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嶽回來了!這本是應該讓潘琴開心的消息,可是當聽到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女’子的時候,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潘琴原本‘花’容月貌的臉上,下顎的地方此刻正貼着一塊醜陋的‘藥’貼,她目光‘陰’冷,雙手拳頭緊握,重重地砸在了木桌上,嚇得站在一旁的小宮‘女’直哆嗦,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她以爲自己派出去的那名刺客應該會得逞了,可誰知,從半個月前開始,便杳無音信了,她一直擔心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總念着那人到底辦妥了沒有。
可如今看來,龍錦瑟還安然無恙着!就是說,刺客或許已經被解決了!不然以那人的身手,龍錦瑟肯定不會毫髮無傷地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的!
面‘色’越發‘陰’沉,看得她身邊的小宮‘女’心頭髮顫,下一秒,只聽見一把冷冷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小宮‘女’擡頭望去,只見目光中迸發着一絲‘陰’戾的潘琴嘴‘脣’輕啓。
“把關太醫找來!”
一接令,小宮‘女’不敢怠慢,轉身就急急忙忙地朝‘門’外跑去。
不一會兒,一名老態龍鍾,一頭白髮的穿着太醫服飾的老者走了進來,面‘色’平靜,彷彿已經料到了潘琴會召見他。
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小宮‘女’,用眼神示意她退下,聰靈的小宮‘女’在接收到這個眼神的下一瞬間就退出‘門’外,關上‘門’,屋內只留下潘琴與關之譽兩人。
“關太醫,你說一個月便可的,可如今爲什麼我總感覺這地方其癢無比?”指着那貼着‘藥’貼的下顎,潘琴用質問的語氣問道,眼神無不狠辣銳利。
常人若是聽了這麼一番如此有氣場的話語,怕是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可已經見過後宮裡的明爭暗鬥,歷了這麼些年的風塵世俗的關之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畢竟是個老江湖了,後宮的規矩與生存,他多少已經‘摸’透了,在資歷如此老練的他看來,潘琴也不過是個不懂得收起鋒芒的雛兒,若不是位階高又仗着生得一副柳含煙的模樣,怕是早就萬劫不復了。
關之譽是個識相的人,會見風使舵,因此,即便潘琴多麼地囂張跋扈,她在這宮裡的地位依舊不可撼動,他纔會那麼聽她的話。
“娘娘,萬不可‘操’之過急,你要知,這皮相……”關之譽表現得極其鎮定,一雙狐狸眼迸發着算計的光芒,但他懂得收斂,躬身作揖,語言有所避諱。
聽到他的話戛然而止,潘琴盯着他片刻,才緩緩開口:“繼續說下去。”
得到恩准,關之譽才大膽地繼續說下去:“娘娘這皮相總歸不是自己的,即便之前的那位神醫做得多好,總是不能盡善盡美的,一樣東西在本不屬於它的地方呆久了,也會開始腐爛。”
說得直白不含蓄,用一個形象的言喻來給她說明了她所提出的質疑。
可是,潘琴想聽到的並不是這些,關之譽的話讓她的內心更窩火,她狠狠地一敲桌面,衝着底下的太醫大吼:“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只需要告訴我,我這臉,什麼時候能好?”
說得這般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需再過兩日。”知道再勸導什麼也不可能了,關之譽只好如實回答。
其實他想告訴的潘琴的是,即便這張臉修好了,以後也會再重蹈今日的覆轍,只會是無盡的痛苦罷了!
可終究位低卑微,後宮的這些事,他們這些局外人又管得了多少呢?
送走了關之譽,潘琴獨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寢宮裡,來回踱步,她腦子裡不斷閃現的是該想什麼法子,讓龍錦瑟永遠消失!
錦繡宮內,一室氤氳的氣息漸漸散去,瑟瑟和小蘇晨洗了一個舒適的澡,頓時感覺一身輕鬆。
剛將一桌的糕點拜訪好的靜蓉,看到穿着隨意舒適的瑟瑟牽着小蘇晨從內室走出來,面上不禁浮上一抹幸福的笑容。
“娘娘,東西準備好了,和小皇子來吃吧!”靜蓉招呼着。
“好!”瑟瑟微笑迴應。
來到飯桌面前,小蘇晨掂高腳尖,兩隻小手扶着桌子,想要看清楚桌上都有些什麼糕點,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剛越過桌子一點點,眨巴着,在桌上掃視了一巡。
“小皇子,你想吃些什麼?靜蓉幫你拿。”
看着小蘇晨吃力地掂着腳,小手辛苦的撐在那裡,很是讓人心疼。靜蓉走到他的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道。
“有蓮‘花’糕嗎?”眨巴着大眼睛,小蘇晨擡頭望向靜蓉,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蓮‘花’糕啊……”
聞言,靜蓉往桌子上掃視了一遍,然後低頭失望地跟小蘇晨說:“不好意思啊,小皇子,這裡沒有蓮‘花’糕……”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
小蘇晨略顯失落,眼眸低垂,深情稍顯受傷,看得靜蓉心裡頭油然生出了一份罪惡感來,就好像是她不給他吃蓮‘花’糕一樣,讓她好生難受。
“不然,我去跟御膳房的說說?”靜蓉提議道。
“嗯!”聽到這話,小蘇晨頓時笑顏逐展。
再次看到小蘇晨的小臉,靜蓉的罪惡感頓時一掃而空,哼着小調兒,便奔着御膳房去了。
“貪吃鬼!”
看着自家的孩子竟然用美‘色’跟演技把靜蓉給騙了的瑟瑟,失笑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彈了一記他的腦‘門’。
小蘇晨‘摸’‘摸’被彈痛的額頭,對着瑟瑟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還有不到一日,封后大典便要來了。
酒足飯飽以後,小蘇晨跟瑟瑟滿意地拍拍撐起的大肚子,回到寢室裡邊,被子一拉,呼呼地大睡過去了。
期間,在靜蓉準備熄燈去休息的時候,忙完了一日的公務的司徒景嶽又回到了錦繡宮,遣退了靜蓉,司徒景嶽徑直地往寢室走去。
拉開簾子,首先看到的,是熊抱着小蘇晨,睡得十分香甜的瑟瑟的睡顏,那嘴角還帶着一絲晶瑩的唾液,睡相實在滑稽,讓司徒景嶽忍俊不禁。
未免吵到他們,司徒景嶽輕聲小步地走到他們的‘牀’邊,坐下來,眼眸柔情似水地望着沉醉於夢鄉之中的兩人,伸出手來,在瑟瑟細膩柔滑的臉上輕輕撫‘摸’。
感覺到臉上有一絲瘙癢的瑟瑟,眉頭微皺,伸手拍開那煩人的“蒼蠅”。
手被無情地拍開了,司徒景嶽好笑地看着這般可愛的瑟瑟,心裡頭更加期待明晚的大典,過了明晚,她就一輩子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兒,司徒景嶽嘴角的笑意更深,累了一天的身子得到了放鬆,他脫了鞋子,和衣在瑟瑟的身旁躺下。
好在這‘牀’還足夠大,不然一家三口,也真夠擠的。
抱着瑟瑟柔軟的身子,聞着來自她身上獨特的體香,司徒景嶽沉沉地睡下去了。
翌日,和煦的陽光照‘射’進屋內,落在了大‘牀’之上的三人身上。
微風輕吹,從打開的窗戶裡吹了進來,帶着絲絲的涼意,屋內的一盆植物的枝葉隨風搖曳,因摩擦而發出“沙沙”的輕響。
“唔……”
陽光照得瑟瑟的臉頰暖暖的,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想鬆一鬆筋骨。
“嗯?”
可剛伸到一半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硬硬的‘胸’膛,瑟瑟猛然睜開雙眼擡頭望去,闖入眼簾的,是司徒景嶽那張絕美的臉。
此刻他正閉着眼眸,睡相安穩,嘴角還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得她心曠神怡。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睡在自己身邊,但是能夠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她,瑟瑟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她慢慢地往上挪了挪,讓自己可以與睡夢中的他平視,伸出手來,用食指在他的臉上臨摹,從額頭開始,用指腹輕輕地掃過他的眼,他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樑,最後在他的嘴上停留。
“嗯?醒了?”
似乎是動作太大了,將睡夢中的他給吵醒了,瑟瑟略感抱歉的看着睡眼‘迷’‘蒙’的他。
“吵醒你啦?對不起噢!”瑟瑟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顯得那麼俏皮。
“怎麼那麼早起?”
司徒景嶽被她的俏皮逗笑了,爲她理順發絲,將鬆散在她耳邊的發攏到耳後。
“睡夠了呀!你還很累嗎?要不要再睡會兒?”看出他眼中的疲憊,瑟瑟爲自己吵醒他而感到抱歉。
“好,那我再睡會兒。”
然後不等瑟瑟反應過來,他就抱着瑟瑟,將臉埋在她的‘胸’前,再一次睡了下去。
瑟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一刻,司徒景嶽真像個小孩子,不過一天到晚都忙着朝政,估計早就累壞了。
她也不扭捏,抱着他的腰,輕輕地拍打他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地哄他入睡了。
不一會兒,或許是這太陽太和煦,陽光太溫暖;亦或者是微風太清涼,瑟瑟情不自禁間,又睡了下去。
身邊的小蘇晨一翻身,將小‘腿’搭在了瑟瑟的腰間,依舊沉醉與睡夢之中。
這樣一幅和諧的一家三口的畫面,是瑟瑟盼了多久的呢?她不清楚,可是,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夜晚的大典快要開始了。
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黃昏,瑟瑟嚇得差點兒從‘牀’上滾了下來,對於她的這個反應,司徒景嶽迴應的一記竊笑。
在被一堆人折騰裝扮了一番以後,瑟瑟以一身華麗衣袍,一頭沉重而華美的飾品的母儀天下的形象出現在了司徒景嶽的面前。
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司徒景嶽先是一愣,相對於平日了瑟瑟的素雅淡墨,此時略加一番修飾的她,濃妝卻顯淡墨之‘色’,華麗而不譁衆取巧,周身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全然沒有後宮那些胭脂粉黛的庸俗之感,讓他歎爲觀止。
今夜,註定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