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琳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從出生懂事到現在基本上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哥哥。和自己的哥哥,可以說是早已心有靈犀,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當哥哥還沒說完這個方法時,她就知道哥哥想幹什麼,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
她對這座陰墳有着特別的感應,他哥哥就是利用這個,憑着感應遠近與強弱判定逃離的方向。
跑着跑着,本來已恢復一臉輕鬆的兄妹倆,其中小李琳臉上出現震驚,小臉凝重。
因爲心中特殊的感應居然一點沒有變!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方法行不通!
這個解釋一下浮現在了心頭,她立刻便停下腳步,立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轉頭向後望去。
此時還閉着眼睛的小李瑋順着妹妹停了下來,心想一定是逃出來了。
古人誠,不欺我啊。
果然與書中記載一般,只要懂其門道,很快便出來了。
他滿臉笑容的睜開眼睛,正準備向自己妹妹吹噓一下自己的聰明。
不過話還沒出口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他看見一旁的妹妹張着嘴巴,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後方,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心中暗叫不好,瞬間就知道他們沒有走出這片區域。
慢慢的轉過頭,心中還存着一絲僥倖,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僥倖。
陰墳籠罩在濃郁渾濁的陰氣之中,在陰墳的上方,隱約可見一道身影,凌空懸浮在那裡,朦朦朧朧,不見其真容。
無論是小李瑋還是小李琳,此時都想起了陰墳前,那座石碑上所述,是那個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女子所化的怨靈。
小李琳的小臉上沒有害怕,靈動的一雙大眼睛充滿了好奇,烏黑的眼眸深處一點金光一閃而過,誰也沒發現。
此時的她,甚至戰勝了原先心中的不安,生出一種衝動,想上前一睹真容。
小李瑋的神色此時也有變化,剛纔的畏懼與害怕褪去了大半,目光熾熱的盯着那道身影,已經讀過不少這類書籍典故的他,此時清楚的知道這就是他一族要一生面對的東西,而他決心超過自己的父親,這是他第一次切身接觸怨靈。
不管他們兄妹倆心中如何想,現實就在眼前,不會因爲人心中所想而發生任何改變,該面對的始終無法避免。
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那道身處陰氣中的身影動了一下,似乎在轉身。
一雙閃着綠光眼睛出現在她們兄妹倆前方,盯着他們。
他們不禁打了個冷顫,一幅寒意涌上心頭。
這是一雙充滿仇恨眼睛。
那道身影擡起一隻手臂,手臂是伸向兄妹倆這個方向。
突然,在他們兄妹倆所處的四周,涌現出大量陰氣,而這些陰氣都是靈力所化。
陰氣瞬間包裹了兄妹倆,容不得他們半分反抗。
而只有五歲大的他們也沒有什麼能力反抗,只能任其包裹,顯得十分無力,可又沒有絲毫辦法。
包裹着他們的陰氣,居然將他們倆託離雪地,懸浮在空中,緩緩的向着陰墳方向漂浮去。
小李琳處於漂浮狀態中顯得非常好奇,她還從未飛過,小臉上很是興奮。
小李瑋卻在拼命掙扎,即使是知道沒用,但他也沒有束手就縛,臉色又是畏懼又是驚恐,與其妹表現相差甚大。
如果他見到此時妹妹的舉動與神情,不知又會是何種表情,不過他現在顧不上這些。
他們離陰墳越來越近了,漸漸的也看清了身影的真正面目。
只見陰墳上方凌空懸浮着一名古裝女子,服裝略大,挺着一個大肚子。
女子除了面目一片慘白,毫無血色外,模樣倒是清麗,身材可以說得上是修長,一頭烏黑的頭髮是按古時梳妝,如果不是滿臉的怨恨,可以說整個人盡顯端莊賢惠。
由此可見,生前,此女一定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
雪依舊下着,不過飄落在這個古代裝扮的怨靈上方,數丈外便消融殆盡。
小李瑋此時直流冷汗,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看清怨靈是什麼樣,心中格外緊張還有害怕。
她該不會要吸食我們精氣吧?他心中忐忑。
他曾在先人手記中見過,會修煉的怨靈會四處殺人,吸其活人的精氣,助其修行鬼術。
而且一些怨靈,因爲有着極深極強的怨氣,恨意,往往會以害人發泄,殺人取樂。
雖說先人曾說過,懂此類法門的鬼很少見,一般是修道之人故意傳授的,以達自己一些其他目的。是什麼樣的目的,則是要取決傳授之人是惡是善,是正是邪。
正所謂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並無好壞之分,關鍵是在於使用它的人,在殺人者手中,它便是一把殺人的魔刀,然而在救人者手裡,它就變成一把救人的聖刀。
不過這裡已是鬼林中部區域,都不是一般怨靈,都是身前有大怨,死不瞑目。
其中肯定有不少懂得此法,也許這個怨靈就是。
小李琳被束縛在半空中,見掙扎無用,索性就不再掙扎,只是靜靜的看着那古裝女子,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怨靈雙目的綠光漸漸隱去,如一片冰山般冷漠表情。
只有經歷過什麼的人,纔會明白,這冷漠的背後是何等強烈的怨念。
這道表情深深的烙在他們兄妹倆心中,在他們今後的一生中都未曾遺忘今天這一幕。
怨靈看着眼前兩個孩童,一時卻陷入了沉思中,不知在想什麼,一言不發。
李瑋很想說什麼,可是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法傳出,怨靈的手段居然隔絕了聲音的傳播?
時間沒有洗滌掉她的怨氣,此時此刻變得越發凌厲逼人,讓人不寒而慄。
過去的時光只是無端增加了她戾氣,使其心結更加深而已。
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這樣被懸浮在空中等着,什麼也做不成。
估計是被鎮壓久了,怨靈左右轉動了一下身子。
她又試着張了張嘴,過去的時光都讓她有些忘記怎麼開口講話。
她的眼珠盯着半空中的倆孩童,眼睛深處卻是少了些怨恨,多了些母性對子女的慈愛,而與此同時,束縛他們兄妹倆的陰氣也漸漸消失,將他們緩緩的從半空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