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白焦急的上去拉住楊夫人:“都說過我們不知道米露露在哪裡,別說廢話,告訴我怎麼回事!”
“她今天跑到我們家裡來說她願意照顧止南一輩子,說會和止南舉行婚禮,嫁給止南,只求讓她親自照顧孩子,誰知中午午睡的時候她就給保姆們下了藥帶走了寶寶!還留下字條告訴我們,她會讓我們因爲得罪她而悔恨一輩子!告訴我們永遠別想見到孫子了!”
米小白不可置信道:“你兒子都截癱,一輩子是個廢人了,米露露怎麼會真的願意嫁給他?!你們是不是瘋了?!竟然同意這種荒唐的要求?!”
“因爲她說你們炎家會給她一筆豐厚的陪嫁,成全她和止南,還直接給我了我們50萬的支票說是見面禮。”楊夫人大哭道,“我們不可能照顧止南一輩子,所以就想着、就想着他們在一起很好,畢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哪知道會是這樣,哪知道她是個滿口謊話的騙子!”
“你們相信的不是米露露,而根本只是錢!只是豐厚的陪嫁和婚姻給你們帶來的關係好處!”米小白氣道,“利益薰心!活該!”
楊夫人悔恨的哭起來,拿出一張支票:“我們不要錢了,這是米露露給我們的支票,炎夫人,還給你們,幫幫我們!”
“這不是我們的錢,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我們沒有關係!”米小白一巴掌揮開楊夫人遞上來的支票,氣道,“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這根本是米露露爲了帶走孩子騙你們的伎倆?她真是對你們的人品瞭解的透徹!”
“那我的孫子在哪裡啊……”楊夫人扯着米小白的裙角哭道,“你是她妹妹在,之前她還住在你這裡,你總是知道一點的,對吧……”
“我怎麼知道?”米小白想起韓念,難過道,“念念……”
炎瑾瑜一直在旁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至此,上前一步,將米小白拉到身邊,低聲道:“別急。”
然後垂頭問楊夫人道:“米露露的字條上只是說你們一輩子也別想見到寶寶?那你們爲什麼一口咬定她要帶着孩子同歸於盡?有可能只是遠走高飛。”
“遠走高飛?”楊夫人搖搖頭,痛苦道:“米露露殺了人,天網恢恢,她能走去哪裡?這種情況下永遠不讓我們見到孩子,不是帶着孩子同歸於盡是什麼?!”
米小白驚訝的瞪大眼睛:“米露露殺了人?!”
……
“念念,弟弟漂亮嗎?”
白色的房間裡,所有傢俱都被蒙上了白色的遮塵布,米露露掀開覆蓋在沙發上遮塵布,將小寶寶放上去,韓念立即高興地湊上去:“漂亮。”
“這裡沒有人喜歡我們,所以媽媽帶你和弟弟到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好嗎?”
韓念點點頭:“好!”
“我們去的時候要經歷很多困難,念念怕不怕?”
韓念搖搖頭:“不怕!”
米露露笑了笑。
韓念太小了,如果他大一些,就能看出來,母親的笑容和平時完全不同。
空洞、冷血、笑容不達眼底,面色一片死灰。
那樣明顯。
這是一個對生活毫無期望、將死之人的臉。
米露露仰頭望了望四周,拿出一條繩子踩着凳子掛在屋頂,扯了扯,確定夠結實,又提來一桶水,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閉眼祈禱:“吾主保佑,生前歷盡磨難,死後天堂幸福。”
然後她從揹包裡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大杯,又掏出一個藥瓶,將裡面的藥碾碎撒入牛奶裡,一邊餵給小寶寶,一邊看向韓韓念,臉上是一種混合絕望和瘋狂的神情:“念念從沒有見過爸爸,想爸爸嗎?”
韓念繼續點頭。
“爸爸很英俊很帥氣,是個有很多粉絲的大明星。”米露露歪着頭,臉上露出追憶之色,“他小時候就長得好看,和念念一樣好看,永遠帶着笑容,穿着整齊的小衣服,後來有幾年我們沒在一個學校讀書,上了中學的時候再見到,他已經是遠近聞名的校草人物了,我們的男生校服是白色的襯衫配黑色的褲子,好多男生穿着都顯得好土,但是你爸爸單肩揹着一個書包,站在陽光裡笑,卻那樣好看和完美……我幾乎一瞬間就愛上了她,而且暗自慶幸因爲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和他往來。”
米露露笑了笑:“當然,愛上他的不止我一個人,當時學校所有的女孩子幾乎都暗戀他……包括你的小白阿姨。”
米露露苦笑了一下,兩行眼淚從臉頰上滑落:“實話說,小白阿姨長得確實很漂亮,但是媽媽的學習成績比她好,家世比她好,因爲外公告訴過媽媽,米家的財產將來不會給小白阿姨一分錢,我也以爲逸軒會更注重內在,會喜歡我,但事實上……男人總是容易同情那些嬌滴滴的白蓮花。米小白他們母女兩個人明明搶走了我的爸爸,害死了我的媽媽,可那小丫頭總是哭哭啼啼的,一副苦瓜臉的無辜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讓人同情她,學校很多男孩子都喜歡向她獻殷勤,包括逸軒……”
與其說是在將回憶說給韓念聽,不如說,米露露在懷念自己曾經走過的時光,她喃喃道:“其實當年逸軒和父母遇上車禍,我真的也想親自照顧他,直到他醒過來,因爲我那樣仰慕他,喜歡他,可是爸爸告訴我,我這樣的千金小姐不能將一輩子砸在一個植物人手裡,我必須權衡利弊,精明的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
米露露咬了脣:“就是因爲這錯誤的決定,讓我和逸軒產生了無法彌補的缺憾,一直到我們婚禮,我都覺得他怪怪地,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你小白阿姨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他纔在情緒激動之下質問出我爲什麼欺騙他,那一瞬間我好害怕,因爲我知道我們之間,永遠會有隔閡了。”
韓念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小交疊着看着媽媽,認真的聽着,就彷彿真的能全部都聽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