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如棉花糖一樣的雲朵上,雲逐月一邊哼歌,一邊疑惑的看着翦戰天,這些日子他不僅沒有找自己的麻煩,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論做什麼都徵求一下自己的意見。
雲逐月堅信事出反常必爲妖,心中暗想翦戰天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知爲何,即使現在兩人是師徒,雲逐月還是隱隱覺得翦戰天對她還有別的目的,卻又說不上到底是什麼。
不過雲逐月向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前世就是因爲這種潛在的危機感,讓她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險,所以她從開始就排斥翦戰天,不想和他有陌生人以外的關係。
翦戰天忽然睜眼,和雲逐月探究的目光撞上,雲逐月心中一驚,卻沒有移開眼神,只是微微一笑:“師父醒了啊?”
翦戰天點點頭,忽然手掌在雲逐月面前一撫,一張面具就戴在了雲逐月的臉上:“這些日子你且戴着面具。”
吩咐的語氣,雲逐月撇撇嘴,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不是他那種半邊的,而是能把整張臉遮住的,也沒有說什麼,師父怎麼說,照辦唄!
翦戰天帶着雲逐月降落下來,雲逐月看到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祭壇,大致的望了一下,祭壇分爲三層,每一層都有漢白玉製成的欄板。低頭一看,壇面採用的是青石鋪建,每一塊石頭都是經過一定的比例計算,大小都是一樣的,每一層的欄杆頭上還可有云龍紋在上面,正眼望去,祭壇前面站着不少人,好像在舉行什麼儀式,翦戰天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喧譁。
最前方,一個身穿寬大白袍,看起來大約六十歲的老者當先走了過來,那老者身穿的白袍明顯不是一般的貨色,袍邊上還帶有淡青色的花紋,雖然沒有過的留意,但是也能夠看出那件白袍用料講究。老者走近,頗爲和氣的道:“戰天尊者您終於來了,陛下等您多時了。”
翦戰天點點頭:“有勞國師了。”
雲逐月緊跟翦戰天的步伐,那國師掃了一眼雲逐月,雲逐月對上了那雙眼睛,也不知爲何,忽然覺得一股寒流流竄全身,血液像是要凍結了一樣。
“月兒,走了。”翦戰天袖袍輕輕一撫,那將雲逐月凍結的空氣似乎陡然散開,斂了斂眉,跟了上去。
國師愣了一下,戰天尊者對自己的小童竟然這麼在意?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尊者。”祭壇前,身穿明黃龍袍的雲隱國的皇帝南軒列迎了上來,看起來三十多歲,長相十分的英俊,並且帶着一股威嚴和貴氣,那眉眼隱隱有一些熟悉。
那一點熟悉的感覺,讓雲逐月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南軒列,他身穿龍袍採用的是緙絲工藝,上面的那條條金龍就像是纏繞在衣服中的一樣。
南軒列雖然年過三十,但是身材上卻沒有出現肥胖,反而如年輕人一樣的挺拔,配合着他那英俊的面孔,就算是說他是二十五六也不會有人懷疑吧!
“師尊!”就在雲逐月打量那位陛下的時候,一個少年走到了翦戰天的身前,恭敬的行禮,雲逐月的眸子露
出一絲喜悅,南修辰!
看他穿着同樣明黃的衣服,雲逐月微微有些詫異,雖然以前她就猜到了南修辰和皇室有關,但是她沒有想到南修辰竟然是太子!
和南軒列身穿的龍袍不同,南修辰的衣服雖然也看着非一般貨色可以比擬,但是和南軒列身穿的龍袍相比的話,就感覺差了那麼幾分。也是,畢竟南軒列是整個雲隱國的皇帝,他南修辰就算是貴爲太子也不能享受和皇帝一樣的待遇不是?
“修辰的修爲又進步了。”翦戰天的語氣難得有一絲的鬆動。
南修辰微微一笑:“是師父和師尊教導的好。”
雲逐月撇撇嘴,曾經那個臭屁的南修辰好像成熟了不少啊,這太子殿下做的有模有樣。
感覺到雲逐月的目光,南修辰朝她看去,師尊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個小童,還戴着面具?南修辰疑惑,只是看到那雙眼睛有些戲謔的笑容時,又覺得有些隱隱的熟悉。
“陛下,九龍祭壇需要靈力補充,準備一下開始施法吧。”翦戰天淡淡開口,將南修辰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南軒列略一猶豫:“尊者,朕已經給王弟傳信,要不要等他回來?”
略一沉思,雲逐月也知道南軒列說的是南軒夜,她就說嘛,這種需要高手的地方,怎麼沒看到那個腹黑王爺。
翦戰天往前走去:“無需,本座一人足以。”
翦戰天在這個世界就是實力的終結者,他說足以誰敢說不足,於是南軒列一聲令下,祭壇前的人開始移動,有秩序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似乎要啓動什麼陣法。
“月兒,你且跟着本座。”雲逐月還想抽空和南修辰敘敘舊,聽到翦戰天的聲音只好作罷,衝南修辰眨眨眼。
南修辰秀美微皺,剛纔那女孩子是誰?似乎有那麼一些熟悉感,可是他們認識嗎?
他記憶中的雲逐月四歲,胖乎乎的粉雕玉琢,現在的雲逐月高了,瘦了,依稀能辨出容貌的臉還被一張面具遮住,他認不出來也無可厚非。
腳下亮起一道道光芒,似乎在快速的勾勒出什麼形狀,雲逐月站在其中,很有那種魔法釋放的親臨感。
翦戰天站在一片光芒之中,寬大的衣袍獵獵飛舞,像是即將飛昇的仙人。他的雙手緩緩擡起,快速的做着什麼結印,然後一團比周圍光芒更亮的光團在他的手中形成。
而那祭壇當中,竟然飛出了九道龍影,交纏飛舞,不過那影子有些虛幻,好像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一樣。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須冉,頜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雖然知道那些龍影雖然都是虛幻,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它們,雲逐月還是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像是九條真龍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樣。
口中唸了什麼,翦戰天伸手一指,手中的光團就朝那九道龍影涌去,然後周圍的光芒似乎有了跟隨的目標,也全朝那九道虛影涌去。
翦戰天就保持那個姿勢站着,口中一直唸唸有詞,九道龍影卻越來越清晰,竟然漸漸有了凝實的感覺。
雲逐月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干擾了他們,整整過了一個時辰,整個儀式才完成。
在儀式快要完成的時候,離翦戰天最近的雲逐月,似乎看到翦戰天從祭壇中抽出了什麼,速度太快,她只看到一道白光沒入了翦戰天的手心,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看到。
還在疑惑間,翦戰天收了手印,緩緩睜開眼睛,整個祭壇已經恢復平靜,似乎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可是現在的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而不是之前的愁容。
“多謝尊者出手相助!朕已經爲尊者準備了休息的別院,請尊者移步。”南軒列親自上前,能讓一國的皇帝陛下這麼低聲下氣的禮遇,這個大陸上估計也只有翦戰天一人了。
雲逐月卻忍不住吐槽,誰知道這個尊者是不是真的爲了你們好啊,從你們祭壇中拿了東西也沒人發現,這羣人對翦戰天信任的可以啊。
不過作爲翦戰天的徒弟,她可不能拆師父的臺,最主要的,她說了也未必有人信,不如就當沒看到好了。
翦戰天點頭往前走去,發現雲逐月沒有跟上,回頭,就見雲逐月苦着一張小臉,她能說她的腿麻了麼!
嘴角微不可聞的微微一勾,閃身就到了雲逐月的跟前:“不用勞煩陛下了。”說完就帶着雲逐月消失在原地。
南軒列一愣,要是別人敢這麼對他,哪怕是其他國家的皇帝,他也會發怒,可是這個人是翦戰天,他就沒有什麼脾氣了,疑惑的看向南修辰:“修辰,你師尊身邊的小童什麼背景?”
南修辰搖頭:“父皇,您也知道我這幾年一直閉關修煉,師尊那邊的情形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看那小童是女孩子,想必師尊才特意關照一下吧。”
“也許,別忘了去請尊者赴宴。”南軒列點點頭,然後朝國師的方向走去。
南修辰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手指收緊,他很清楚,這一次的赴宴不僅僅是給師尊接風,還事關自己的未來,可是,他還不願意。
進了一間寬敞的房間,將雲逐月放在地上,翦戰天眸子微眯:“能站的腿麻,你不會動一下?”
“我不是怕打擾你們麼。”雲逐月低着頭,看着溫順,其實在大翻白眼。
翦戰天的眸子掠過一絲笑意:“原來月兒也有那麼老實的時候,真是委屈了。”
聽出他是在笑話自己沒有女孩樣子,雲逐月也不氣,反正她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隨意道:“那還不是爲師父着想麼,我聽說那種時候打斷說不定還會造成反噬什麼的,爲了師父的安全,我委屈一點怕什麼,師父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隨便賞我點什麼就好了。”
看着順杆“打劫”的雲逐月,翦戰天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着椅背,似乎在思考什麼:“原來你這麼爲爲師着想,那的確得賞你點好東西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