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時基地的樓中,原本是國安局警衛審查室的房間被暫時用作了審訊室。瘦弱的青年渾身顫抖的坐在裡面,他的身邊環繞着五個特工,對面還有一個負責問話的女特工。
三個大的監視屏幕從不同的方位監控着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他的最細小的一個動作都沒有被放過。而坐在他身邊的那些黑衣特工則執行着同樣的任務,他們也在仔細的盯着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捕捉他話語裡的任何不真實信息。
半個小時後,審訊報告被送到了夜鷹的辦公桌上。此時夜鷹的辦公室裡聚集了各路人馬,有心理學的專家,有犯罪痕跡學的專家,有善於追蹤的專家,有地理知識十分豐富的特工。
他們全都埋頭在一堆文件裡,因爲夜鷹讓特工們搜尋到那個帶走間諜老闆從出生以後的所有資料,夜鷹從沒想到,原來一個人的從小到大的資料堆積起來就和山一樣高。
他上學,交女朋友,喜歡吃什麼,甚至是在何年何月何時被老師責罵了什麼話都清清楚楚的被記錄下來。這麼多的材料,需要這些專家們全力以赴的去尋找破綻,這樣才能找到那個間諜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有什麼結果嗎?”夜鷹有些疲憊的揉着眼睛。這樣的工作比起在槍林彈雨之中求生絲毫不遜色,大量的腦細胞在死亡,夜鷹感覺像是進行了一次兩百公里的急行軍。
特工拿着手中的資料看也不看,像是背書一樣準確的說:“那個傢伙的身份白的像張紙,農村來這裡打工的,投靠他叔叔。以前一直待在農村務農,這點已經得到了證實,沒有接觸過任何激進的組織,就是個普通人。”
夜鷹放下揉眼睛的手,瞪着眼睛說:“我不是問那個傢伙,我是問他的叔叔。傻瓜也能看出那傢伙沒什麼,我要知道他叔叔到底是什麼人?”
特工沉默了,他是負責審訊的。要想知道那個瘦弱青年叔叔是什麼人,得問這個房間裡還在繼續查看資料的各路專家,他們纔是掌握一手材料的人。
夜鷹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朝他揮揮手,繼續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這段期間那個間諜可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卻一無所獲的坐在這裡乾着急。
“隊長,查到了,查到了…”正在此時,軍刺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查到什麼了?”夜鷹猛地坐了起來,此時不管是什麼消息都觸動他的神經。他以經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他要有所行動。
“查到那輛車了,就是那個叫劉力的老闆帶着間諜出走的那輛車。他們過了首都一百公里後把車丟在路邊,換上早就準備好的一輛車繼續逃跑。又過了一百公里後他們把車給丟下,繼續換了一輛車。”
軍刺興奮的說到:“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已經被我們監控。如今他們已經向海港城市去了,估計要從那裡逃出去。”
這個消息無異於大大的振奮人心,最少知道了間諜逃走的路線。夜鷹來回走着,已經有些不能自已。
“我們這邊也好了…”突然,滿面都是憔悴的心理學專家站了起來,抖着手裡的報告說:“經過我們所有人的研究,那個叫劉力的傢伙已經可以基本確定是個間諜。”
“這不廢話嗎,普通人會帶着個間諜滿世界的換車逃跑嗎?你以爲他米國大片看多了,出去要找些刺激嗎?說點有營養的話題,不然我把你們全部送到西北去搬石頭。”夜鷹氣急敗壞的怒吼,他終於知道專家們爲什麼那麼可恨了。
夜鷹的暴怒着實把這些專家們嚇得不輕,夜鷹有這個權利把他們送到任何地方,甚至只要他願意,就連他們家人一起送去也不是問題。人家可是國安局的副局長,而且現在手握生殺大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爲了不至於從專家變成搬磚的工人,心理學專家的內心中快速閃過自己後半生悲慘的生活,急忙改口…
“劉力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劉力在三十年前已經死了。這個劉力是過繼給那個家庭的孩子。他原本從孤兒院出來,被劉家領養。可是很奇怪的是,劉家一貧如洗,按說就算是死了孩子也不可能會去領養孩子,他們已經有三個男孩了。”心理學專家又進入了他講課的模式,開始吊起人胃口來。
“說重點,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夜鷹一掌重重排在辦公桌上,堅硬的辦公桌竟然被他一掌給拍塌陷下去。
這麼大的力道着實嚇人,心理學專家急忙說道:“原來是劉力從孤兒院被領養後,劉家不時的能收到一筆錢作爲撫養費。所以劉力才能安生的在劉家活下去,並且他從上大學以及到首都來開店都很成功,似乎背後始終有人在幫助他。”
夜鷹沉默了,這個劉力的身份背景果然不簡單,和這次的間諜偷盜國家機密聯繫在一起,像是精心準備了幾十年的一個陰謀。
“那家送劉力的孤兒院呢?”夜鷹突然問道。
“已經在十五年前關門了,發生了大火,裡面的人沒有一個逃出來,全部燒死了。現在那裡已經成了廢墟,前段時間剛被拆遷掉,當地政府要重新規劃那裡。”心理學專家快速的說着。
死無對證,連孤兒院這個一切的源頭都斷掉了。夜鷹隱隱感覺這是一股蟄伏在國內的龐大間諜勢力,他們從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潛伏了,直到今天才突然出現。
這實在太可怕了,那家孤兒院既然能送出劉力,也可能送出和劉力一樣的孩子。這些孩子的腦袋裡都裝着什麼,長大了後又會幹出什麼,夜鷹已經不敢想象了。
“隊長,隊長,你沒事吧?”軍刺看着夜鷹的臉色發白,不由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夜鷹突然感覺脊背涼颼颼的,間諜正在逃亡的路上,說不定很快就能逃出國境。
可他現在卻沒空去追間諜,如果不把那個劉力的身份梳理清楚,他們很可能一路上都是捕風捉影,連對方的痕跡都摸不着。他們現在好像完全被對方牽着鼻子,掉入了一個精心準備好的圈套裡。
夜鷹已經意識到了,他在極力的朝後退,可那個圈套卻在發了瘋的朝他撲來。
“封鎖海港城市,一個星期內,不準有任何船隻出港。不管想什麼辦法,空中海里,一個蒼蠅都不能給我放走。”夜鷹大聲吼道。
軍刺轉身去辦了,夜鷹則有些艱難的坐在了椅子上。那些專家們此刻都在左右環顧,不知道副局長大人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夜鷹的腦袋裡好比涌進了江河一般,水狂涌衝突,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他在拼命梳理着這些雜亂的水,想把它們匯聚在一起,找到一點對方的破綻。
可對手實在太狡猾,夜鷹感覺,對手並不是不知道他們被監控了。他們之所以在沿途不停的換車,說不定就是故意製造給夜鷹看的。這是另一種障眼法,在這障眼法下,他們說不定已經計劃好了別的逃跑方式。
叮鈴鈴,叮鈴鈴…黑色的天空響起了沉悶的雷聲,氣溫驟然降低了許多。也就在此時,夜鷹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這是他的私人電話,擁有號碼的人非常之少。就算是周舟平時也很少打這個電話,他們之間還有這特殊的通話方式。
夜鷹有些奇怪的拿起電話,彩色屏幕上顯示不出對方的號碼。是一個陌生人打來的,夜鷹不由皺起眉頭。在這種時候,誰會找他呢?
“喂,哪位?”他接起電話,沉沉的問道。
“一個和你看海的老朋友。x港一別,過的還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有磁性,隱含着淡淡的笑意。
“文爺?”夜鷹猛地站起來,他吃驚的表情讓屋子裡的專家們都是一愣,不知道副局長大人到底是怎麼了。
“哈哈,還能記得我的聲音,看來我還不算太失敗了。”電話那頭的文爺哈哈大笑,顯得很是爽朗。
夜鷹的心情卻複雜到了極點,在這種時候,一向行蹤詭異的文爺居然打電話給他,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遇到困難了吧?想知道你到底遇到的是什麼對手嗎?”文爺突然語氣一變,像是誘惑的拋出了這兩句話。
夜鷹的腦袋裡如同炸雷一般,他用勁的點頭,卻忘了電話那頭,文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動作。
夜鷹知道文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掌握的情報或許連國安局一把手牛局長都要自愧不如。他可是和當年國安局的那個將軍比肩的人物,夜鷹相信他的話中一定含着沉甸甸的分量。
“那就來泛美別墅5號來找我吧。我不喜歡生人,你知道的。給你一個小時,早上八點,我就要離開了。”文爺呵呵笑着掛斷了電話。
電話嘀嘀的響着,夜鷹滿臉都是興奮和憂慮。他不知道馬上得到的是轉機還是更大的挑戰,他總覺得文爺和他說的,或許是更加駭人聽聞的事情。
“夜叉,準備車子,跟我出去一趟。”夜鷹披上黑風衣,徑直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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