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捏着手機,“怎麼?你的好女兒要死了嗎?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指望我捐腎給她?”夏然嗤嗤一笑,“顧先生,你覺得這種事情你跟我說了,我是會冷眼旁觀,還是會伸手相助?”
手機那頭的男聲陡然安靜了下來。
夏然只能聽到顧明凱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憤恨。
憑什麼?
當年把自己那樣狠心地趕出顧家,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過得好不好,現在顧盛秋出了事,他倒是知道會來求……
呵,噹噹的顧明凱,還會對着當年那個被他扇耳光發誓斷絕關係的女兒,用一個求字?
“小然……她……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這句話,無疑像是一枚炸彈,炸得夏然頭暈目眩,更多的怨恨涌上來,她聲音越發的冰冷,“顧先生,你這話說的真是可笑了,妹妹?抱歉,我夏然真的沒有妹妹,你們顧家財大氣粗的,哪裡是我夏然能高攀得上的?所以妹妹,我真的不敢當。至於你,說實話,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這麼天真呢?我不怕直接告訴你,顧盛秋,我巴不得她明天就去死,你竟然還來求我?你是不是在和我開國際玩笑?”
夏然笑地很是嫵媚。
“夏然,我求你,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年把你和你媽趕出了顧家,可是盛秋她……不管怎麼樣,她都罪不至死,我現在求你看在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的份上,來醫院做一下配型好不好?她才二十幾歲啊……”
“夠了!你給我閉嘴!”夏然寒聲打斷了顧明凱的哀求,他說的越是低聲下氣,她就越是痛恨,她明明不想讓自己變得如此扭曲,可是他就是有辦法,這些可惡的人,他們就是有辦法讓她心裡最黑暗的一面暴露出來。
她不是聖母,她絕對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情!
“……夏然,我求你還不行嗎?要我給你下跪嗎?我可以……”
夏然覺得自己今天的起牀氣特別的大,大到她都覺得心疼了,眼眶也泛紅了,她最近真不爭氣啊,怎麼總是想着哭呢?
可是她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冷,譏諷着說:“顧先生,你可千萬別折煞我,求我?我不敢當,還有就是,別把我想的太高尚,我夏然這個人,特別公平,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欺負我,我也不會讓她好過。至於顧盛秋,我最後說一次,別來求我,你跪下來給我磕頭都沒用,我不會幫她,她死了我也不會給她送花圈!”
掐斷電話,夏然抖着手將顧明凱的號碼設置爲拒絕接聽。
眼淚卻是噼裡啪啦地掉下來。
顧盛秋才二十幾歲是麼?
她的命就是這樣金貴是麼?他竟然還好意思來求她,他竟然要讓自己把腎捐給顧盛秋……
顧明凱,你可知道,曾經你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才十歲不到!
曾經我和我媽被你趕出顧家的時候,我才十歲不到!
曾經我和我媽差點就要露宿街頭的時候,我才十歲不到!
可是那個時候,你可否有想過我?沒有,你從來都沒有,而你現在竟然要我捐腎給顧盛秋……
她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頰的淚痕,任由自己躺在牀上,太多陰暗的情緒在心底翻涌,這些潮溼黑暗過去的是她最不願觸及的記憶,夏然不由閉上了眼睛。
一個人在牀上不知道躺了多久,那些傷痛地過往好似又被自己壓下去了,夏然這才翻身從牀上下來。
她一個人進了洗手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長髮及腰,皮膚白希,眼眸更是水靈靈的,可是眼底深處跳躍着的卻依舊是憤怒和不甘……
“……夏然,我求你……”
“……夏然,我求你還不行嗎?要我給你下跪嗎?我可以……”
…………
她終於是忍不住,顫抖着手,一把拿起面前的洗漱杯,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整個人顫抖着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抱着自己的膝蓋嗚嗚地哭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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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楓城剛一打開公寓的大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
他頓時皺起眉頭,當下面色微微一變,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就直接朝着客廳走去。
果然看見鋪着米色的細麻桌布的餐桌上放着一瓶紅酒。夏然背朝着他坐着,右手握着高腳酒杯,不時淺淺地啜一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上還夾着燃了半截的煙。
該死,這個女人……她竟然又在抽菸?!
陸楓城太陽穴突突一跳,大步走過去,劈手就搶過了她手中的煙,狠狠地捻滅在一旁的菸灰缸裡,又俯身將她另一隻手中的紅酒杯拿了過來,雖然是心中有氣,也不敢太大聲對她說話:“你怎麼又抽菸?不是已經戒菸了麼?”
夏然竟沒有反駁,甚至還對着他笑了笑,“只是在戒嘛,我沒有忍住。”
陸楓城多麼精明的人,只看了一眼她的笑,就已經察覺到她很不一樣,他皺着眉蹲在她面前,“夏然,你今天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你想多了。”她卻已經站起身來,朝着廚房走去,走到了門口又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過臉來看着陸楓城,“我好餓,還沒有吃東西呢,你不做點給我吃嗎?”
陸楓城心中暗暗咒罵了兩聲,有些不悅,“你還沒有吃東西就喝酒抽菸?你就算煙癮真的犯了也不要這麼折騰你自己的胃,知道沒有?”
其實他有個打算,想要讓她給自己生個孩子,所以這些天,他都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她現在又是抽菸又是喝酒的,萬一要是有了的話……
陸楓城心事重重地進了廚房,知道她喜歡吃自己煎的牛排,十分耐心地幫她弄了一份。端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她一個人傻乎乎的坐在沙發上,雙眸無神,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楓城將牛排放在了餐廳裡,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夏然,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她一定有心事,今天的她真的很不尋常,陸楓城知道夏然這個人有時候有點固執,但是她絕對不是那種太過任性的人,她也不是那種煙癮很大的女人,今天突然抽菸,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原因。
夏然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還是對着他淡淡的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我想吃東西,阿城,你抱我好不好?”
陸楓城瞭解夏然的個性,她不肯說,多問也撬不開她的嘴。
他伸手,溫柔地抱起了她,走向餐廳,剛剛將她放在位置上的時候,公寓門鈴就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你先坐着,累就別動,我來幫你切牛排。”陸楓城吻了吻她的臉頰,這才起身去開門。門打開的一瞬間,他不由皺眉,“顧先生,你們……”
門外站着的人,竟是顧明凱和陳洛梓。
顧明凱一張老臉的笑十分的勉強,“……陸總,實在抱歉,是我們冒昧了。不過我們是來找小然的。”
陳洛梓一貫都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此刻眼睛下面卻都是濃重的眼袋,眼眶還有些虛腫,疲態盡顯,像老了十歲。狠女旁聲伸。
陸楓城雖是不喜歡這兩人,不過並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看着這兩人的神態,他並沒有攔在門口,而是讓兩人進了客廳。
夏然還在餐廳,因爲剛剛是陸楓城抱着她過來的,所以她腳上沒有穿鞋,赤腳坐在凳子上面,天氣已經轉冷了,陸楓城知道夏然這人在生活上偶爾也有點懶散,有時候滿屋子的跑也不會穿鞋,所以整個公寓都是24小時恆溫,地上都鋪了最好的地毯。
她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質裙子,長度剛到膝蓋,一貫都喜歡紮起來的黑髮也是柔順的披在肩上,赤着一雙白希柔軟的腳,隨意地擱在地毯上,鵝黃色的地毯映着她那雙腿,給人一種很柔軟卻又十分強烈的視覺衝擊。
——就像是,一個高貴到不可褻瀆的公主。
而這一切,都是陸楓城給她的。
陳洛梓看着眼前的夏然,就這麼慵懶地坐着,面前放着一盤牛排,牛排的香味整個餐廳都是,她幾乎是可以預料到,她過着如何奢侈的生活,這個叫陸楓城的男人是如何的寵溺着她……她明明也不過就是一個被人趕出去的小踐人,她現在卻如此高貴,而自己,還要來求她……
這種感覺,讓陳洛梓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賤,偏偏又不能不硬着頭皮上前。
顧明凱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夏然一直都坐在餐廳裡,手中的刀叉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盤子,發出清脆又突兀地聲響,她自然是知道是誰來了,卻沒有任何要見客的意思,也不趕人走,就這麼坐着。
最後還是顧明凱推了一把身邊的陳洛梓,陳洛梓這纔不得不低低地喊了一聲,“夏、夏小姐。”
夏然嘴角一扯。
陳洛梓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破釜沉舟了,顧盛秋再怎麼都是自己的女兒,要是盛秋真的出了什麼事,她還有什麼盼頭?
這麼一想,她再也顧不上別的了,撲通一聲,忽然做出驚人之舉,竟直接給夏然跪下了。
“夏、夏然小姐。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女兒。”
夏然嘴角的弧度更是深,不過也更冷了一些,她這才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慢地轉過身子來,她微微分開自己的雙腿,跨坐在凳子上,雙手扶着凳子,將自己光滑的下巴倚在雙手上,姿態愜意,似笑非笑地說道:“顧夫人,怎麼就給我下跪了?我是個法醫,你知道法醫是做什麼的麼?專門處理屍體的,我這身上可是一身的屍臭味,又不是那種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恰恰相反,我這人渾身都是陰冷,你給我下跪?呵呵,小心我身後有不少冤魂都要找上你的哦。”
…………
陳洛梓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心裡自然是憋屈的,聽着她這麼不冷不熱的嘲諷,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卻又不得不繼續求。
“夏然,當年是我不好,對不起你母親,介入了她的家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我是小三,我……我承認對你母親的傷害,你想要讓我給你母親下跪……我、我也願意,無論你想怎麼對我我都認了。但是,我只求你寬宏大量,去醫院做一下配型,救救我女兒。”陳洛梓聲音哀切,以手掩面,有淚水不斷地從指縫裡涌出。
夏然嫌惡地皺起眉頭,伸手就將餐桌上的進紙盒拿過來,朝着陳洛梓的腳邊丟過去,冷冷地說:“顧夫人,請你不要隨便掉眼淚,擦乾淨了,你知道這滿屋子的地毯可不是給你擦眼淚的,要是你的眼淚掉在這地毯上,我以後踩着都覺得慎得慌。”
陳洛梓一張臉已經徹底黑了,原本還眼淚婆娑的,這會兒哪裡還有哭的慾望?
顧明凱也忍不住了,終於還是開口,“夏然,再怎麼說……她都給你下跪了,你也別太過分了。”
夏然哈一聲乾笑,“顧先生,過分?我真是應該覺得高興啊,你竟然還知道過分兩個字,你知道什麼叫做過分嗎?中華文字的博大精深,過分兩個字,我覺得顧先生你倒是未必會真的明白。”
顧明凱抿着脣,頓了頓纔開口,“你……你想怎麼樣?那我也給你跪下……”
他一邊說着,還真的要跪下來了。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陸楓城,終於上前,伸手一把拽住了顧明凱的肩膀,將正準備下跪的顧明凱整個人給提了起來,用力一甩,顧明凱被他大力地摜在了一旁的牆上,他雙手扶着牆壁纔沒有摔倒。
陸楓城冷冷地開了腔,“顧先生,別動不動就跪不跪的,演苦情戲麼?我這可不是給你們演戲的舞臺,你們到底搞什麼?”
顧明凱這纔想到還有一個陸楓城,現在他完全是病急亂投醫,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只想着只要是和夏然有關係的,也許都能找到一個突破口,張嘴就解釋——
“陸總,我女兒顧盛秋得了狼瘡性腎炎,她現在在醫院裡,醫生說了,她急需換腎。我和她媽媽都不能配對,沒有辦法捐腎,現在沒有辦法了,只剩下夏然是有可能可以配對的。我們這纔來求她,不管怎麼說都是……都是有血緣關係的,只要小然肯答應去做配對,我……我也願意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給她錢,或者公司的股份,也可以讓她們重新回到顧家……”
陸楓城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情!
怪不得夏然剛剛那麼反常,怪不得她剛剛……
該死的!
他陡然眯起眼眸,不過是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着一個跪在地上的女人,還有一個倚在牆上的男人,冷冷地問:“配對?那成功了呢?就要繼續求着她捐腎給你的好女兒顧盛秋是麼?顧先生,你明白不明白,捐腎可不是捐血那麼簡單的事情,你現在想着你的好女兒,你有想過別人的感受麼?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就是等着讓你們來求的,求了就會跟着你們去了?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去找找別人,世界這麼大,不要只想着這裡的一個,何必給彼此找不痛快。”
顧明凱卻是臉色灰敗,“我怕是……怕是盛秋她等不了別人的了。”
“夏然,我知道你心裡痛恨我和盛秋,你認爲是我們母女害得你和你母親……被明凱趕出顧家,我現在什麼都認了,不管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都可以,包括我身上在顧氏所擁有的股票,不動產,還有幾棟房子,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答應我救救盛秋。”
陳洛梓這一次似乎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夏然猛地就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陸楓城一見她光着腳站着,心下微微一動,還是走到了客廳幫她拿了一雙拖鞋,放在了她的腳邊。
“小心着涼,穿上鞋子。”他說。
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一愣。
夏然不是沒有意外的,她知道陸楓城現在很寵着自己,可是她一直都以爲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就算再寵,也不會在別人面前如此縱容自己,可是現在他……
她被顧明凱和陳洛梓弄的有些冰冷的心,像是驟然被暖了一大半。
那些陰暗的念想也彷彿悄然消弭了很多。
不管再怨恨這個世界上給予了自己生命的男人有多麼的讓她憤恨,至少現在她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全心全意爲着自己……
也許,老天爺是最公平的!
而站在一旁的顧明凱和陳洛梓也同樣是變了臉。
顧明凱驚歎在商場上手段陰狠的陸楓城竟然可以爲夏然做到這樣的地步。1cnwq。
而陳洛梓,同樣是一個女人,心中有的卻都是嫉妒!
爲什麼所有好的,都是她的?
如果也有這麼一個男人……不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想必都死而無憾了吧?
夏然,夏然,你到底是何德何能,老天爺還真是偏愛你!
而我的女兒,她卻是……二十幾歲,連活命都是奢侈……
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
“顧先生,別怪我把話說的那麼狠,你們就算是全家人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動容。你們的下跪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有力的武器,反而會讓我覺得虛僞!”
夏然穿上了拖鞋,就站在陸楓城的邊上,揚着脖子,一字一頓的話,無比干脆又狠戾,“還有顧夫人,什麼對不起之類的話就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你現在心裡是在詛咒我吧?你不服氣吧?呵,你的東西我還真不稀罕,你們真以爲顧氏的股份是我想要的?抱歉,我想我的男人,他可以給我的遠遠比你們能給我的多多了。”
顧明凱一張老臉一片慘白。
陳洛梓跪在地上的膝蓋也跟着顫了兩顫,垂下視線,盯着實木地板自然的紋路,藉以掩飾眼中的恨意。
而陸楓城,卻是因爲她最後的那句話,眼中一片溫柔。
這個女人,就是他愛的女人。
以前她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姿態深入自己的心中,他終於明白……
因爲知道世界上骯髒的人太多,虛僞的人太多,喜歡帶着面具的人也太多,僞善,裝聖母……
可是她不是,從自己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種人,她會把愛和恨分的很清楚,對她好的人,她纔會放在心裡,對她不好的人,她絕對不會故作仁慈。
他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夏然,你……你不能把話說的這麼絕,不管怎麼樣……”顧明凱還想着垂死掙扎。
夏然冷夏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家人麼?我可從來不是顧家的人,我說了很多遍了,我姓夏。”
她視線一轉,就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陳洛梓那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當下譏誚地扯了扯嘴角,硬邦邦說:“顧先生,顧夫人,你們就別在這兒演苦情戲了,我告訴你們吧,寧可把腎扔在大街上教狗吃了,也不可能捐給你們的好、女、兒的,聽明白了麼?聽明白了就趕緊給我滾,不要再繼續影響我的食慾。”
顧明凱整個身子都晃了晃。
陳洛梓知道夏然是不可能會把幫自己了,當下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卻因爲太過用力而晃了晃,她一手扶着一旁的凳子,一張蒼白的臉都是恨意——
“夏然,你……你這麼狠毒,你這麼狠毒,你也不想想,你被趕出顧家的那幾年,我們可沒有對你狠下殺手,不然你以爲你現在還可以這麼享受嗎?你現在也不過就是仗着這個男人疼愛你,你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夏然……是個人做事情都要留一條後路,你這麼狠心,你有想過老天爺都在看着嗎?”
她又對着陸楓城煽風點火,“陸先生,你看看,這個女人……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她這麼狠心,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不救,還說寧可喂狗吃也不願意捐,這樣的女人,你到底看中了她什麼?你還對她這麼好,就不怕有一天她反咬你一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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