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泛出紅暈的微光。如同深海中的漩渦一般在杯中輕輕搖晃。猩紅如血的酒液卻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全世界最好的紅酒產地波爾多每年也只能產出這種極品紅酒不到三瓶來。即使你很有錢。也不一定會買到。因爲這是需要有品味和身份的人才能享受的尊榮。
天皇也沒有喝過這樣的紅酒。對着窗外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杯乾淨的紋路他在慢慢的欣賞杯中中紅酒來迴旋轉的優雅曲線。像是欣賞一個曼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今天天皇的心情非常好。好的竟然對喝酒這種他平時認爲只是破壞男人雄心的事物感興趣。拿起剛剛送來的紅酒這已經是第二杯了。
武月生就坐在天皇的對面。鼻翼微微抽動。只有這樣的紅酒才配他的身份。也只有他這種神秘的人物才配擁有每年只有三瓶的紅酒。
“武先生的品味果然不同凡響。這是我喝過的最棒的紅酒了。”等到紅酒裡的猩紅微微沉澱。天皇輕輕抿了一口。立即對着武月生舉起杯大加讚歎。
這是天皇會客的房間。能來這裡的都是顯赫的人物。即使是牛島滿那樣的親信也沒有資格到這間裝飾淡雅。很有扶桑古樸風格的屋子。
就在他們喝酒的時候。巴布的三萬聯軍已經全軍覆滅。Y度人的航母艦隊也早就沉到了扶桑海的萬丈海購裡。說不定此時已經開始生鏽。可這裡的人卻一點也不在乎。
天皇不在乎的原因是那些人跟自己半毛錢關係也沒有。是他們自願來幫助自己的。死了就死了吧。死的越多越好。那說明華夏人和首相的軍力也會同樣受到損害。
武月生也是同樣的不在乎。他是一個商人。但更像一個手段強硬。城府深沉的政客。即使是多田由這樣的老政客看見他也會害怕。因爲你從他的臉上永遠也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
天皇還有很多的援軍。T國人的十萬部隊已經整裝待發。聽說好像又增加了五萬。十五萬人已經登船開始陸陸續續向扶桑海域行來。
米國人的地中海艦隊和小黃蜂航母艦隊繞着扶桑海域遊弋。這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航空母艦艦隊。就憑着這兩支航空母艦艦隊。甚至可以征服扶桑。根本就不是Y度人用老式舊航母來充作艦隊的三流部隊所能對比。天皇完全可以相信。就算是扶桑所有的飛機同時出動。米國人也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取得制空權。
就算他們全都死光了那又如何。還有他九州的六萬部隊 呢。聽說那三個傢伙又煽動了一些同僚。現在已經擴大到十萬人的軍隊在九州附近隨時準備出發。
天皇的內心樂開了花。如今他幾乎是扶桑俯瞰一切的巨人。什麼天照大神還是月讀大神。或者須佐賀男。在他眼裡只不過都是螻蟻罷了。
但是突然出現的這個武月生。卻比任何人都重要。就算是目空一切的天皇也不由不小心的把他請進貴賓室裡來。並不是因爲他帶來了世界上每年只有三瓶的好酒。而是這個人身後藏着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長的文質彬彬。甚至可以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可他就像一個魔鬼代言人。在他的每一個笑容後。都藏着地獄裡魔鬼強大的力量。或許下一刻他的決定。就能讓天皇毀滅。
武月生長笑搖頭:“天皇先生對於紅酒的品味可能還不是太真切。紅酒就像女人一樣。入口的時候都有一種酸澀感。不管是多麼好的紅酒。經過了多久的珍藏或者釀造。都逃不過這種規律。”
“但是當你用舌尖和整個靈魂去感受後。環肥燕瘦。高挑或者性感。每一個女人的立體畫面就會出現在腦海深處。這就和紅酒一樣。每一絲甜味都代表着它的一段歷程和釀造者的心血。其實我們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喝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武月生慢慢的說着。慢慢陷入了陶醉。雖然天皇對這一切幾乎是一竅不通。可他還是附庸風雅的微微點頭。誰叫你要有求於人呢。沒辦法。就得老實點。
屋子裡靜的有些嚇人。陶醉了好久。武月生終於從他的人生觀裡走了出來。輕笑着搖頭:“抱歉天皇先生。我就是這麼個人。總是會在關鍵時刻跑題。”
“沒關係。武先生您的見解是我從沒聽過的言論。對我很有啓發。”天皇附和的點頭。可只看見武月生不住的搖頭。
“你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權擁有者。即使沒有大權也享受着尊榮。”武月生的臉很冷淡。像是史詩家在訴說一段嚴正的歷史。天皇頓時愣住了。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會突然之間翻臉。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嗎。
“沒有在社會最底層行走過的天皇先生。你是不懂那份心酸和苦辣的。只有生活在最底層的人。當他們爬上了榮耀的頂端後。纔會更加珍惜得之不易的榮譽。”
武月生輕輕拍手。老式的拉門打開。古老櫻花木做的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兩個穿着黑風衣的男人慢慢脫下鞋子。泥濘被隨便踐踏。一隻抽了半截的香菸丟在了櫻花木地板上。還冒着屢屢青煙。
如果換了一般人。早就會發瘋的和來人打打鬧鬧。在扶桑。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的把菸頭仍在名貴的地板上呢。即使是天皇。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進來的兩個人年紀並不大。最多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他們的頭向後梳起。其中一個甚至還留着鞭子。頭髮油光蹭涼。顯然是用了不少的頭油。
面部被非常認真的打理過。鬍渣子的青色表明他們今天早上剛剛刮過。毛孔細緻的像是剛剛做過面部護理。這是兩個十分注重儀表的男人。
天皇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因爲他看見這兩個直接坐倒連招呼都不打的男人西服袖子口露出的紋身。那是一隻青色的虎爪。威風凜凜。即使被衣服遮蓋也散發出無盡的威嚴。
“黑社會。”這下天皇是出於一種巨大的震驚裡。本來他指望着武月生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可他帶來的卻是一枚重磅炸彈。差點把他直接炸飛。
“武先生。這………..”天皇雖然非常的想一腳把這兩個不懂禮貌的街頭混混給踹出去。可人家畢竟是武月生喊進來的。他還在保持着最後的忍耐。
武月生微微一笑:“他們是龍蛇家的人。這位便是龍蛇家的少主了。”武月生指着那個扎着小辮子。很像某位歌星的男人。小辮子男人隨意的朝天皇點點頭。眼神里居然透着傲慢。
天皇有點不高興了:“武先生。我不知道什麼龍社會。也不知道您什麼意思。不過今天咱們的會面好像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您請這些人來。“
這已經夠了。如果是一位有禮貌的紳士。聽到主人這樣說話後。一定會慚愧的低着頭退出去。可現在坐着的是兩個黑社會家族的老大。他們不是文明的紳士。他們只是小混混的頭目。
武月生哈哈一笑。輕搖手中的紅酒杯:“天皇先生。您是扶桑的天皇。是幾百年來傳承的正統皇帝。可你不知道的是。在扶桑比你更早。傳承的更久的不是什麼皇權。也不是將軍。而是龍蛇家的產業。幾乎整個扶桑都是龍蛇家的產業。包括你許多的侍衛。都是他們的奴僕。他們是地下的王者。而我身邊這位龍蛇家的少主櫻生。則是新一代的皇。
“皇。地下的皇。”天皇對武月生所說的世界完全不能理解。在扶桑難道還隱藏着一個比自己的家族勢力更大。威名更久的家族嗎。而且聽武月生的話。自己根本不算什麼。這個龍蛇家。纔是扶桑真正的統治者。
看着天皇一臉木然的樣子。武月生輕聲笑了出來:“那就由我來給您講講吧天皇先生。你以爲扶桑是由什麼天皇或者首相統治的嗎。更早點則是將軍那樣的人物。其實你錯了。你們統治的是最基層的人民。而龍蛇家就是所有人民心中的皇。扶桑所有的黑勢力社團都要尊奉龍蛇家爲本家。幾乎所有的貴族都要接受龍蛇家的贊助。他們的新一代家主要接受龍蛇家的祝福才能當上新的家主。不然他們只是個廢物。”
“龍蛇家操控了扶桑百分之七十的產業。扶桑有一半以上的稅收是從龍蛇家或者跟龍蛇家相關的產業裡支取的。可以說龍蛇家是扶桑真正的皇帝。是隱形存在的統治者。”
武月生慢慢湊近天皇的身邊。他的笑容讓天皇渾身在打冷顫:“就像你知道的松本一郎。他的黑龍會就是龍蛇家的一個下屬組織。還有你自己的忍者護衛隊。他們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受龍蛇家的鉗制。他們都是奴僕。是龍蛇家永遠的奴僕。”
天皇的腦海中有巨浪在翻滾。整個世界似乎都移位了。他所瞭解的所有事實好像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還是他所認識的扶桑嗎。
“武先生。您。您是想說什麼。”天皇已經開始不停顫抖了。
“沒什麼。”武月生微笑着坐回了沙發裡:“只是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地上的皇和地下的皇。該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