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死了!
高全武呆在那裡。『≤,
种師中也呆在那裡。
那個縱橫沙場,一生鮮有敗績的种師道,那個爲這個國家奉獻一生的种師道,那個在西北將士的心目中有着無限威望的种師道,那個讓西夏人聞風喪膽的种師道,那個屹立朝中數十年不倒,堪稱種家一面旗幟的种師道,就那麼死了?!
种師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全武同樣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剛不過只是一晃眼的工夫,他們就看到一朵絢爛的火花在種師道剛剛站立的方向綻放開來,接着,那個猶如獅子一般的男人,就那麼倒在了地上。
“大兄!”
此時的种師中,再無本分往日裡那老相公的樣子,聲嘶力竭的嘶吼了一聲,然後這個老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到了种師道的身邊,抱起那具已經渾身血污、早已經沒有了生機的屍,腦海當中下意識的浮現出從小到大,這位兄長對自己的庇護,這位年過半百的老將軍,那雙總是帶着幾分陰霾的眸子裡,老淚縱橫。
而高全武則是呆呆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好像丟了魂一般,他怎麼都想不到,种師道居然會以這種形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好一會兒,他的身體纔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殺!”
這個時候,一陣喊殺聲從城門處傳來,一支滿臉猙獰的隊伍,從汴梁城中衝了出來。
昨天一場大戰,他們這邊損失慘重,所以這些人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氣,強烈的想要泄出來。
而那些種家軍的士兵們,看着從城中衝出來的隊伍,一臉的茫然,在剛剛的炮擊之下,他們還沒有從方纔的恍惚當中清醒過來。
很快便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已經被剛剛的炮擊嚇破了膽子的種家軍,此時根本就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就好似是一隻只待宰的牲口一般,只是在那裡茫然的等待着被殺掉的命運。更何況那些將領們,此時也是一副失神的樣子,頗有些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情形,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的是一片混亂。
“咚!”“咚!”……
當炮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那些種家軍已經變得完全麻木了一般,不過那些火炮,到底也只是些半成品而已,三輪射擊之後,便有四門火炮因爲承受不住高溫和高壓而炸膛,幸虧那些士兵們見勢不妙多的快,纔沒有造成什麼重大傷亡。
對於白清來說,眼下這些炮兵,都是花了大力氣辛苦培育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相當珍貴的人才。
“撤吧!”
高全武眼看着士兵們的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即便是再在這裡堅持下去,也不過只是徒增傷亡罷了,知道大勢已去,見那邊的种師中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當機立斷的傳達了撤退的命令。
留下一部分人手斷後,或者說是留下了一部分拖住禁軍追殺的炮灰,在高全武和高寵的領導之下,那些失魂落魄的種家軍士兵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種家軍的大營當中。
此役。種家軍傷亡足有兩三萬,更是失了折了主帥种師道,對於官軍來說,堪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官軍,士氣已經達到了,而種家軍的士氣,則是跌倒低谷,從此一蹶不振。
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之後,高全燁龍顏大悅。顧不得眼下叛軍尚未擊退,對白清及禁衛軍的諸人大加封賞。
尤其是白清,見識到了白清種種化腐朽爲神奇的手段之後,白清在高全燁心中的地位,不由得再度加重了幾分。
而種家軍大營當中,則是瀰漫在了一陣沉重的氣氛當中。
營帳裡,坐在主位上的高全武,臉色帶着幾分凝重,目光不斷的朝着种師中那邊看去。
此時的种師中,似乎是沒有了往日裡給人的那種陰霾的感覺,他的臉上帶着一股掩飾不住的悲痛神色。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一件事,爲何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說真的,對於种師中來說,心中未免沒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對於失敗的後果,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就是一死,然而當事情真的生後,卻又覺得心中有着很多的不甘。
雖說种師中和种師道一直奉高全武爲主,但是眼下種師道不在了,這種家軍的大權,自然就掌握在了种師中的手中。
在這種時候,一個不好,也許整個大軍,真的就是分崩離析了,所以在種師中沒有開口之前,高全武便一直沉默着。
就算高寵之前的隊伍,眼下也在這種家軍裡,但是種家軍真要是退出了,他這點人手,還真是不夠做什麼的!
好一會兒,种師中才慢慢的擡起頭來,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高全武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着种師中說道:“種相公,還請節哀……”
後面的話他便再也說不出口,其實他很清楚,若非是他請求種家出兵逼宮,种師道可能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种師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纔對着高全武說道:“大丈夫當戰死沙場,死得其所,這本就是我等從軍之人的夙願,眼下大兄也算是了結心中所想,算不得什麼,從一開始,我和大兄便已經定了心思,隨殿下您同進退,殿下儘管放寬心,只是殿下,能否再給老夫報仇的機會……”
很明顯,因爲种師道的死,种師中已經和朝廷站在了徹底對立的局面之上,眼下這個時候,他反倒是生怕高全武退縮。
高全武自然能夠聽得出來种師中的話,他點點頭,沉聲道:“種老相公於我亦師亦友,我亦對他十分淨重,眼下殉國,我自然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總歸是要討回一個公道來!”
“有殿下這句話,老臣就放心了!”种師中點點頭,沒有再言語,似乎整個人又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高全武和高寵對視一眼,便識趣的離開了。
接下來兩日,雖然有心再度攻城,但是軍心已失,种師中也只能無奈作罷,反倒是官軍,在白清的謀劃之下,還進行了兩次小規模的夜襲,讓種家軍大營更是一片風聲鶴唳,雙方的形勢,一時間有些逆轉了過來。
在這般氣氛裡,來自京東東路的援軍,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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