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3-20 11:10:27 本章字數:12231
‘亞太賭會’日益逼近,霍非按照之前的約定,將拉斯維加斯所有的賭場,全部轉到了鳳傾月名下,好像真的已經放棄了一切。愛殘顎疈
霍非越是這樣,鳳傾月心裡越是不安,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直覺,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張開大網,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霍非還是沒有任何舉動嗎?”炎幫總部,鳳傾月正坐在辦公桌後,雙手頭疼的揉着額角,擡眼對左輪問道。
“沒有,他每天的行程都十分有規律,除了請主子吃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賓館裡,閉門不出。”
還是沒有動作嗎?鳳傾月不信,連一個恩重如山的養父,霍非都可以毫不留情的除掉,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將自己的成果拱手讓人?
霍非究竟在謀算着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鳳傾月突然想到一個人,“霍佳呢?”
霍非沒有殺霍佳,絕對不可能是因爲她是霍老的女兒,想要給霍老留一個後,只怕霍佳還有別的用途。
“霍佳?”鳳傾月不提起,左輪幾乎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霍佳還是住在霍家的舊宅裡,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霍佳並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跑。”
“是嗎?只怕她早就已經不在那棟房子裡了。”鳳傾月冷冷一笑,“讓暗處的人潛進去看看。”
左輪一愣,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給拉斯維加斯那邊的人。
十分鐘後,左輪有些沮喪的回來,“主子,如你所料,霍佳早就已經不在了。只是暗處的人一直都沒有離開,根本不知道霍佳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關那些人的事,霍非做事往往反其道而行,那些人被忽悠了也是正常的。霍佳雖然逃了,卻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只怕霍非正在謀劃着什麼,如今在等時機。”
鳳傾月無意識的順着雪球的毛髮,雙眼微眯,自言自語着:“只是,他的時機是什麼?”
亞太賭會嗎?
“那個老王調查得怎麼樣了?”過了一會兒,鳳傾月又問。
“據調查,老王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出入社會,一直在底層工作。直到幾年前,他被葉萬洪看中,就成了葉萬洪的私人保鏢兼管家,一直幫葉萬洪處理各種事務。”
“一個底層人員會有那麼好的身手,還被葉萬洪看重,只怕,他背後的故事也不簡單吧?”
鳳傾月輕嘆一聲,修真者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她必須要儘快破除封印,讓自己的修爲進入元嬰期以上,那纔有可能預防潛藏在身邊的暗手。
“算了,你下去吧。”鳳傾月知道,左輪查不到,不是他的能力不夠,而是修真者本就在人力的範圍之外。
左輪離開之後,鳳傾月正想打開電腦,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她怎麼也沒料到的電話。
……
這裡,是A市一座莊嚴的老宅,從外表看上去,這裡僅僅是一棟有錢人家的房子,可是隻有真正的踏進這裡,才知道這裡另有乾坤。
這裡雖然位於A市的近郊,地段卻是寸土寸金,在這裡,隨便拿出一棟別墅,價值都不會低於千萬。可是此處,並不是想住就能住進來的,有錢也不行,只因,這裡是爲A市達官顯貴專門開闢的一塊金土地,能住進這裡的,都是在A市能說上話,甚至身份顯赫之人。
鳳傾月被一輛軍用越野車帶進了這裡。
一路上,鳳傾月並沒有看到一個保安,除了門口處一個守門的大爺,這裡看上去當真就如同外表那番平凡無奇。
鳳傾月暗自用五識查探了一下,心中暗驚,這樣一塊小小的地方,暗處居然隱藏了不下百人的高手,從那些高手輕微的吐納氣息來看,應該全是古武修習者,而且內力不俗。
鳳傾月淡淡的垂下眼簾,擋住了眼底的精芒。
軍用越野車一路駛進,並沒有遭到任何阻攔,直到車進入了老宅範圍之內,司機才停下車。
鳳傾月淡掃了司機一眼,這纔打開車門下了車。
入眼所見,整棟大宅不同於之前路過的那些宅子,它有着一種古樸的味道,從外觀上看去,它更像是清朝時期的官家宅院,而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豪華建築。
“鳳小姐。”見鳳傾月下車,一直等候在老宅門前的一個男子迎了上來。
這名男子鳳傾月認識,正是寐世的二把手——仲樂。
鳳傾月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夭老爺子呢?”
“老爺子正在後院等您。”說着,仲樂就將鳳傾月向宅子內部迎去。
鳳傾月詫異的掃了仲樂一眼,這人她是有印象的,只是當初在越南時的二貨,和現在面前這個嚴謹的男人,怎樣也無法畫上等號。
鳳傾月跟着仲樂行至後院,是一片巨大的花圃,花圃裡種着大片大片的紅玫瑰,遠遠看去,那些玫瑰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猶如沖天而起的火焰,呼吸間似乎就能聞到一股熱氣。
花圃中央有着一箇中年男人,正在細心的打理着這一片紅色汪洋,面上是從未有過的柔和,像是在對待自己的愛人,神情專注,深情不悔。
鳳眸輕閃,鳳傾月上前一步,恭敬的喚了一聲,“伯父。”
“丫頭,你來了。”夭守建像是這才發現了鳳傾月,笑着從花圃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泥土,指了指花圃中央的一座亭子,“我們去那裡面談吧。”
說完,率先向亭子裡走去。
鳳傾月眸光輕閃,跟着走了進去,坐在夭守建對面,但笑不語。
她知道,夭守建今天約她來,絕不是爲了爭搶兒媳婦兒,這一點,在見到夭守建的瞬間,鳳傾月就更加確定了。
鳳傾月不急不躁的幫雪球順着毛髮,雪球也享受的趴在她懷裡,眯着眼睛享受。
見鳳傾月如此沉得住氣,夭守建眼中劃過一絲讚賞,剛硬的面上也有了一絲笑意,“丫頭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爲了什麼嗎?”
“伯父請說。”這人畢竟是夭寐的父親,鳳傾月也不會端什麼架子。
“哈哈……丫頭快人快語,的確是有帶刺的當年的風範,難怪她這麼喜歡你。”見鳳傾月如此,夭守建突然大笑起來。
鳳傾月嘴角抽了抽,不知道這老爺子又抽哪門子風。
笑夠了,夭守建漸漸停住了笑,面上的神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嚴肅道:“丫頭,聽說你不單拿下了金三角,最近還收服了拉斯維加斯?!”
夭守建這話雖是問話,言語中卻是十分肯定,甚至隱隱有些低沉。
鳳傾月心下一沉,眸子也跟着深邃起來,“伯父今天找我來,不會就是爲了這些吧?”
“丫頭,你可知炎幫爲何能存在至今?”夭守建突然問道。
鳳傾月抿了抿脣,忽的明白了什麼,只是……她不會放棄。
“炎幫,包括三大家族的存在,都是因爲它們雖然強大,但又互相制衡,在推動國家發展的前提下,又不會爲國家帶來威脅。以往,炎幫雖然不行正道,但絕對不會威脅到Z國政府,同樣是一種相互約束的存在,可是,你偏偏要去打破它。”
“伯父究竟想說什麼?”鳳傾月面上已經有了不耐,說真的,她不想與夭守建爲敵,不單單是因爲夭寐,還因爲這個戎馬一生的男人值得她敬重。
可是,到目前爲止,夭守建所說的話分明是在警告她。
她如今豎立的敵人已經不少,如果在加上一個Z國政府……
鳳傾月心裡‘咯噔’一聲,原來,這纔是霍非的目的!
“丫頭,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物極必反。”夭守建擡手摸了摸根本就不存在的鬍子,語含深意的道:“當某件事發展到了一個頂端,往往會按相反的方向行走,炎幫也是如此。你有沒有想過,不止是Z國,你一旦統一黑道,對於全球意味着什麼?”
見鳳傾月不語,夭守建面色更加嚴肅,“那是凌駕於各國之上的存在,你存在各國之中,勢力也已經高出各國所能掌控的範圍,這樣的存在,不單單是Z國,其他國家也不會允許。”
鳳傾月整個人漸漸安靜下來,她知道,夭守建說的都是事實。換一個立場來想,如果她是Z國的領導者,自己的國土之上出現了這樣一支異軍,只怕她早就想着怎麼除去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鳳傾月將目光轉向夭守建,真誠的笑了笑,“謝謝伯父。”
在Z國,能夠說得上話的就那麼幾人,Z國政府至今還沒有動作,和眼前的男人脫不了干係。他在幫她,這一點鳳傾月無法否認。
“哈哈……丫頭果然是一個聰慧之人。”夭守建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又道:“至於炎幫,我保得住一次,保不住第二次,炎幫以後怎麼發展,丫頭自己得有一個想法,否則,就是‘羣’起而攻之了。”
‘羣’字夭守建咬得特別重,鳳傾月面色也嚴肅不少,沉聲道:“伯父能否說得明白一些?”
炎幫的手再大,畢竟大不過政府,有些消息炎幫根本查探不到。
“聽說,丫頭前些日子險些在越南喪命?”夭守建問道。
鳳傾月點了點頭,對於夭守建知道得這麼清楚,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意外。
“那丫頭可知,你們在Z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越南政府爲何一點表示也沒有?死了上千人,滿山的血跡,整整半個小時的槍聲,越南政府當真一點也不知道?”
聽夭守建這麼一說,鳳傾月才突然反應過來,當時,他們只顧着逃命,忽視了很多細節問題。她找到蕭羽飛的時候,已經是在距離河內不遠處,儘管那片地段是成片的荒山,可是越南政府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情。
何況,當時還有槍響。
河內是越南的首都,再怎麼荒蕪,四周也是有人居住的,有人聽見槍響一定會報警,越南警方卻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而是任由事態發展,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越南政府早就知情。
從越南黑勢力開始追殺蕭羽飛起,越南政府就是知道的,只是採取了觀望的態度,直到她出現在越南邊境,越南才真正放棄了插手這件事。她死在越南境內是好的,即使沒有,對越南政府也沒有任何影響。
金三角已經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越南政府擔心炎幫的手太長,會伸進越南,所以想要借越南黑勢力的手除掉她。
鳳傾月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噌噌’升起的怒火,越南政府的行爲沒有錯,可是卻是表明的態度,越南絕對不會任由炎幫這樣發展下去,一旦炎幫打越南黑勢力的主意,越南政府很有可能會採取一系列的措施,將炎幫的手斬斷在越南邊境。
只怕,不止是越南,各國政府都已經盯上了炎幫。荷蘭女王的態度屬於異數,因爲有一個布蘭奇夾在中間,她纔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她真正的目的呢?
“丫頭,聽老人家一句勸,放棄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如今政府沒有對付炎幫,是因爲炎幫雖然威脅到它,卻不足以動搖它的根本。一旦炎幫再有什麼動作,只怕第一個要對付炎幫的,就是我老人家了。”夭守建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他的語氣轉冷,看着鳳傾月的眼神有着一絲嚴厲。
鳳傾月盯着夭守建看了半響,卻是突然轉了話題,“伯父應該知道夭寐住在我家吧?”
“那死小子一向野慣了,如今還處在叛逆期,過於管束只會適得其反,既然他喜歡住在丫頭家,我老人家也不反對。”
鳳傾月不動聲色的一笑,“看來,伯父也知道我家裡的那羣男人。”肯定的語氣。看來很多問題她都看得太過簡單了,這是她不熟悉的二十一世紀,很多在鳳棲國的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了。
“我家死小子眼光不錯,好女人自然有人爭。”夭守建笑得隨意,眼中的嚴厲還是沒有退去,他在等鳳傾月的決定,至於陪着她打太極,也是想看看她對自家兒子的態度。
夭守建是個大男人,正統軍人教育下成長的大男人,在他看來,鳳傾月的行爲雖然荒唐,可是男人和女人,自己的兒子並不會吃虧。況且,這是夭寐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如果他強加阻擾,只會將夭寐的反骨樹立得更高,分明只有五分的喜歡,愣是給他逼成了百分百的佔有。
鳳傾月還未結婚,也就是說自家兒子還有機會,只要自家兒子能夠收服這個女人,炎幫的存在也就不會成爲威脅了。
夭守建的想法並沒有錯,盤算也沒有錯,他唯一算漏的就是鳳傾月的真實身份,以及自家兒子對這個女人的喜愛程度。
鳳傾月面上笑意更深,眸子卻是冷了一分,“伯父希望我怎麼做?”
如今和Z國政府對上,吃虧的只有炎幫,況且,她不想夭寐夾在中間爲難,夭守建這個男人雖然正派,但也不是完全不知變通,否則他今天就不會約她來這裡,說出這番明顯是警告,卻又是勸誡的話。
“對於炎幫今後的發展,老頭兒我不方便說太多,至於像趙氏那樣的事兒,政府的態度,自然希望不會再發生。”夭守建如是說道。
鳳傾月淡淡一笑,鳳眸中晦暗莫深,讓人看不清她眸底的情緒,更是看不出她的態度。
夭守建微微皺眉,雖然他知道鳳傾月小小年紀就不簡單,卻沒想到這樣難看穿,若是任由她繼續發展下去,一統黑道……也不是癡人說夢。
“如果炎幫停止向外擴展,伯父能保證政府不再對付炎幫嗎?”鳳眸微轉,鳳傾月很是認真的問道。
夭守建一瞬不瞬的望着鳳傾月,想要從她身上看出話語裡的真實性,可惜,他失敗了。
“只要炎幫不再發展,自然對Z國構不成威脅,老頭兒我可以擔保,政府不會再緊盯着炎幫不放。但是炎幫行事也要低調一些,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最好分得清楚一些。”夭守建拍着胸脯保證,最後還是不忘警惕一番。
“那就夠了。”鳳傾月抱着雪球緩緩的站起身,笑着道:“希望伯父說到做到。”
“只要丫頭這話是真的,老頭兒我也不會失信於你一個小丫頭。”
鳳傾月笑而不語。轉眼望向那一片豔麗的花圃,鳳眸中有着明瞭,“紅玫瑰,火玫瑰,伯父的心意不應該埋沒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只一句話,夭守建就像觸電似的站起身,跟着就炸毛了,“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麼?!什麼狗屁玫瑰,老子我只是擺弄着好玩!”
鳳傾月嘴角抽了抽,轉回眼瞥了一眼欲蓋彌彰的男人。
就是那樣瞭然的眼神,讓夭守建老臉一片漲紅,有些不自在的挪開視線,輕咳一聲,“仲樂,送客!”
不遠處的仲樂走了上來,恭敬的對鳳傾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鳳傾月深深的望了夭守建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涼亭。
在走出後院的一瞬間,鳳傾月的眸子便冷了下來,Z國政府是藉着夭守建在向她施壓,炎幫的迅速發展已經讓政府有了危機感,一旦炎幫再有什麼越軌的舉動,炎幫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憑她的武功,她自然是不怕,可是炎幫下面的那些人呢?她纔剛剛將那些人訓練出來,如果在這時讓Z國政府一鍋端了,她就再無人可用,就憑她一個孤家寡人,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不得不說,Z國政府抓住了她的七寸,這樣一個下馬威,她也只能咬牙吞下。
走出大宅後,鳳傾月轉身看了看這棟大宅,之前,她只感覺這棟大宅樸實,這一刻看來,卻是有了幾分威嚴。
這也是Z國政府的態度吧,看上去庸碌無爲,實際卻將一切操控在手心之中。
既然炎幫不能動,她就換一個方式,她倒要看看,她這顆掌管天下的腦子,能不能撬起整個地球。
“伯父並不知道寐世的事情吧?”鳳傾月狀似隨意的問道。
仲樂面色一僵,小心的瞄了瞄四周,這才點了點頭,“將軍並不知道,希望鳳小姐能爲老大保守秘密。”
鳳傾月微微勾脣,突然欺近了仲樂幾分,左手抱着雪球,右手挑起他的下巴,邪笑道:“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無趣嘛。”
仲樂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將自己的下巴從女人手上奪回來,面色一肅,“希望鳳小姐別讓我家老大失望,他那麼喜歡你,甚至不介意你有其他男人,你就該安分守己一點,不要整天想着黑幫的事情,還有,還有怎麼給自己找男人!”
最後一句,仲樂幾乎是用吼的。
鳳傾月眼角狠狠一抽,無趣的收回半空中的手,撇了撇嘴道:“行了,不用吼這麼大聲,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被我調戲了嗎?”
‘唰!’一下,仲樂的臉漲得通紅,狠狠的瞪了鳳傾月一眼,拿出一個奇怪的哨子一吹。
哨子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鳳傾月卻是敏感的察覺到了空氣裡的一陣氣流波動,看來,Z國政府私藏的東西還真不少。
幾分鐘後,之前接鳳傾月來這裡的越野車,再次停在了鳳傾月面前。
鳳傾月掃了一眼那輛車,又側頭看了看仲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擡腳起步,動作迅速的在仲樂臉上捏了一把,然後就鑽進了汽車。
越野車一路絕塵而去,仲樂這才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對着車尾比劃了一番,然後咬着衣角望天:老大,你丫的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這麼一個瘋女人!
越野車駛出那片區域,行駛在A市的公路之上,鳳傾月一直側頭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越野車停在了一個路口,jiao通信號燈顯示着紅燈。
鳳傾月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照樣將目光停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
突然,她整個人一震,雙眼因震驚而微微凸出,一張紅脣微張,這已經是她最大的情緒流露。
她看到了什麼?!
街道之上,正走着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男子懷中正抱着一隻小狐狸,這樣的組合雖然奇怪,卻並不足以引起鳳傾月的重視。
讓鳳傾月側目的是男子的容顏,那張美得難以用言語描的男子,迅速與她腦子裡的一個人重合。特別是那一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讓鳳傾月心裡驀地升起一股情緒,五味雜陳,一時間難以區分。
好似感受到了鳳傾月的目光,那雙清冷的眸子微微轉動,向鳳傾月這邊望來。
就在這時,綠燈突然亮起,汽車發動,凌落只來得及看到一輛越野車駛過,卻來不及看清車上坐着的人。
凌落微微皺眉,擡眼掃過四周不停偷偷打量自己的視線,轉身向僻靜的街道走去。
鳳主究竟在那裡,鳳凰星分明顯示鳳主在這座城市,可是要怎樣才能找到呢?
鳳傾月一直處在震驚之中,甚至忘了叫司機停車,直到她反應過來,讓司機調頭回到路口時,卻已經失去了白衣男子的蹤跡。
鳳眸中劃過淡淡的失落,是眼花吧,世上怎麼可能有長得那麼相似,而且神似的兩個人?
“開車吧。”鳳傾月情緒低落的開口。
那名司機奇怪的從倒後鏡裡望了鳳傾月一眼,然後發動汽車,再次向炎幫的方向駛去。
在距離炎幫還有一條街道時,司機停下了汽車。這畢竟是軍用汽車,出現在黑幫總部的門口,實在是不太合適。
鳳傾月也知道,並沒有爲難那名司機,自己下車向炎幫走去。
一整天,鳳傾月的情緒都顯得有些低落,腦子裡不停晃過在路口處看到的那名白衣男子,鳳傾月越想越覺得那不是自己眼花,按下內線將左輪叫了進來。
“派人去查,一個白衣長髮的男子,他有一隻狐狸,應該很好辨認,越快越好!”
左輪愣愣的領下這個命令,然後就離開了。
鳳傾月打開電腦,卻根本沒心思查看那些文件,擡手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
大概是感知到了鳳傾月的情緒,雪球也悶悶的趴在鳳傾月腿上,並沒有打擾她。
不知過了多久,鳳傾月耳廓一動,有人正向她的辦公室走來,從腳步聲辨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霍非。
鳳傾月緩緩睜開雙眼,隨手將電腦關掉,坐在辦公桌後等着那個男人到來。
“小月,下班了嗎?”見鳳傾月正坐在辦公桌後,顯然是在等自己到來,霍非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愉悅,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走吧。”
鳳傾月已經習慣了每晚的一頓飯,抱着雪球起身,與霍非一起離開了總部。
照舊是在琉璃塔,這半個月來,鳳傾月和霍非已經成了這裡的常客,幾乎每天一到點,兩人就會準時的出現。
琉璃塔的經理也是個聰明人,在他們第三天準時出現時,第四天就給他們在靠窗的好地方留了一個位置,讓兩人有時因交通問題耽誤了一下,也不至於坐不到位置。
靠窗的位置視線很好,可以輕易的將整座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鳳傾月一邊替雪球順着毛,一邊欣賞着這座城市的夜景。這樣的景色她已經看了半個月了,今天卻是看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夭守建今天的話提醒了她,這裡已經不是鳳棲國,所有的事情不能再按照自己預定的軌道行走,她是在別人的國家發展勢力,而不是在自己的國家。
這座城市,她頂多算是滄海一粟,還不能做到操控一切。
但,這些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她要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俯視着這個世界的一切,讓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包括各國政府!
鳳眸中劃過一抹勢在必得,霍非見狀,眉梢微挑。
“亞太賭會快了吧?”鳳傾月突然轉眼問道。
霍非端起桌上的紅酒杯,輕抿了一口才道:“不錯,兩天後就是了。我明天就要出發去澳大利亞,亞太賭會是在公海上舉行,這一屆由澳大利亞方面權衡。”
“澳大利亞?”鳳傾月淡淡一笑,“是一個不錯的國家。”
“嗯,澳大利亞有很多好地方,黃金海岸,摩天大廈,葡萄酒莊,更是衝浪者的天堂。”
“你對澳大利亞很熟悉?”鳳傾月微微一挑眉。
正在這時,服務員已經將主菜端了上來,爲了雪球能吃,鳳傾月點的是牛排,九成熟,她自己也不喜歡吃生的食物。
用刀叉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在一個小盤子裡,鳳傾月將盤子放在了自己腿上,讓雪球慢慢吃。
這半個月,鳳傾月幾乎已經習慣了雪球在身邊,爲它順毛,餵它食物,好像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看着鳳傾月這一系列的舉動,霍非的眸子不自覺柔和了一些,像是能溢出水來,“嗯,我很喜歡澳大利亞這個國家,曾經也去那裡旅遊過。”
“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也想去了。”鳳傾月緩緩擡眼,似真似假的說了一句。
霍非一愣,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道:“如果你想去,我有時間再陪你去那裡旅遊。”
“不用有時間了,這次亞太賭會不是正好嗎?”
霍非淡淡的垂下眼簾,擋住了眸底的思緒,過了一會兒,他才擡眼一笑,“小月願意陪我去參加亞太賭會,我高興還來不及,晚點我再加訂一張機票,明天一起出發。”
鳳傾月笑着點了點頭。
一頓飯總是在兩人的互相試探中度過,不過鳳傾月知道,這樣的日子快結束了。
亞太賭會嗎?但願能夠一次性解決乾淨。
鳳傾月回家時,說了要去參加亞太賭會,而且是和霍非一起去,一屋子的男人集體爆發了。
“不行,冤家憑什麼和那個傢伙去國外旅遊?!”
“夭夭,不是旅遊,是去參加亞太賭會。”鳳傾月無奈的道。
“那也不行,那個傢伙太過危險,小爺絕對不會同意的。”
夭寐的嘴撅得老高,活像鳳傾月要揹着他出軌似的,看得鳳傾月眉眼抽抽。
“我贊同夭寐的說法。”蕭羽飛難得與夭寐站在同一個陣營,面色嚴肅的望着鳳傾月,“相信我,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他這麼輕易的放棄拉斯維加斯,就已經很值得懷疑了。這次亞太賭會指不定就是一個局,他想將你調離Z國,好方便對你下手。”
“這個我也想過。”鳳傾月點了點頭,“霍非這人一向不露情緒,今天在我提出要陪他去澳大利亞時,他卻偏偏露出了情緒,那只有兩個可能,一,他去亞太賭會另有所圖,不希望我跟去;二,他是在故意引我上鉤,讓我非得跟他去澳大利亞。可是,無論是那種,都說明了一件事情,霍非背後還有勢力,否則他不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膽。”
“你想用自己當誘餌?!”蕭羽飛震驚的站起身,這一刻,他失了以往的冷靜,咆哮起來,“你想都別想,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你面對的敵人有多少?現在有多少人在等着你落馬,等着看你的好戲,如果你出了什麼事,炎幫怎麼辦?這一大家子男人怎麼辦?!”
“正是爲了炎幫,我才一定要去。”
鳳傾月微微皺眉,將今天見夭守建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夭守建的那番話。
夭寐聽完居然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整個人愣愣的坐在一旁。
“照你這麼說,Z國政府已經盯上你了?”蕭羽飛的面色不太好,被政府盯上,可遠比被任何人盯上都要糟糕,他當初不將炎幫分舵在明面發展,也是顧忌勢力太大,會引起政府的打壓。
“只怕不止是Z國,還有其他國家。這次我去澳大利亞,還想順道去一趟荷蘭,與荷蘭女王私下談一談。”鳳傾月十分認真的說道。
所有的權衡利弊,她早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如今,炎幫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不管炎幫還會不會動作,Z國政府都不會坐視不理,嘴上說着不會再對付炎幫,只怕私下的打壓不會少,直到將炎幫壓縮成發展之前的情況,能夠制衡三大家族爲止。
“那我陪你一起去。”蕭羽飛想了想才道。
“不行,你必須留在炎幫坐鎮,郭旭得去金三角,克去拉斯維加斯,每一個地方都必須有一個人,防止各國政府在背後使小動作。”
閻克微微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麼。論武功,他比不上夭寐,論頭腦,他比不上蕭羽飛,雖然他很想跟去,但是他心裡更清楚,他現在最能幫到她的,就是減少她的後顧之憂。
“冤家,我們收手吧,好不好?”就在這時,夭寐突然拉着鳳傾月的手說道。
這是夭寐第一次流露的恐慌的情緒,鳳傾月微微愣了一下,順勢將夭寐攬進懷裡,輕撫着他的後背,安撫道:“夭夭,現在不是收不收手的問題,有些東西一旦被擺在了檯面上,就不是我們想收手就能收手的。”
“不是的,我一定會保住你的,你不能和老傢伙爲敵,他的手段我最清楚,如果他真要打壓炎幫,你是鬥不過他的。”
這次,夭寐是真的怕了,夭守建能在政壇有那麼高的地位,絕不是毫無緣由的,夭寐是最清楚那老傢伙的手段,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更加害怕。
“現在收手已經晚了。”這話是蕭羽飛說的,他輕嘆了一口氣,“就算Z國政府願意就這樣放過炎幫,其他勢力也不會就此罷手,黑道上的勢力牽扯一點也不低於官場,鳳兒連滅了兩個地方,早就引起各國黑幫的不滿了,炎幫的勢力一旦縮水,那些人就會伺機而動。”
“行了,這次我會陪月兒去參加亞太賭會。”不知何時,白若辰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手上還拿着剛剛煉製失敗的丹藥。
除了紫龍,白若辰是這羣男人中實力最強的,如今紫龍還在昏睡,白若辰跟去自然是最好的。
“唧唧唧唧。”好似不滿所有的人將自己忽略了,雪球蹦躂着跳到鳳傾月肩上,不停的指手畫腳。
見到雪球,所有人眼前一亮,他們怎麼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傢伙。
別看這傢伙笨笨的,胖胖的,可是白若辰曾經和它對打過,就連白若辰也打不過它,有它跟在鳳傾月身邊,再加上一個白若辰,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所有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雪球和白若辰的跟隨。
這一晚,鳳傾月睡在夭寐房裡,她知道他心裡不安,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他心裡的不安。
對於夭守建,鳳傾月總是有一種直覺,他們不會正面對上,即使真的有對上的一天,爲了夭寐,她也絕對不會爲難夭守建。
第二天登機前,鳳傾月特地將左輪叫到一邊,細細的交代了一番。
見左輪應允之後,鳳傾月又突然問道:“那個人找到了嗎?”
鳳傾月指的,自然是凌落。
“主子,確實有那麼一個男子,不過,我們查遍了A市所有的賓館和住所,都沒有找到他的落腳之處。”左輪有些無奈的說道。爲了找那個男人,他和手下忙着一整晚,只爲了鳳傾月一句‘越快越好’。
“算了,慢慢找吧。”鳳傾月輕嘆一聲,如果真的是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讓人找到。
飛機漸漸起飛,鳳傾月側頭看着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直至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顆顆小圓點,這纔將視線轉向蔚藍的天空,朵朵近在咫尺的白雲。
飛機發出呼嘯的聲鳴,預示着一場不可預知的戲幕,終於要在不久之後上演。
此刻,A市內還在尋找着鳳主的凌落,好似感知到了什麼,微微擡起頭,望向蔚藍的天空。
平和的眉頭微微皺起,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狐狸,繼續尋找。
是夜,滿天星斗裝飾了黑夜。
凌落站在夜幕之下,仰頭望着那顆赤紅色的鳳凰星,一張俊臉頓時皺成了包子,怎麼又去了他剛到這裡時的地方?!
------題外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現在已經八點了,想撞牆,有木有,九點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