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惜回去後不久天便下起了雨,殷惜似乎應該慶幸她的及早脫身,否則就會帶着一身污泥和潮溼回家。
張興羽打開了雨刮器,看着他們在自己眼前晃動,視線被一點一點模糊,他愛的路也跟着模糊。
從殷惜回來,周啓明便陰沉着臉,這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臥室裡,周啓明嘲笑了她今晚的舉動,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也聽不到他們所說的話,但他有絕對的經驗去懷疑殷惜。她的掛機,她的鈴聲,她走入書房,一個無謂的理由而後出去這些都是他曾經常用的戲碼。
周啓明的嘲笑諷刺讓殷惜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可悲,他以爲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不尊重婚姻,不在乎婚姻嗎?他用一種近乎卑賤的高尚姿態審問着她。這讓她覺得她曾經無比信任和欣賞的男人很噁心。那是她以前從未產生過的想法.
但殷惜並不真正清楚周啓明的憤怒,他之所以有此刻的表現也源於殷惜在向他攤牌時的絕對冷靜,甚至於不在乎他和外面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情,甚至於不要求他的解釋,只要簡簡單單的和那個女人分開。雖然因爲愧疚,這種憤怒被暫時遺忘,但今天看到殷惜和別的男人一起,他的憤怒便開始升級,原來她是這般的不在乎。
…………
“你想請假?”王雅麗看着面前這個如同蔫了的洋白菜的張興羽忍不住重複問道。
“嗯,最近有點累,想請假,我可能有兩週不能來這裡給你提交進度了。”張興羽低沉的聲音昭示着他的頹廢。
王雅麗在心中冷笑着那份奇怪到不該有的心疼。好笑着道:“前幾天不還是信心滿滿的嗎?怎麼幾天過去就變樣了?放棄了?我的好奇最終悲了?”王雅麗可沒有一點要安慰這個可憐孩子的意思。她不認爲他的心靈需要她去撫慰。
“我需要去想一想,也許我真的不夠成熟,真的不懂得理解。師叔,其實……我可以先把工作做完了再休假的。”張興羽擡起頭看着王雅麗道。
“不用,你這個樣子我不認爲你能做出什麼好的東西來。我的化妝品賣給別人是讓別人喜歡開心的,不是讓人家愁眉苦臉的。它是美的魔幻師,不是醜的塗抹者。你要放假就放吧,反正這個案子我也不急。我相信你有分寸,不會隨便把飯碗丟了的。”
“飯碗倒無所謂,丟了,去別的地方再找一個就行了。但答應過師叔會做個好的方案就不會食言。”
王雅麗揚了揚眉帶着點讚許的目光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張興羽點點頭起身離開,手剛放上門把。王雅麗叫住了他:“興羽……”她很少這樣稱呼他。
“嗯?”張興羽回頭。
“其實,我也不錯。”王雅麗微笑着,她第一次覺得她的笑容僵硬,以往再虛僞的笑容她也能做到無比的自然,找不出一點破綻。但這一次似乎失誤了。
“呵呵。”張興羽嘿嘿一笑打開門離開了。
王雅麗不想去探究他是否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也不想去太過追究他笑容的含義到底包含多少玩世不恭或者玩笑。因爲這都無意義,他和她終究不可能。他們之間不存在社會問題,因爲他們都不在乎無謂人的眼光,可是他們不會走在一起,這是必然。
莫名,王雅麗在心中釀出一股惆悵。似乎有點苦,有點鹹,又有那麼點甜,像是加了鹽的咖啡,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