害我們導演,害得他差點坐牢槍斃,前途全毀,你們還惡人先告狀了?”
齊怒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拖了回來。
齊怒的經紀人還是瞪着眼,李紫韻的父親又丟了一個花瓶過來。
“滾!不用你們拜祭我女兒!如果不是這個姓齊的,她不會死!滾!你們給我滾!不准你們踏進這靈堂!”
齊怒的經紀人氣道:“惡人先告狀!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對齊怒說::“齊生,我們走!何必看這些人的臉色!他不願意見到我們,我們也不必求他們!”
李紫韻的父親又怒吼道:“滾!滾!滾出去!”
其他的家屬也紛紛將東西砸了過來:“滾出去!你們沒臉見我們紫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