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瑾瑜關於貓的恐怖情緒雖不能說是完全恢復到正常人狀態,但是用米小白的話來說,就是“看到貓後雖然臉色煞白、心跳加快、雙腿發軟,但好歹不至於立即跪了,已經算很大的進步了”。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查找在路中間放行李箱刺激炎瑾瑜的兇手了——
行李箱和當年炎媽媽去世時使用的行李箱一模一樣,死貓放在行李箱中,屍體被縫合,暗示炎媽媽的死因。
種種細節表明:這絕對不是個巧合的惡作劇,而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不過在確認兇手身份方面,全家人出現了一點分歧。
事情發生地點在前往炎氏莊園的必經之路,不過因爲距離較遠,只是看到有車子開過來後,將行李箱放到了路之間,然後掉頭離開。
炎老爺子認爲:這是一種恐嚇和警告,因爲炎媽媽生前暫管公司,樹敵很多,對方故意重複炎媽媽的去世行爲是爲了震懾炎瑾瑜,這種兇手最可能是和炎家有利益衝突的人,比如因爲之前炎楚銘“造假文件”事件而被炎瑾瑜趕出公司的幾個副總。
也就是說,從公司開始查起。
而炎雅蘭認爲:對方熟知炎瑾瑜行蹤,很清楚炎氏莊園的監控範圍,是和炎家關係親密的人,甚至是炎氏莊園內部的人,因爲清楚地知道炎瑾瑜當年因母親的死亡而變成怎樣,這種行爲是爲了刺激炎瑾瑜發病,讓他一蹶不振。
也就是說,從炎家內部開始查起。
米小白比較贊同炎雅蘭的意見,幾個人湊在一起,進行激烈的討論後將這件事定了下來,最後的結論是,儘量同時調查炎家關係好的人和公司,不能錯過任何細節。
不過這個過程裡,炎瑾瑜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晚上回到房間,炎瑾瑜去浴室洗澡,米小白聽着浴室裡安靜的聲音,想了想,走到浴室門口,擡起手想敲門卻有些猶豫。
“小白?”
“哦,我準備給你拿點衣服!”米小白回過神,急忙抱起旁邊的浴袍走進浴室。
自從房間打通改造成新房後,浴室也做了特別的改造,不但擴大了面積,連浴缸都大的像個迷你游泳池。
炎瑾瑜靠在琉璃色的浴池邊,雙手撐着池邊,仰着頭閉着眼睛。
他聽到開門聲響起,擡起頭,水從他的髮梢上流下,沿着他的俊美的側臉落在尖削的下巴上,然後滾在他脖子好看的曲線上,最後順着古銅色的胸膛肌膚滑入水中。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俊美無儔,這麼看下去簡直讓人血氣翻涌。
米小白別開眼睛,將浴袍放在一旁:“今天有些冷,你出來穿着浴袍,別光着身子着涼了。”
水聲響起,炎瑾瑜擡起一隻手支着腦袋遙望着米小白,嗓音低醇:“你有心事。”
米小白尷尬的咧了咧嘴:“洗完再說吧。”
炎瑾瑜將身子坐正一點,笑道:“鴛鴦浴吧。”
米小白嗔怪的瞪了炎瑾瑜一眼:“不和你鬧,明天是我爸爸餐廳爆炸案開庭的日子,我作爲原告方需要早些過去準備。”
“那給我搓背嗎?”
米小白立即笑了笑,甜甜道:“這個可以有。”
炎瑾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浴池邊,半眯着眼睛表現的很舒服,他懶懶的安慰道:“不用緊張,黃律師是全國範圍內都屈指可數的名律師,他對你的案子很有信心,你一切聽他的就可以了。”
“恩。”
“我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結束後才能過去,沒問題吧?”
“你不用過去。”米小白抿了抿嘴,“這是我和米家的恩怨,我想自己親自解決完,這樣也能對得起我父親在天之靈。”
“恩……,瑾瑜……”
“恩?”炎瑾瑜很舒服的閉着眼睛,連看都沒有看米小白,就直接道,“你果然有事。”
米小白想了想:“也不算是我有事,只是想問問你,你對於那隻貓的事情沒有什麼看法嗎?我覺得你的表情好像並不贊成爺爺和姐姐的看法。”
炎瑾瑜輕描淡寫的開玩笑道:“你都看到我可是差點嚇出神經病了,所以沒什麼看法。”
米小白抿抿嘴,一邊輕輕搓着炎瑾瑜的背,一邊搖頭:“不對,你肯定想到了什麼,但你不肯說……是不是和那個一直想要殺你的黑帝有關?”
炎瑾瑜睜開眼,垂着眼眸,斂住眸中一抹晦暗:“誰和你說的?”
米小白想了想,若有所思:“誰都沒告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昨晚發狂的時候,喊過要殺了一個叫做‘南宮冥’的人,我問殷木,殷木說那個黑帝的本名就叫做‘南宮冥’……你是不是對他非常忌憚?”
炎瑾瑜沉默了一會兒:“原來如此,我昨晚精神混亂的時候可能確實被一些頭痛的事糾纏,不過正好相反,行李箱這件事,我完全沒有懷疑到黑帝,因爲黑帝和我的矛盾是在我成年之後,而我母親的死是在我認識黑帝之前,當時的事只有炎家人、我的幾個好友知道,所以這件事和黑帝是無關”
米小白立即道:“那你懷疑……?”
水聲響起,炎瑾瑜轉過身看着米小白,嚴肅道:“我之所以不在爺爺面前發表意見,是因爲我懷疑的人根本不是什麼仇家或者內鬼,而就是當年殺死我媽媽的兇手。”
米小白瞪大眼睛:“兇手?兇手不是那個搶劫犯嗎?不是已經被槍斃了嗎?”
炎瑾瑜搖搖頭,神情凝重:“其實我一直懷疑那個所謂的搶劫犯只是替罪羊,他背後是有主使的,可惜當年他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我年少能力有限,並沒能細查。”
“背後主使?”
“算了,就算我想的是事實,也不能在爺爺眼前提起……”炎瑾瑜輕輕嘆了口氣,“而且這麼多年,這件事已經死無對證,無從查起了。”
“不能在爺爺眼前提起的人?”米小白頓了頓,忽然捂住嘴巴不可置信道,“你不會是指……炎家的人,爺爺的至親之人,比如二叔他們?不會吧?二叔一家不是因爲上次的事,已經屁滾尿流的被爺爺趕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