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鬧他了?”
“嗯...沒...兒臣就是...就是放小白去鬧了...”
陸沐辰盯着常淵黎,晶黑深邃的瞳仁深處,盡是無奈和慰藉...甚至她看出父後有一絲的讚許。
“德君握有協理六宮之權,他驕縱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我躲着清閒不管他,倒讓他弄得嫡庶不分了。”他沒有責怪女兒,相反他很贊成,他甚至在常淵黎的身上看到了常月年輕時候的影子。
“鳳後,談公公來了。”於箬在陸沐辰耳邊耳語道。
“鳳後,這是今年百花宴的名單,您看看有什麼紕漏的。”談話間,景仁宮內來了兩個太監,一位身着紫色蟒服,一位身着普通藍色太監服。
“談公公怎麼親自來了?”他抓了一把金葉子遞到談公公手裡,“您做事,本宮自然放心。”但他還是翻開了,粗略地瀏覽一番後,陸沐辰提出了一個問題:“陛下這次把攝政王世子也請了?”
“攝政王成功擊退蠻族凱旋而歸,陛下藉此次百花宴,要重賞攝政王呢。”
重賞麼?怎麼個賞法?
談公公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常景文,“鳳後有準備好三殿下的宮服麼?”
“宮服?百花宴...多謝公公提醒。”
待送走了談公公二人後,常淵黎突然冒出來一句:“半夜鬼壓牀的話?是不是心裡有鬼啊?”
“嗯?”
“德君把他母家也請了卻沒請你的,雖說姑姑本就是受邀請的...”
“你這丫頭,又偷看。”他捲起常淵黎的書卷,輕敲了敲她,“明日好好梳妝打扮一番,困了,於箬扶本宮去休息。”
“我穿宮服做什麼?尚衣局前兩天給我趕製的羅雲錦祥雲長袍我不能穿了?”
話音剛落,常淵黎的刀眼就扔過來了,談公公言語中算是應該夠明確了吧?平日裡都是稱呼三皇子,如今換成殿下,談公公又是母皇最爲看中的掌事太監,什麼聖旨都是先經過他的手再到後宮各主子,三殿下...看來她的三哥要封什麼了,她還從未聽說過皇子封王的。
“三殿下十八了,也該要選妻主了。”
“我不想.......”
“封王嫁娶,先帝膝下的幾個皇子都是草草封了郡王就出嫁的,三哥你任性什麼?”
常景文一改平時的性子,倒是意外地不說話了,眼底劃過一絲懊悔,琉璃和常淵黎主僕二人就陪着他呆在小花園中,半響後,他纔開口道:“倘若參軍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嫁娶了?”
“三殿下!”
南羽國男子參軍甚少,幾乎都是平民男子,也有少部分的皇室男子因爲不想嫁於妻主而選擇參軍逃避婚約的,而南羽國唯一的男子軍隊便是攝政王爲首的羽林軍。皇室男子其實都會習武,有的甚至比女孩還強,可礙於男子的身份,也只是藏着掖着,就比如常景文善於騎射,但每年的狩獵比賽他都不會參加,不想出風頭,也不想搶了姐姐的風頭。
“怕母皇給你亂點鴛鴦譜?”她一直都是以現代人的思想來看待常景文這個她血緣上的三哥,一直認爲他做事從未考慮過後果,莽撞行事。
“大姐已經出宮開府了,我要再嫁妻,這皇宮內不就只有你和父後了嗎?你得多無聊啊,男子一出嫁,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回來呢。”
“咔嚓”她握着的筆被捏碎了,結尾處一片墨漬,“琉璃姑姑,明天讓內務府再拿一套新的文房四寶吧?”
“是...”
“阿黎,我...你...”
她不算是感性的,尤其在穿越前她的父母就不怎麼管她,也沒讓她體會過家庭的溫暖,可如今她穿越了,她的父後很疼愛她,她的哥哥姐姐也把她捧在手心裡,她爲什麼還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呢?
“害.......”她擡起手,手指上的銀環閃着詭異滲人的光,常景文立馬捂住自己的腦袋,以爲常淵黎要打他了,可意料中的爆慄沒有,臉上傳來些許的涼意,是她手指上的銀環傳來的溫度。
“平時看你沒腦子,說出的話怎麼就這麼感人呢?”
“........常淵黎!!”
她皺眉捂着耳朵,“吵死了,有這個嗓音上戰場最能鼓舞士兵士氣的就是你了。”
“睡覺去了。”她順手拿起寫到一半的書卷拿回屋。
常景文剛想說什麼,一想到六妹的脾氣又閉嘴了。
“平時寫的書卷不都不拿回屋的麼?”他輕輕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