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空末梢掛着緋紅的太陽,遲遲不肯下山。
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太陽和月亮就是一對永遠不能廝守的戀人,卻又是年復一年的死命的互相追逐着。
我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任由那薄薄的光打在臉上,溼了眼眶。
送走杜衡的媽媽,我不知道我這是第幾次哭泣,呆呆的想了很多事情,哭累了就睡會兒,醒了接着哭泣。
直到我的雙腳麻木的抽搐着,我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我的沙發,一瘸一拐的慢慢朝書房走去。
書房來還堆放着我們從巴厘島帶回來的婚紗照,還沒來得及掛上去。
我挑出了那張巨幅的照片,一個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拖拽到了臥室,癱軟的靠在牀邊的地攤上,流着淚喘着氣。
我找來了工具,在一個人把那幅巨大的婚紗照,掛在了雪白的牆壁上,剛好是牀頭上方,我看着那照片,笑的淚花逬現,抹也抹不乾淨。
短短一個月,我看着那時候的笑,真是沒心沒肺,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挑了張自己最喜歡的,我們在落日的餘暉下擁吻的照片,掛到了客廳的牆上,我撫摸着那時我們,一遍一遍任由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滑落。
“杜衡,爲什麼你要騙我?!”我的心被狠狠的揪起,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無力的小聲呢喃着。
他聽不見!
我想是瘋了一遍的把房間裡到處擺上我們的婚紗照,可是那荒涼的心,還是不能得到片刻的溫暖,我就像是失心瘋一般看着照片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我不知道,面對杜衡,我該如何安防我的表情!
我累的精疲力盡,就連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氣力都都被抽的一乾二淨,垂着腦袋坐在地毯上,看着淚珠子落在毯子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了門鎖開動的聲音,終於回來了!
“沫兒。你怎麼了?”杜衡見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焦急的走到我身邊半跪着撫摸着我的腦袋。
過了好久,我才緩緩地擡起腦袋,髮絲凌亂,雙眼紅腫翻着淚花
兒,嘲諷般的看着他,疏離的躲開他的手。
“別碰我!”我嫌惡的冷哼了一聲。
“你這是怎麼啦?”他焦急的看了看我,眼睛落到了沾着血漬的大拇指,雙眼皺縮,拉起我的手,查看着。
“我叫你別碰我!”我不耐的甩開了他的手,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不過就是假情假意,何必裝的這般像模像樣?
“別鬧,乖!”杜衡沒有生氣,無奈的想要抓過我的手,我卻是反手給了他臉一巴掌。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驚訝的一時間說不出話裡,我這是第幾次打他?第三次?
呵呵,我呵呵的笑着,淚眼朦朧的看着他。
“杜衡啊,杜衡,我他媽就是眼睛瞎了,纔信了你的鬼話,什麼巴厘島結婚,全他媽的瞎扯!你他媽的就是個騙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衝着杜衡不停的彪着髒話。
杜衡聽聞臉色差到了極點,一如之前一般冷冷的攫住我的視線,讓我移不開。
“我騙你什麼了?”他波瀾不驚的樣子,讓我抓狂,血氣不斷上涌。
我猛的一下子佔了起來,低血糖的不適應,眩暈踉蹌了幾下,杜衡想要伸手扶我,被我嫌惡的躲開。
我對他就像是見到了瘟疫一般,躲都來不及!
“你還好意思問我?杜衡,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給過你機會,你不說,你是不是認爲我他媽的就是蠢貨,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聽你忽悠?”我呵呵的冷笑着看着他,他冰冷的憤怒的看着我,攢緊了雙拳咯咯作響。
“我真他媽的傻,纔會信了你的話跟你在巴厘島結婚!”我冷笑着說着,說給他聽,十足的嘲諷着自己的愚昧無知。
現在想來那些神秘的電話,那些不好的語氣,都說的過去了,都合乎情理了。
“尹筱沫,你說清楚點行不行,我什麼時候欺騙你了?”杜衡終於忍住了,看着我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你結過婚!”我冷冷的看着他,不知道過了好久平靜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我以爲自己會崩
潰,沒有!我以爲自己會歇斯底里的衝上去撓他一頓,也沒有!
我用了平生最平淡的話,說出了那幾個字,卻像是掏空了我的心一般痛的難受。
杜衡見我冷冷的看着他,微微一愣,神色變得有些緊張。
“你知道了什麼?”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視線逼迫着我,像是我窺探了什麼秘密一般!
委屈,恥辱,在我的心頭不斷地涌動着,我的上涌,額頭上全都是汗液,氣憤的忍不住顫抖着。
“我全都知道了!”我說着無力的閉了閉眼,吞嚥掉那些不斷涌出來的酸澀,忍不住一定要忍住!
“我看到了你們的結婚證!真好看!”我揚着頭對上他的視線,笑的嬌媚。
是啊,杜衡的媽媽從北京遠道而來,就是帶着一個紅色的結婚證,敲碎了我剛剛新婚的美夢。
杜衡結婚了,新娘不是我!領證時間是兩年前!
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出現什麼表情,是哭,還是笑?是感激,還是憎恨?
“不是那樣的,沫兒,你聽我解釋!”我難得見到杜衡慌亂的時候,看來一切都是真的了!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去看杜衡的視線,害怕自己忍不住就會抱住他,原諒他!
“不需要了!”解釋還有什麼用?冷冷的顫抖的聲音,我都懷疑那不是我說的。
我收拾起自己的受傷,輕斂着嘴角不達心底的笑意,走到那張副婚紗照前,撫摸着鏡框裡的我們。
他焦急的走到我的身邊,想要拉我,我一甩手帶動了相框,只聽見砰地一聲,相框落地,緊接着就是玻璃支離破碎的聲音。
感情完了,就連照片也碎了滿地,一片狼藉,就像是我的心。
我笑着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壓抑着心痛。
“杜衡,我們分手吧!”我頭而已回的走回了房間,我假裝聽不見他焦急的喚着我的名字。
就算我們在巴厘島結過婚,可是那只是儀式,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那個人手中持有的,纔是杜衡的所有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