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宇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更沒有想到慕容千謠也會有如此衝動的一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慕容千謠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凌天宇是一點都猜不到。
慕容千謠的眼淚滑落,過了好久才離開凌天宇站好,冰冷的空氣讓只穿着一件薄紗的慕容千謠打個冷顫,凌天宇把她的衣服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千謠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千謠委屈的看着他,趴在他懷裡輕聲問道:“天宇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麼?”
“喜歡!喜歡!”凌天宇只想好好安撫她,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安慰的同時問道:“千謠你今天是怎麼了?”
慕容千謠在她懷裡,臉上還掛着淚珠,說道:“我爸爸想要抱孫子,我來找你幫忙!”
“啊?”凌天宇沒想到這個還能幫忙的,“千謠你不是在夢遊吧?”
慕容千謠因爲害羞,把他抱的更近了,說道:“我現在清醒着呢,根本就沒有夢遊。”
凌天宇象徵性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說道:“清醒還說胡話,一定是不清醒。”
慕容千謠說道:“你幹嘛總是找藉口迴避我的問題,我問你,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麼?”
凌天宇擦着汗說道:“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慕容千謠來也來點小脾氣,說道:“李夢璇是女人,我就不是麼?就算你們認識的早,我就不能爭取一下麼?”
凌天宇把上官千謠抱起來放在牀頭,還把枕頭放在她身後靠着,說道:“千謠你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就算是李夢璇現在要嫁給我,我也不能要。”
“爲什麼?”慕容千謠沒想過凌天宇會這麼說。
凌天宇掏出煙,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說道:“我覺得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房子是租的,一輛走私的摩托車也沒了,我買個月固定收入只有當老師的幾千塊錢,指望我這點錢買房子買車,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我們都不缺錢!”慕容千謠說道:“我不缺,李夢璇也不缺……”說到這,她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這太傷一個男人的自尊了,聲音也越來越小,後面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凌天宇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會在意這點錢,房子、車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對於你們來說,那都不算什麼,但是我是一個男人,我怎麼能讓我靠女人來養活呢?你說我是大男子主義也好,說我別的也罷,這畢竟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不想再過受人歧視的日子了,這種生活我已經受夠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最近又發生了很多事,最近我總感覺不安。”
“爲什麼會感覺不安?”慕容千謠問道:“是因爲洪家還有上官家的事麼?”
凌天宇點點頭,說道:“自從那顆鑽石出現之後,所有事情都變得複雜了,洪福仁得到了鑽石,卻沒有對上官歐凱採取什麼打擊行動,洪家莊園被我放了炸彈,他們也沒有任何動靜。上官歐凱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以他的性格會怎麼樣?他遲早是要報復我的,而且我又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多大的麻煩?”慕容千謠伸手去抓凌天宇的手,問道:“我能幫你麼?”
凌天宇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是因黃偉惹起來的,金三角那邊有一批毒梟,我因爲救黃偉打死了他們幾個人,黃偉讓我小心點。”
慕容千謠說道:“要不我讓家裡面的保鏢跟着你。”
凌天宇搖搖頭,說道:“多少人跟着都沒有用,關鍵是要靠自己去預知危險,這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吧,在KM市我得罪的人也不少,西山區那邊的黃老四被我搞成殘廢了,他哥黃老三就是個大混子,也看我不爽,北城區那些人更不用說,表面上都點頭哈腰的見面賣笑,背後還不知道怎麼議論我呢。”
慕容千謠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凌天宇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在北城區那邊開了一家酒吧,算是加盟了別人,有空你可以過去坐坐,這麼一個大美女去了,也給我們增加一下人氣哦。”
“算了吧!”慕容千謠說道:“我的人氣克沒有李夢璇的高。”
凌天宇聽出來這話裡面帶着濃濃的醋意,笑着說道:“大小姐又耍脾氣啦。”
“上來!”慕容千謠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道:“你坐在椅子上我很不舒服,這裡還有位置,我把你哥病號趕下牀,我在上面坐着,算怎麼回事呢?”
凌天宇爬上牀,坐在慕容千謠的右邊,慕容千謠看了他一眼,自己走下牀繞過了另外一邊,把頭靠在凌天宇的右邊胸口上,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可以看出來,她很在意凌天宇。
凌天宇靠在牀頭,繡着慕容千謠的髮香,想着自己要如何去奮鬥。慕容千謠靠在他懷裡,輕聲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或者李夢璇呢?”這無疑是在宣佈主權。
凌天宇說道:“等着我可以站在高處,俯視這個城市的時候,等我確定所有的對手都煙消雲散的時候,等我決定歸隱放棄做混混的時候,就會考慮結婚娶妻生子了,然後找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從心開始。”
慕容千謠說道:“你不喜歡這裡麼?”
凌天宇說道:“我向往江南水箱,嚮往那種大片大片的池塘,畫着一條小木牀,在池塘內釣魚釣蝦,四處都是荷葉還有荷花,岸邊是高大的梧桐樹,沒有水泥的路上鋪滿了落葉,池塘上還會有一些小亭子,夏天下雨的時候可以在亭子內乘涼,看着雨水如細線一樣的落下來,秋天可以看滿地堆積的枯葉,一陣風吹過就會捲起很多,遠離城市的喧囂,我一直都想過這樣的生活。”
慕容千謠也是第一次發現,在凌天宇的內心深處,竟然是渴望一份寧靜,對於這繁華的都市,有多少人追逐名利而忘記了自我,忘記了最初的夢鄉!
凌天宇說完了,問道:“你呢?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慕容千謠說道:“我只想等弟弟快點讀書回來,我把整個家業都交給他,然後我跟着你江南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安安靜靜的過下去。”
凌天宇開玩笑說道:“那你爸爸會責怪我的,把他這麼好的一個女兒都給騙走了。”
“天宇你爲什麼會答應做我爸爸的義子?我來就是想問你這些,你知道我爸爸的目的麼?”
凌天宇說道:“我能猜到一些,但是猜的不全,做不做義子並不重要,只不過是一個稱呼和一個身份的問題,就算我做了他的義子,我也不會要他的一分錢的財產,我不想讓別人認爲我是看中了慕容家族的錢權,纔過去巴結的。”
慕容千謠說道:“不要亂說!我爸爸纔沒這麼想呢。我不想讓你做我父親的義子,是因爲我確定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等你把你想要做的事都昨晚了,我不逼你,也不強迫你爲我做什麼,但是隻有一點,你不能做我父親的義子。”
凌天宇溫柔的笑了笑,和慕容千謠聊了很久,她終於簡直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凌天宇把被子爲她蓋好,走到窗前點燃一根菸,夜色朦朧,霓虹燈覆蓋了這個城市,從這裡出生,從這裡長大,最後卻要拼命的逃離這裡,一座城池,一個人。究竟留下多少回憶纔夠呢?
凌天宇面對着窗子,平靜的說道:“進來吧!”
病房外面,一個人推開門,有點侷促的站在門口,凌天宇丟小菸頭轉過身,問道:“林伯怎麼是你?”
林伯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天宇打擾你休息了。”
凌天宇急忙走過來,說道:“我剛纔感覺外面有人,以爲是仇家找上門來了,林伯你站在外面多久了?”
林伯說道:“有一會了,小姐她睡着了?”
慕容千謠剛纔是睡着了,但是現在醒了,她不想動,也不想說話,躺在凌天宇的病牀上繼續裝睡。
凌天宇微笑着說道:“可能是太累了,就睡着了。”
林伯說道:“我本來是接小姐回去的,她在這睡着了……”
凌天宇說道:“林伯你放心吧,我在這裡千謠不會有事的。”
林伯心想:就是你在這裡我才怕小姐出事了。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只能悻悻的說道:“我去門外等吧,不打擾你休息了。”
凌天宇說道:“我睡不着,我出去陪你聊聊天。”
兩個人來到門外,林伯嘆息道:“天宇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千謠能愛上你也不錯,老爺也挺看重你的,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娶千謠麼?將來繼承了慕容家族的產業,你就可以隻手遮天了。”
凌天宇笑了笑,所有人都認爲只要娶了慕容家族的大小姐,那就可以隻手遮天,但是凌天宇卻不這麼認爲,說道:“林伯我覺得一個男人要自己去奮鬥,慕容伯伯年輕的時候不也是自己打下一片江山的麼?”
說起年輕的時候,林伯感嘆的說道:“當年我和老爺倆來到KM打拼,做過搬運工,發過小廣告,那時候正趕上上海知青支援邊疆,在這邊沒幾年又都撤回去了,知青走了之後,我和老爺開了自己的一家運輸公司,從KM市往周邊縣城運送貨物,還能從周邊地區進一些水果來KM賣,後來運輸公司做大了,老爺要涉及其他的行業,我卻覺得一個運輸公司足夠讓我們衣食無憂的過好一輩子了,就沒有繼續跟着老爺闖蕩,老爺只拿了一部分錢去闖蕩,運輸公司就全都交給了我。幾年之後,老爺混出了更大的一片天地,那幾年又是其他運輸公司逐漸成立,我的運輸公司也倒閉了,老爺又收留我,讓我跟在他身邊,這一跟就是幾十年,老爺奮鬥的有多辛苦,只有我最清楚,老爺最器重的就是千謠,我這一生無兒無女,也把千謠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待,我們都希望她好好的。”
凌天宇問道:“林伯你無兒無女?沒想過結婚生子麼?”
林伯尷尬的說道:“下面不行!一輩子只能這樣了,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我也把千謠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我看的出來千謠有多麼的愛你,對其他追求者都不正眼看一下,她卻願意跟你在一起,天宇……女孩子年輕時候就那麼幾年,好好珍惜吧,別辜負了千謠的一片苦心。”
作爲一個長輩說這些話,凌天宇能理解,但是他實在是不想糾纏在這個問題了,索性轉移話題問道:“林伯你聊不瞭解官老爺他們年輕時候是如何起步的?”
林伯說道:“說道這個嘛!官老爺是正宗混黑社會的,他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經營夜總會、賭場這樣的場所,養了一些打手,靠混黑起家的,但是官老爺這人特別豁達出手大方,尤其是在賄賂人這方便,很捨得花錢。”
凌天宇說道:“這個是必須的,沒有警察罩着,誰都混不下去。”
林伯說道:“官老爺年輕的時候掌控了很多白道上的關係,那些不給他面子的官員,他都想辦法搞下去了,老爺年輕的時候只顧着做生意了,在黑道上有一些朋友,後來賺夠了錢,也都退出了,畢竟混黑的有好下場的人不多。天宇啊,我說這話你別不願意聽,能早點收手就早點收吧。”
凌天宇笑了笑,問道:“那洪家呢?”
“洪家是靠毒品發家的,你別看洪家在KM市只在西山區有勢力,在景洪市可都是他們的地盤,你知道的,要想去緬甸,景洪市那邊是最好的處境路口,洪家在景洪市的勢力範圍,要比這邊大的多。”
凌天宇問道:“洪爺年輕的時候就做這個?”
“對!”林伯說道:“做這個可是掉腦的!我和你說你別不信,在二三十年前,就在楚雄、思茅那邊,大街上都有賣白粉的,而且價錢很低,那些人越境也方便。現在也差不多,去緬甸旅遊交幾百塊錢就過去了,不過那邊不怎麼太平,我一個老夥計的兒子前幾個月去緬甸自駕游去了,結果被當地的武裝分子給抓了,你猜猜怎麼回來的?”
凌天宇問道:“找人託關係去要回來的?花了不少錢吧!”
“屁!”林伯說道:“毫不誇張的告訴你,他們用了幾箱方便麪和幾條紅塔山把自己給贖回來了。”
“怎麼回事?”凌天宇也來了興趣,問道:“那邊人喜歡吃什麼牌子的方便麪?”
林伯說道:“他們隨性的車隊帶的幾條煙,和一些方便麪礦泉水的,被當地武裝被抓了之後,給他們錢,他們不要,發現車裡面有吃的和煙,全都沒收了,放走他們的時候還笑着說以後常來玩……”
凌天宇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那邊的經濟如此的糟糕,聊了一個多小時,林伯也打着哈欠了,說道:“天宇啊,小姐就交給你了,照顧她一夜,我就回去了,老爺知道小姐和你在一起,他也能放心了。”
凌天宇心想:和我在一起放心?要不是我有傷早就經不住誘惑去OOXX了,然後給他製造個外孫出來。
通過和林伯的聊天,凌天宇對三大家族的背景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他總是在有意或者無意的蒐集三大家族的資料,想要站在他們頭上俯視他們,就要一步步的往前慢行,孫子曾經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凌天宇現在對飛車族的情況很瞭解,說點不好聽的就是一羣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湊到一起瞎胡鬧。但是凌天宇卻對身邊的人充滿了信心。
回到病房,慕容千謠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凌天宇走到牀邊側着身坐下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摸着她的臉,憐惜的說道:“傻丫頭怎麼還不睡呢!”
慕容千謠說道:“等你哄我睡呢!”
凌天宇笑了笑,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說貨到:“睡吧!”
週三早上,凌天宇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身邊的慕容千謠已經走了,牀頭桌上放着一份早點,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記得吃東西,我早上要開會不能陪你了:)
凌天宇看到那個笑臉,也跟着笑起來,一直放在牀邊的手機滴滴的亂叫。凌天宇接起來電話,問道:“哪位?”
“凌老師我是田甜!”電話那邊的田甜哭喪着臉說道:“老師,你不是讓我今天來參加夢鄉作文大賽麼?怎麼我來了,他們又說我被取消資格了?”
“不能啊!”凌天宇說道:“老古董特意通知我的,還給我發了郵件。”
田甜委屈的說道:“可是現在他們就是不讓我進場考試了。”
“你等等!”凌天宇爬起來說道,“我現在過去,是在雲南省圖書館一樓麼?”
田甜:“就是在一樓這裡進場比賽的,可是我現在進都進不去。”
凌天宇穿上拖鞋說道:“等着,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