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逐月的身影陡然停住,聲音也卡在喉嚨裡。看着魔幽朝翦戰天而去,她的手再次緊了緊,剛纔那一瞬間她竟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沒想讓翦戰天知道自己就在這裡。
剛纔若不是魔幽和她同時開口,弄不好就會暴露她了吧?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和翦戰天見面,她怕自己會猶豫,會拿不定主意,會放棄之前堅持的。
小鳳凰的眉頭一皺,問身邊的維尼道:“維尼,你剛纔有沒有聽到主人的聲音?”
“不是吧豆豆,這纔多大一會兒啊,你怎麼就幻聽了?”維尼一臉震驚的看着小鳳凰。
小鳳凰翻翻白眼,道:“你才幻聽呢!我剛纔明明就聽到了主人的聲音!”說着小鳳凰在四周看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難道真的是幻聽了?
遠處的雲逐月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豆豆和維尼也都長大了,或許以後再也用不到她了吧?
不知道再次見面的時候,它們還會不會認得自己,或者還會不會認自己?
魔幽緩緩的走到翦戰天的面前,開口道:“你還不能殺她。”
翦戰天並沒有鬆開顏夕,冷聲道:“爲什麼不能?”
魔幽緩緩道:“如果我說這是雲逐月的意思呢?”
“月兒?月兒在哪裡?”翦戰天激動的將顏夕丟在了地上,比丟一塊破抹布還要自然,那激動的樣子幾乎要抓住魔幽的衣領。
魔幽湖藍色的眸子深處涌起一抹淡淡的漣漪,然後開口道:“他在哪兒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翦戰天的腳步頓時踉蹌了一下,他最清楚……是啊,他親手將月兒推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是他啊!
難道月兒不讓自己殺顏夕,就是爲了要懲罰自己?
“早知道如此,我也支持月兒和這個魔幽在一起了,至少不會經歷今天這樣的事情!”南陌離憤憤的開口。
南宮翎立馬點頭:“恩恩,我同意!這位魔幽哥哥長得好帥啊,眼睛真好看。”
“喂,小姑娘,這可不是發花癡的時候。月兒喜歡的人是師尊,你們就再支持魔幽也沒用。”牧瑾在一旁打擊她倆。
南陌離小嘴一嘟道:“哼,那結果呢!被挖骨了,還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要不是你們家有個法陣,這會兒咱們還指不定多難過呢!”
牧瑾想了想也是,於是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只是心中還是有她的堅持,感情這種事情,有時候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就好像雲逐月知道挖骨的後果,卻還是成全了翦戰天一樣。若不是因爲愛他,那樣的女子怎麼會妥協?
翦戰天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站穩,開口道:“她,她爲什麼不讓殺顏夕?”
魔幽輕輕地搖頭道:“不是不讓殺,而是不讓現在殺,因爲顏夕對你來說還有用。”
“對我來說有用?”翦戰天重複了一遍,似乎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魔幽,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
堂堂戰天尊者這點也理解不了了?”魔幽的語氣並不怎麼好,雖然翦戰天沒有給雲逐月的身體造成實質的傷害,可是心上的傷總是有了。
翦戰天的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魔幽說的對,他無從辨別。
青衣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對魔幽開口:“魔幽,你也不要再爲難他了,他也很難過。還是快點辦正事吧。”
青衣這一開口衆人才發現難道青衣女子和那個魔幽是一夥的?可是魔幽剛纔說什麼雲逐月的意思,衆人有些迷糊了,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雲逐月的兩個“朋友”,一個救了東方玄,一個救了顏夕?但是這兩人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
“子凝,我怎麼覺得我聽迷糊了?”南陌離眨着眼睛,身後拉了拉旁邊的白子凝,見白子凝沒有反應,一轉頭卻對上了沐澤的眸子,這才發現自己握在手中的衣袖是沐澤的。
南陌離的小臉頓時一紅,趕忙鬆手道:“對,對不起,我以爲是子凝。”沐澤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
“沒關係。”沐澤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眉目間帶着點點笑意,讓南陌離有些招架不了,只覺得心中小鹿亂撞,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趕忙轉頭。
白子凝和南宮翎在一旁偷笑,剛纔可是她們偷偷把位置讓給沐澤的,就是爲了給南陌離製造機會,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然後她們的目光也看向翦戰天的方向,說實話,她們也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她們覺得那兩人應該不是敵人就是了。
翦戰天看着魔幽開口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都是爲了她,若是爲了你,我才懶得動手。”魔幽淡淡的說了一句,湖藍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淡淡的不屑。
翦戰天的心卻顫抖了一下,猛然想到雲逐月昨日離開前的那一句“明天會很精彩吧”,難道月兒早就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她讓你做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翦戰天的心在微微的顫抖,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希望,他的月兒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當然是幫你啊!”魔幽沒有回答,青衣卻接了口,“要不是受了宮主的命令,我幹嘛要趟這道渾水啊。”
翦戰天的鳳眸中帶着一抹不可思議:“你說什麼?月兒讓你們來的,她,她……”
“我不知道,我們只是執行宮主的命令罷了。要不然你今天能聽到那麼多真相?墨白早就把東方玄殺了,你旁邊那個會裝的賤人說不定還一直裝着你的恩人呢!”
青衣說話也不留情面,直接將翦戰天的傷疤揭開,就算是給魔幽出氣吧。也不知道宮主什麼眼光,怎麼會喜歡上這樣是非不分的男子,相比之下還是魔幽比較好吧。
“你,你說什麼?你背後的人是雲逐月那個賤人?”顏夕本來趴在地上苟延殘喘,聽到青衣的話不由得擡起了頭。
只是她的話音纔剛落,翦戰天就飛起一腳,將顏夕狠狠地踢到了遠處,砰的撞到一塊石頭才停下來。
顏夕被撞得吐血,抹了一
把嘴上的血跡,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翦戰天,你現在這樣又有什麼用,她死了,哈哈,她已經死了!”
“閉嘴,月兒不會死!就算死了,我也會讓她復活!”翦戰天暴怒的眸子盯着顏夕,若不是魔幽說月兒不讓現在殺了這個女人,他一定不會饒了她!
不,月兒曾說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那麼他就好好地讓顏夕嚐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墨白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顏夕被撞得吐血的時候,心微微顫了顫,可是卻不再像以前那麼的心疼。嘴角不由得牽起一個勉強的苦笑,這樣的女人,或許真的不值吧。
閉了閉眼睛,腦海中想起初見的那個顏夕,他曾經不顧一切愛過的那個顏夕已經死了。或者說他愛的從來都是自己假想出來的一個顏夕。
魔幽冰冷的眸子看向顏夕,冷聲道:“你最好給我閉嘴,要是再說她一句壞話,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兇狠的目光和翦戰天一樣駭人,顏夕頓時噤聲,她真的害怕這男人會殺了她。
“月兒她,她原來也知道一切……”翦戰天喃喃自語,然後苦笑一聲,爲什麼自己會自以爲是的隱瞞,如果當初向雲逐月坦白,他們今天會不會並肩作戰?
魔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錯,她一直都知道,今天她讓我們來也是爲了你一直要找的東西。”
翦戰天的眸光陡然一凝,自己要找的東西?難道月兒不恨他嗎?爲什麼他挖了她的神骨,害得她魂飛魄散了她還要幫自己?
“其實你一直在找的東西,就在顏夕的體內。”魔幽開口,看到東方玄的臉色陡然大變,然後看着他道:“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怎麼知道!”東方玄震驚不已,魔幽怎麼會知道!不對,應該說雲逐月那個女人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連顏夕也不知道啊。
青衣輕輕一笑道:“呵呵,當然是宮主告訴我們的啊,而且宮主還讓我給你帶句話,說她之所以會猜到那東西藏在夕顏身上,還要多謝謝你,至於具體的,她就不和你解釋了。”
翦戰天的手指微微顫抖,開口道:“月兒她,她要你們來做的是這件事情?”
“是啊,宮主說尊者照顧了她那麼多年,若是離開前不爲尊者做點什麼,她心裡會過意不去的。”青衣淡淡一笑開口。
翦戰天的身子踉蹌了一下,月兒,他的月兒,爲什麼到現在還要爲他着想?爲什麼?是他啊,是他親手剜了她的神骨啊。
南修辰微微皺眉,看着翦戰天一個人痛苦,他真的很想告訴翦戰天雲逐月還活着,可是他答應了雲逐月不會說,那麼他就一定不會說,可是師尊這個樣子……
南修辰擡頭看向雲逐月所在的山峰,從他們的角度並不能看到她,可是他知道雲逐月肯定也在看着翦戰天。
南修辰猜的不錯,雲逐月站在那裡,漂亮的眸子裡帶着一抹淡淡的傷感和不捨,輕輕對着翦戰天的方向伸手,自語道:“師父,對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