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山陣法失去了操控者,在幾道靈法的攻擊下,轟然碎裂,十七洞與八大寨,再一次火熱交戰。
八大寨的弟兄,在陣法隔離期間,遭遇各種突襲、伏擊,損失慘重。
可是,他們戰意不怠,特別是看到陣法破除,十七洞的二、三把手,連連被挫敗,不由地信心大增。
一方人數佔優,一方戰意高漲,一時之間,還難分勝負。
“老賊頭,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歸降聖主!”
胡烈幫看着屍橫遍野的戰場,八大寨弟子死傷無數,再戰下去,就算的勝,也只能是慘勝。
“遲了,太遲了!”
羅定義白鬚拂塵,嘴脣呈幹灰色,雙眼半眯,眼前的慘狀,他豈能不知?
轟!忽然天地變色,雲涌如滾,一片刺眼的霞光,霎時間把整個戰場照亮!
“是聖主,聖主來了!”
面紗女拖着長劍,仰頭一望,只見霞光中,一位天仙女子,飄懸半空,俯瞰整個戰場。
哇,這就是仙骨期強者神威,出現之時,天地異動,萬物垂首。
洛也擔起頭,看這女人,想着什麼時候才能像她這樣拉風,到那時候,再收幾個小弟,就爽歪歪了。
“羅老頭,你,很有骨氣!”
從天而降的聖主,俯視着羅定義,眉梢輕挑,一字一頓地“誇”道。
羅定義的臉變得更瘦幹,嘴脣顫粟,小眼渾濁僵硬着,一時如梗在咽,說不出話來。
轟!
聖主毅然決然地出手,天地渾然一震,彷彿一方空間被凝止,一時之間,衆人連動彈都感覺困難。
一把銀色巨劍,竟然沖天而下!
羅定義,身子一縮,如一隻跳蚤般,飛躥逃離。
可那鋪天蓋地的劍意,如奔海巨濤,從九天砸落,頓時地殼轟隆隆顫動,山峰如豆腐渣,被頃刻掀翻。
無論是八大寨弟子,還是十七洞的,紛紛掉落震裂的地縫。
洛也想御劍逃離,可那巨劍恐怖的氣息,竟然鎮壓一方虛空,劍芒如疾風壓頂,根本無法往上挪動半分。
這……
恐怖如斯。
那跳蚤羅定義,以鬼魅的身法,企圖逃脫,卻被聖主當空一撈,把他捏在手心。
真的,洛看到,聖主竟然身高如嶽,一下子將羅定義捏在手心。
隨即傳來嘣脆的一聲,羅定義整個身子,血肉爆裂,場面實在不堪直視。
堂堂仙脂期圓滿,也算得是一方高手。
可惜,在仙骨期的聖主面前,就如螻蟻一般。
聖主眼眸淺淡,就如同沒發生過什麼一樣,手捻巨劍,劍隨着身子,疾速變小,懸飄於胡烈幫面前。
“聖主,我……”
胡烈幫眼淚鼻涕,一時抑制不住,哇哇地往下流。
他太感動了,他一直傾慕的女人,在如此關鍵時刻,不遠萬里前來救他。
他……,一時覺得自己懦弱,羞愧,二是覺得聖主對他太好了,非以身相許不能報答。
聖主橫掃一眼整個戰場,同時,與遠處的洛對視了一眼,只說了兩個字。
“走吧。”
“聖主休走!”
天穹之中,原來散去的雲霧,登時異動,閃電嘶鳴,一把浩浩天音,迴盪響起。
“是誰啊?”
“對啊 ,誰這麼大能耐,這出場氣派,完全不亞於聖主。”
“你胡說,難道這北蒼國,還有比聖主修爲更高的嗎?”
衆人竊聲喧起。
“這兒已經不是北蒼國範圍了。”一小兵小聲怯怯地說道。
“還不走?等死啊!”
聖主拂袖之間,一條白色小船承於腳下,奔向那天穹雷電處。
“快走!大夥快撤!”
胡烈幫和六旦、面紗女都拼命喊着。
十七洞剩下的殘兵小將,個個丟盔棄甲,有的逃命,逮到的,直接向八大寨投降。
雙方已經高下立判,沒有再戰的必要了。
衆人還沒來得及逃離,只見天穹的雷光更猛烈,時不時擊破巨石,射穿山洞。
在高空中,同時出現了三位白鬚老者。
“聖主,多年不見,別來無恙?”爲首的一老頭,眉毛長如發,直接與白髮紮在耳旁。
“寒令,你不會是想找本主寒暄的吧?”聖主道。
這三老頭,皆是普義教的高層,這次來此處,絕不簡單。
“非也,只是昔日的黃毛丫頭,今日也成北蒼國之主,老夫只不過噓噓歲月罷了。”
的確,這寒令,足足比聖主大了五百年,當年他已是修脂期修爲時,聖主才蹣跚學步。
“師兄,別跟她廢話了,你這小丫頭,今日來我普義國,還殺了羅定義,這筆賬,該怎麼算?”
一個紅須虎眼的老頭,滿臉盛氣,直接質問道。
“十七洞本就屬於北蒼國,只不過這些年,我疏於管理,才讓羅定義陰謀反動,大言妄義,如今,我將他就地正法,乃是分內之事……”
“哈哈,好一個分內之事!”
三人不由地打斷聖主的話,他們對視一眼。
身影登時拉開,形成一個三角形將聖主圍於中間。
“聖主,十七洞,歷來屬於我們普義教轄地,今日,你不單越界,還殺死羅洞主,如今還大言不慚,我看你是不想活着離開這兒了。”
第三位,地中海髮型的老頭怒道。
“原來,你們早有預謀!”
在濃濃火藥味薰陶下,這個聖主,落英絕塵,早已知道,今日,必是一戰,要面對三個仙骨期高手,縱使沒有把握,也不能輕易退怯。
何況,退已無可退,既然三個死老頭同時出現在這兒,就說明,他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鉗龍陣!
只見三老頭同時掐訣,他們背後,風鼓成雲,長髮斜豎,道道閃電從髮梢霹靂四方。
……
“走!”原本想看戲的洛,被拽上叢雲豹。
天穹之上,皆是仙骨期的戰力在肆虐,他們一旦被捲進去,別說幫忙了,就是留住小命都毫無希望。
“這位是我兄弟,柳浪。”
在豹背脊上,六旦、胡烈幫、面紗女,幾人的目光,統統落在柳浪身上。
洛不得不介紹一下。
“嘿!”
柳浪不好意思地揮揮小手。
他不單是尷尬,剛纔被洛一把拉了上來。
更是害怕,若是這面紗女、胡烈幫認出自己,豈不是糟糕!
“既然是駙馬的兄弟,那就是雪堡天宮的朋友。”面紗女如是道。
“是啊,多虧他,方纔幫我們殺了操控陣法那老頭。”洛不免得意道。
這一介紹,搞得柳浪破不好意思。
洛,你混蛋!難道老子做了英雄,還要你告訴別人嗎?我只想安安靜靜的。
“不好!是我們雪堡天宮的符鳥。”
迎面飛來一大羣,閃着熒光的小符鳥,面紗女急急從豹背上跳下去,御劍而飛,同時手掐靈訣。
手腕上的玉蝴蝶發出陣陣靈光,引得那些小符鳥蜂擁飛來。
小符鳥繞着她身旁飛舞,在圈畫着什麼,她的臉色愈發難看,幾乎是慘白!
“發生何事了?”
胡烈幫驅使叢雲豹飛回頭,望着面紗女問。
忽然,面紗女抽出另一把飛劍,嗖嗖嗖!
幾下子,將飛舞的符鳥盡數斬滅。
然後顫抖着聲音道:“雪堡天宮被圍攻,我們儘快趕回去。”
一躍跳上叢雲豹。
我的天啊!這聖主剛出來,雪堡天宮就被圍攻,這……難道是調虎離山?
“好,駙馬、寨主,我先回山寨,將弟兄們集中起來,趕往天宮。”
六旦向洛他們一拱手,便飛身下豹,馳劍遠去。
“你爲何斬滅那些符鳥?”洛不禁疑惑,這些傳信的符鳥,斬滅了,豈不是不能通知別的天宮弟子,趕回救援了。
洛不禁問道。
“高手之決,若有一絲分心,都是致命,我只是擔憂,這些符鳥會給聖主帶去困擾。”
呼!原來如此,這面紗女還挺果決的嘛。
叢雲豹磷火飛揚,急急狂奔,向雪堡天宮飛去。
胡烈幫如何不急,雪堡天宮是聖主的家,更是自己的依仗,決不能落到別人手中,就算拼死一戰,也要護住雪堡天宮。
雪堡天宮,外城已是一片焦土,斷垣殘壁,血肉模糊的屍體,食腐肉的禿鷹,盤桓歡鳴。
“死老婆子,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要你死無全屍!”
“哈哈,我乃仙骨期修爲,有不朽仙骨,想要取我性命,你們還嫩了點!”
白芷婆婆面對着一個十七個仙脂圓滿的高手,和一個普義教的長老,仙骨期高手。
“是嗎?我倒想試試你的不朽仙骨!”
普義教的長老,薛錠子獰笑道。
白芷婆婆雙眼盡是血絲,三百年前,她的確是仙骨期高手,可爲了醫治甜玲公主的癡傻症,她誤嘗大量丹藥,導致修爲下滑。
現在的她,有時是仙脂期圓滿,有時修爲正常,又是仙骨期。
對戰這個真正的仙骨期高手,恐怕……
“殺!”
一進入雪堡天宮,外城,洛竟然發現多麼不堪的一幕。
滿地屍體,血流成河,而一羣羣穿着灰袍的修士,還到處搜刮屍體,將死去的修士,身上的靈螺傾倒一空。
這羣畜生!殺人越貨,像一羣羣老鼠,簡直令人無法容忍!
呼呼呼!疾風撲來,洛看到一頭巨大的冰虎,踐踏着屍體。
血口大盤呼出的冷息,竟然化出刺骨寒風。
“破霄”
洛竟然看到虎背上坐着,一個黑髮晶亮的小子,一臉麻木和不屑地看着洛。
是他們!看來,冰虎被他們馴服,可這次,他僅此一人,晃盪在戰後廢墟,拾遺。
“你們先走,我來對付他!”
叢雲豹上的面紗女和胡烈幫對視一眼,繼續向內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