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米小白尷尬的接過水杯，不太舒服的坐下，決定快刀斬亂麻，既然走不掉，還不如問完早些離開。
於是頓了頓，徑直道：“我過來想請教關於師兄的專業問題，——如果一個設計師承包了一個設計，那麼他的設計是否會影響燃氣通道的佈置？”
沈越想了想：“小白你的問題很廣泛啊，你指的是私人設計，公共設施的設計，建築設計，還是室內設計？”
“私人設計，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室內設計。”
“哦哦，那我就明白了。”
沈越分析道，“一般來說，建築的天然氣通道會由天然氣公司把關，他們在佈置天然氣線路的時候是會考慮很多因素的，但是如果僱主特別要求，設計師也會做啊，反正大型通道會由燃氣公司把關，室內的部分很有限，我們設計了，也不會影響什麼。”
米小白若有所思，再問：“如果僱主用的自己的罐裝天燃氣，設計的部分也需要燃氣公司把關嗎？”
“不會，如不特別花錢邀請燃氣公司檢測，就會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安裝。”
米小白點點頭：“僱主僱傭設計師做設計，這個設計圖會在你們設計院留底嗎？”
“如果不是大型建築，不會強制留底啊，室內設計就更不會留底了。”
米小白想了想，站起來：“我的問題問完了，週末還耽誤師兄你的休息時間，真是萬惡，什麼時候請師兄吃飯吧。”
沈越不置可否，聳聳肩：“問題問完了？小白，你這個問題好籠統，你確定不要問仔細一點嗎？”
沈越不愧是年紀輕輕就能榮升左寧設計院主任的人物，立即就猜出了米小白的真正疑問：“你有認識的人因爲天然氣通道設計出了麻煩吧？”
米小白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
“說具體一點，我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石言玉端着一杯水坐到米小白旁邊，修長的雙腿交疊，側頭看着她，“有很多細節的問題，只有我們內行人才能懂。”
米小白斜眼戒備的瞟了石言玉一眼，如果不是他這個陌生人在這裡，她早就說了啊。
石言玉瞭然的笑了笑，站起來：“看來我在這裡，米小姐不是很方便，既然這樣，那我先告辭了。”
“哎，來都來了，走什麼走，中午一起吃個飯唄。”
沈越大大咧咧道，“小白，你放心，阿玉可不是隨便亂說話的人，他不但是我鐵哥們，還是設計系的高材生，被世界設計大師親傳過的人，你的事，說不定他比我懂得多呢！”
石言玉看向米小白，米小白大眼閃爍，還是一種不確定的猶豫。
“算了，可能是隱私的事，畢竟我這個見過幾次面的人比不得你這個師兄，我在樓下等你。”
石言玉小聲在沈越耳邊說了一句，擡步就走。
“等等！石先生！”
米小白焦急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覺得說了你們會覺得很荒唐，你們聽說過十七年前那個炸了半條街的敬信餐廳爆炸案嗎？”
石言玉和沈越皆是一怔，沈越率先道：“聽過，當時我剛上中學，那個報道持續了幾乎整個月，所以印象很深刻。”
“恩，那場事故據說就是由於燃氣通道違規改裝導致的。”
米小白咬了咬嘴脣，“會不會並不是因爲桑敬信的違規改裝，而是當時設計師的失誤？”
沈越驚訝道：“設計師的失誤？！小白，難道你和那件案子有關？！”
米小白急忙道：“哦，不是，桑敬信的妻子是我遠房的一個阿姨，她最近總說桑敬信給她託夢，說當年的爆炸案不是自己的錯……”
米小白頓了頓，“我看她可憐，想幫她打聽一下。”
“噗。”
沈越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爲什麼呢，竟然是因爲這種荒唐的原因。”
“那到底會不會有這種可能？”米小白焦急道。
“有沒有可能，只有設計圖紙說的算。”石言玉垂眸道，“這麼說，不會有任何答案。”
沈越也下結論：“小白，你還是買點糕點水果好好安慰一下那位阿姨吧，她恐怕是人到中年，多思多慮了，那設計師只要不是和桑敬信有仇，就不至於故意做出不合格的燃氣通道，就算那設計師水平有限，這方面也不至於害的敬信餐廳炸成粉末，對吧。”
“圖紙……”
“對啊，只有圖紙才能明確問題呢！”
米小白落寞的垂下頭。
如果當年的設計真的有問題，米業安可能會留下當年的圖紙嗎？
恐怕早就燒成粉末了吧。
她早就該料到這件事，根本無果。
“謝謝師兄，謝謝石先生。”
米小白站起來告別，衝沈越笑道，“回頭有空請師兄吃飯，我先告辭了。”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沈越笑道，“難得見你一次，就今天吧，跑了一時半會兒也逮不到你。”
“……可是現在才9點多，師兄你要不要這麼拼命？”
“沒事，咱們去北郊的小橋人家，一個小時的車程，去喝杯茶正好就能吃上午飯了，那裡的跑山雞可是好吃的厲害呢！”
石言玉笑道：“可能是不想請我這個蹭飯的。”
“……”
不知道爲什麼，石言玉每次的話一出口，都讓米小白拒絕不了。
就好像一個人很想向你示好，想真誠的和你交朋友，你卻一再拒絕，會顯得很不禮貌。
米小白看沈越一臉的熱情，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沈越開車，米小白坐在後座，本想把副駕駛的位置讓給石言玉，讓他們好哥倆路上聊聊天。
沒想到石言玉卻直接打開後車門，坐在了她的旁邊。
米小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石言玉理解能力很好，笑道：“我比較怕死。”
說着，給自己捆上安全帶，“如果出事故，副駕駛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爲人都會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一旦出事故，司機肯定會先顧全自己的一方，所以，你現在的位置，是車上最安全的地方。”
“……”
米小白擡起屁股：“要不咱倆換換？”
“和女士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還是紳士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