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彌宏本來也很避諱提起白彌奕的,但是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要大家都習慣,就算是他當年怎麼對不起自己的大哥,可也都是無心或者也不是故意去纏着涼兒的。
他不過也就是想問清楚,涼兒到底把自己當什麼的。
聽他說起白彌奕,冷染和歐戀星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現在的歐戀星也還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反正白彌奕有醒來的跡象這件事情,她是不會說的。
“好,謝謝伯父。”歐戀星的身份也算是尷尬,跟白彌宏算起來既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什麼親屬關係,最多就算是遠方表親而已。所以她也就乾脆叫白彌宏伯父了。
“不謝,算起來我們也都是自家人了!”白彌宏笑得很溫和,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反而是讓他看起來慈祥了不少。
這樣的一頓飯吃得還算是其樂融融,小胖就是個吃貨,只要有吃的也就不怎麼哭鬧,白展齊跟冷染看上去也還好,至少都還會假意地互相夾菜表恩愛。
吃了飯,冷染就一個人去看白彌奕了。
這一次的他,表面上看起來是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可是當她開口跟他說話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了他的眼珠子咕嚕地動了一下。
看來他的確是有醒來的跡象,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聽見自己說什麼話。
“父親,我這一次回來,本來是想處理李言真的事情。當年如果不是她在你的車上動手腳,你和我媽也就不會出事,我也就不會被拋棄!只是,她失蹤了,雖然我已經讓人去找,可是總是沒有那麼快就找到的。當年我曾經很想殺了她爲你們報仇,可是事情拖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當年還有很多的事情的真相是我不知道的,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告訴我該怎麼處理她。”
冷染握着他的手,說話的語氣不是一貫的冰冷,而是帶着一種別樣的溫柔。
他的觸動,不是因爲她說的話,而是這一次她說話的語氣和 聲音,都像極了當年的涼兒。
這是他曾經想要花畢生的時間去愛的一個女人,只可惜,她死了……
呵呵,還偏偏是在自己知道了那件事情以後!
“戀星說你可能很快就會醒過來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可是你是我父親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可是我在想,你一定會像天下所有的父親那樣,關心自己的女兒的是不是?”
在這一刻,冷染還真的是難得地渴望着這樣的父愛,握着他的手的溫度也在慢慢地變得灼熱。
在這個地方呆了一會兒,她就擦了擦眼淚走了,而後,原本躺在牀上的人緩緩地睜開眼睛,雙眼之中滿是複雜。
呵呵,我的女兒?
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處理李言真的事情,那爲父給你一個大禮可好?
這島上的天氣,果然就是那麼捉摸不定的,剛剛吃過了晚飯,天就比之前更加的黑壓壓的,連一點點的星星都看不見了。
看來果然是要下雨,也因爲這樣的天氣,所有人都各自回房去休息了。歐戀星和白展齊更是很早就睡了,在窗前呆坐了許久的冷染也有點昏昏欲睡。當一道驚雷響起的時候,她突然被驚醒,正好看見在第二道閃電下來的同時,看見院子裡面站了一個披頭散髮的人。
她的瞳孔猛烈地收縮了一下,並不是因爲這個披頭散髮的人長得很恐怖,而是她認出來,這個人是李言真!
她竟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出現在這裡!
閃電閃的也不過是那麼一瞬間而已,當光線暗下下來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雷聲轟隆隆地傳下來的時候,冷染立刻驚起衝了出去,這個時候怎麼能不去抓住這個女人?
只是當她衝出去,沿着溼漉漉的地上依稀可見的腳印可以去找那個剛剛來過的女人。追了一路,她頂着大雨,在雷電一聲聲的情況下,依舊是毫不畏懼。
“你出來!”她一聲大吼,在一個腳印亂糟糟的巷子外面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她也很慌,加上這種天氣擾得她很不爽。
“你給我出來啊!”再一次大吼,纔在轉瞬間的側目看見了一個人影從另外一個屋外的角落閃過。她立刻就追了過去,終於追到了一個沒有人住的院子裡面,這個院子不就是以前李言真住着的“冷宮”麼?
沒想到她竟然會回到這裡,而冷染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以前路過這裡都是要繞道的。
進來這個院子,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這黑乎乎的院子顯出了幾分的陰森。可是她本來就是修羅地獄出來的,難道還怕一個李言真麼?
“哈哈哈哈……”李言真的笑聲在此刻分外的滲人,冷染都不知道她設計這些的點在哪裡。如果只是爲了驚嚇自己的話,那就有點搞笑了,她是真的瘋了麼?
“你給我出來!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她的聲音帶了幾分的憤怒,她就知道李言真根本就是在裝瘋,但是這個女人難道以爲這樣就能嚇住自己的話,那她就真的太低估自己了!
冷染的聲音真的很大,大到足以吵醒很多的人。
人影再一次一閃而過的時候,她直接衝進了一間內屋,卻看見李言真的屍體赫然地躺在牀上。她似乎被砍了很多刀,凌亂地流了一牀的血,那些血在閃電的作用下連帶着她死的表情都十分的可怖。
那瞪大的眼睛裡面除了難以置信,恐怕就是不甘心的怨懟了。
冷染先是一驚,隨即在院子之中的燈開了,在搖曳的光暈之中,她看見牆上有一個人影晃過。隨即就是呼呼的風聲伴着外面淅瀝瀝的雨聲響起,她微微一閃,避開了那把向自己射過來的水果刀。
想要再去追,但是人影已經不見了,她也就只好從牆上把那把水果刀拿下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
看上面的血跡,似乎就是殺人的兇器了,可是爲什麼偏偏要引自己來這個地方,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