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殿下,這連珠弩明明是本少主送給瀾瀾的,您竟然這麼不知羞恥和一個女子搶東西,難不成北霜人都喜歡燒殺搶掠?”
歐陽旭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笑眯眯地朝着宇文霽挑釁一笑。
宇文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初來“赴約”時的風度全都不見了,“給本王上!”
那些隱衛都穿上了特製的衣裳,可以防止寒氣侵襲,宇文霽知道,歐陽旭本人邪門得很,多少人想殺他都抵不過他那一招千里冰封。
爲了與這個有可能成爲北霜威脅的男子對抗,他特意訓練了這樣一批人,他們身着密不透風的雪狐軟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禦寒氣。
歐陽旭擁着鳳玖瀾凌空而起,如同白玉蘭的手指恍若在黑夜中盛開,他掌心的一點硃砂驚豔了無數風景,那鋪天蓋地的寒氣聚攏而來。
然而,那些隱衛沒有如同他想象那般無法動彈,歐陽旭眼裡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之色,心道:宇文霽還不算太笨,要是這些隱衛就這樣折損了,那才叫他看不起呢!
他又不是隻會這一招!
只不過,這一招千里冰封最有名而已!
鳳玖瀾抱着自己的連珠弩,遇到向自己攻擊的隱衛,直接以連珠弩身砸向隱衛的頭,那彪悍的一幕令幾十名隱衛大跌眼鏡,他們怎麼不知道,原來連珠弩還可以這麼用!
歐陽旭扯了扯嘴角,談笑間平王府中萬千花瓣揚起,交織成了最美的花雨,浪漫而醉人,然而卻帶着殺氣。
鳳玖瀾將自己的寶貝連珠弩丟給歐陽旭,“旭哥哥,接好了。”
然後自己施展輕功,飛至望月亭中,雙手往桌子上一拍,那瑤琴迅速揚起,落在了她的懷裡,踏水而來的女子笑靨如花,眼裡彷彿只有那名從容不迫獨立於天地間的男子。
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兩個詞:頂天立地,絕世無雙。
鳳玖瀾坐在地上,淡紫色的裙衫在地上散開,如同紫色的孔雀開屏,那三尺瑤琴就那樣跨在她的雙腿上,素手輕撥,如夢似幻,琴音無雙。
那漫天的花瓣隨着那琴音齊刷刷地從一排隱衛脖子上劃過,看似輕柔的觸摸,實則猶如利刃,見血封喉,神仙難救。
宇文霽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驚,短短几日不見,鳳玖瀾的武功好似比先前強了很多,否則又怎麼能以琴音控制那漫天花雨?
歐陽旭掏出了他隨身攜帶的洛紫神簫,空靈的簫聲伴着那瑤琴之聲響徹在這一方天地裡。
琴簫合奏,心有靈犀。
漫天花雨,生命凋零。
宇文霽再一次震撼到了,這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那粉色的花瓣染上了隱衛們的鮮血,殘紅零落,落地無聲,而後再次被風吹起,飄到了那湖水中。
待到琴簫天音止,黑衣隱衛已然全部倒下。
宇文霽倒抽了一口氣,精心培養的三十個人就這樣折損在了歐陽旭和鳳玖瀾的手裡,他焉能不氣?
這邊發生瞭如此大的動靜,伊洛早就坐不住了,可想到鳳玖瀾之前吩咐的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擾,便沒有過去。
但這會兒,濃濃的血腥之氣飄入她的鼻尖,她便再也忍不住了,不論是鳳玖瀾還是宇文霽傷着了,都是天大的麻煩!
終於她鼓起勇氣,帶着十幾個侍衛向着望月亭走去,一路上發現平王府中“羣花凋零”,到了望月亭,方纔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幾十個人,而宇文霽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像是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臭又硬!
但,最令她震驚的,是鳳玖瀾的身邊,那美得傾世動容的男子,就像是一個默默守護者一般絕地而起。
她眉頭緊鎖,這平王府中何時出現這麼一個人,爲什麼她一點消息也沒有?
“姑娘。”伊洛盡力保持平靜,可內心卻已波濤洶涌。
歐陽旭一聽到這句“稱呼”,朝着伊洛飛去一個眼刀子,凌厲而冰冷,無一不在昭示着此刻這位男子有多麼不悅!
當伊洛看清了歐陽旭那一雙比月色還要醉人的眸子,只覺得天要塌了。
“歐陽少主。”
不管如何,作爲平王府裡的管事,對客人必須以禮相待!
“旭哥哥,她是伊洛,在這段時間很照顧我。”鳳玖瀾生怕歐陽旭一個不小心把伊洛給劈了,連忙趕在他出手前開口解釋。
男子鳳眸微眯,彷彿在思考着鳳玖瀾這話的真實性。
“多謝伊姑娘照顧本少主的夫人,姑娘想要什麼作爲報酬,儘管開口。”歐陽旭把鳳玖瀾抱到懷裡,然後旁若無人地在她的眉心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向所有人昭示着懷裡的女子屬於他。
這就是一個男人強烈的佔有慾,他對瀾瀾有喜歡、有愛,想要得到她,不論身心,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鳳玖瀾臉頰緋紅,霞光滿面,伊洛看着那依偎在男子懷裡的女子此時羞赧着,心中感慨萬分,姑娘在平王府的日子裡,從來都沒有見到她臉紅過。
一個女子,只有和自己心愛的男子在一起,纔會在不經意間展露其嬌羞默默與風情萬種!
“奴婢不敢鞠躬,照顧姑娘是奴婢的本分。”伊洛十分謙恭地對歐陽旭屈膝言道。
鳳玖瀾適時地扯了一下歐陽旭的衣袖,伏在他胸前小聲低語着,“旭哥哥,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歐陽旭聽罷立刻收起了自己冷冽的目光,摸了摸鳳玖瀾的頭髮,寵溺地抱着她,好像怎麼也抱不夠似的,感覺到鳳玖瀾好像瘦了一點,看着這府裡的下人就沒好臉色了。
“瀾瀾,你瘦了。”歐陽旭捏着她的臉,有些心疼地說。
鳳玖瀾雙手環住歐陽旭的腰,感受着屬於他的安定氣息,嘴兒呢喃,“旭哥哥,我好想你!”
再勞累的奔波與千里追尋,在此刻聽到她一句“我好想你”都化作了幸福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相擁在湖濱,密不可分,好似這天地間沒有任何人與事可以拆散他們。
宇文霽終於忍不住,上前打斷兩個人你儂我儂,“鳳三小姐今夜約我於此,所爲何事?”
歐陽旭從情敵的口中聽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邀約情敵深夜幽會,醋意大發,“瀾瀾,你都沒主動和我深夜約會過!”
“……”所有人齊齊黑線,這真的是那位傳說中冷漠的西山之主、天璃國師、歐陽少主麼?
怎麼醋勁這麼大?
“還請齊王殿下慎言,瀾瀾還待字閨中,齊王殿下這話未免太敗壞瀾瀾的清譽了。”歐陽旭理直氣壯站在道德的角度指責宇文霽。
宇文霽只覺得自己肺都快炸了,想到了之前在洛城那憋屈事兒,破口大罵,“歐陽旭,你他媽的真不要臉,本王敗壞瀾瀾清譽?你怎麼不說你天天晚上宿在瀾瀾閨房裡是敗壞她的清譽啊?”
衆人再次無語進行時,“……”
平王府中原本各司其職的下人們一聽到宇文霽這聲河東獅吼立刻就興奮了,腳步蹬蹬蹬地朝着望月亭趕來,準備親眼目睹這一場驚天大八卦。
“沒想到齊王竟然有這等嗜好,於女子香閨外偷看。”歐陽旭避重就輕,沒有解釋自己到底有沒有宿在鳳玖瀾房間裡,反正這種事解釋等於掩飾。
他與瀾瀾早有夫妻之實,將來他還會娶她,那是他在多年前對她的承諾!
這時衆人看着宇文霽的眼神怪怪的,歐陽少主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不是齊王殿下於鳳三小姐香閨外偷看,又怎知歐陽少主天天晚上宿在三小姐房裡呢?
一擊不成反被將了一軍,宇文霽臉色青青紫紫,如果他的目光是箭,歐陽旭早就被射成了窟窿!
今夜的平王府當真是熱鬧極了。
宇文霽盼了多久才盼來的一場“約會”因爲歐陽旭的出現大煞風景,還碰了一鼻子灰,折損了三十名隱衛,縱橫沙場的北霜戰神從來沒有在哪個男人手裡吃了這麼多虧!
最後爲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憤然離去。
當年,歐陽旭以一人之力,大敗西雪二十萬大軍時,天下人皆爲那個男子驚天謀略而心悅誠服,但這天下人……卻不包括宇文霽。
在宇文霽的眼裡,他的一切都是靠着他在戰場上辛苦打拼,用自己的鮮血和無數刀傷換來的,是實至名歸的,而歐陽旭,不過是隻會算計罷了。
今晚突如其來的事情,將伊洛打擊得措手不及。
看着歐陽旭一刻都不想放開鳳玖瀾,她頓時發愁了,該怎麼辦呢?
夜已深,若是平時,這會兒她就應該提醒姑娘安寢了,可是姑娘看到歐陽少主好像所有的倦意都沒了。
平王府的規矩放在那裡,伊洛也只能硬着頭皮去當電燈泡,“姑娘,您該沐浴歇息了。”
她記得,王爺曾說過姑娘的身體不是很好,必須準時休息。
歐陽旭鳳眸揚起,觀看着這霜葉城的天色,北斗七星橫夜半,紫薇星辰清輝弱,而那紫薇帝王之星旁邊的天狼星卻光亮十足,一手擁着心愛的女子,另一手屈指輕算。
許久,方纔睜開眼睛,慨然一嘆,“北霜大亂之始,不久矣。”
伊洛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看着歐陽旭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異於常人,仿若能夠看清古往今來、前世今生,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這個男人屈指輕算,風雲迭起,就是在北霜地位尊崇的慧寂大師也對西山之主讚不絕口,當年就曾對皇上言道,倘若西山之主能爲北霜效力,何愁北霜鐵騎無法踏遍山河,問鼎仙雲?
鳳玖瀾也覺得自己有點困了,於是向着宇文昭給自己準備的閣樓走去,歐陽旭自然與她形影不離,霸道無比地走在平王府中。
伊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到了閣子門口,伊洛走到了鳳玖瀾和歐陽旭前邊,臉上浮現的是優雅的歉意,“這閣子是姑娘的住處,早就聽說歐陽少主對姑娘情深似海,想必一定會爲姑娘的清譽着想吧?”
周圍的下人林林總總,所有人都在低着頭,可耳朵卻豎了起來,一聽究竟。
到底齊王所說的歐陽少主夜夜宿在鳳三小姐閨房裡到底是不是真的?
摒棄鳳玖瀾的事情,單從爲人處世上說,歐陽旭對伊洛印象倒是不錯,此時聽到她這如此得體的話,那份欣賞更多了幾分,宇文昭竟然有一個這麼聰明的婢女,不驕不躁,很懂得利用周圍一切有利的條件辦好事情。
在這麼多人面前,歐陽旭自然不可能否定伊洛的話,就算是想和瀾瀾在一塊兒,也不能讓別人看到不是嗎?
“嗯。”歐陽旭點了點頭,依依不捨地放開了鳳玖瀾的手。
伊洛脣角勾起,接着對歐陽旭又行了一個大禮,以這個男人的身份與地位,完全受得起她如此莊重的禮儀,“如今天色已晚,如若歐陽少主不嫌棄,不如在平王府宿一晚,不知歐陽少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有勞伊姑娘費心了。”
在天下人面前,西山之主的一舉一動,都透着無上的尊貴與優雅,仿如從畫中走來,絕世傾華,堪稱天下男兒典範。
“奴婢不敢當。”伊洛淺笑着爲歐陽旭引路,爲了避免那些閒言碎語,伊洛的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侍女和侍衛。
長於皇宮,更加懂得,瓜田李下,需要避嫌。
她可不希望第二天平王府裡就傳出她單獨爲歐陽旭準備房間,親自伺候這位歐陽少主沐浴更衣之類的!
歐陽旭在伊洛的指引下,來到了客房處。
平王府剛剛修葺完成後不久,所有的擺設都是新的,這位西山之主才華傳天下的同時,他的潔癖也一樣名揚天下。
雖然客房裡什麼都不缺,但伊洛還是讓侍女們檢查一遍,將該擦乾淨的地方擦了一遍,歐陽旭坐在榻上打坐,並不理會他們在忙碌着。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眉頭輕皺,對伊洛直接道,“本少主不喜歡胭脂水粉的味道。”
“是。”伊洛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很多有身份的人都有着各種各樣的習慣,那些習慣或許常人難以理解,但卻不能試圖去改變!
好在客房收拾得差不多了,伊洛這才領着一羣人走出房間,臨走前,歐陽旭有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擅自進來,就算是送飯的也一樣!
伊洛一一點頭記下,在離開房門的時候想起歐陽旭那句“不喜歡胭脂水粉”,她驀然就想起了鳳玖瀾,好像從來都不用胭脂水粉,那個女子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絲極淡極淡的紫羅蘭氣息。
鳳玖瀾在自己的房間裡沐浴,哼着輕快的小曲兒,那熱水上漂浮的花瓣親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膚,今晚的她心情格外好。
而此時的歐陽旭也在沐浴,自從踏入北霜邊境,他就一直擔心瀾瀾的安危,多次施展了天靈之術看她做了什麼,耗費了太多功力,還有今夜在齊王府,又凝水爲冰,與連珠弩對抗,說不累是假的。
他倚在浴桶邊緣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看着浴桶裡一汪熱水,情不自禁地想着:瀾瀾在做什麼?
於是掌心光華一現,從水面上拂過,那熱氣蒸騰的水面上頓時浮現了心愛之人的影子,那一張迷人的臉,那精緻的鎖骨,那纖纖玉臂,水汽朦朧裡女子玲瓏的嬌軀展露無遺。
只見鳳玖瀾徐徐從水裡站起,將纖長的腿從浴桶裡移出,婀娜多姿的身影讓某個男人血脈膨張,一個多月了,朝思暮想,都無法觸及她的指尖,蝕骨的思念從心靈的最深處涌來,一發不可收拾。
歐陽旭再也忍不住了,隨着他手心的純白光華漸漸暗淡,那水面上最最真實的幻影才消失。
他披上了薄裳,破窗而出,在這個平王府裡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要掩人耳目來到鳳玖瀾的房間對他來說並不難。
袖手一揚,那淡淡的粉末狀藥粉飄散在空中,剎那間就迷糊了衆人。
鳳玖瀾擦乾身上的水珠,穿好衣裳,誰知才從屏風旁繞過就撞入了一個熾熱的懷抱,那份熟悉的感覺讓她即便是在朦朧而灰暗的燈光下也能清楚地知道是誰來了。
“旭哥哥,你怎麼進來了?”鳳玖瀾頗爲無語地向外邊探着腦袋,怎麼防守力如此之弱?
可想到這個男人的彪悍,更兼一身醫毒之術行天下,能夠悄無聲息地跑到她房間裡也純屬正常。
“如果不是怕敗壞你的清譽,我剛纔就不想走。”歐陽旭的話很直接,那是他最真實的感覺和想法,在這個女子面前,他不想壓抑。
鳳玖瀾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擰了一下歐陽旭的腰,“歐陽少主,自從遇見你,我還有清譽可言嗎?”
多年前,在西山第一次見到他,這個男人就很禽獸地把她給……
多年後,再次相見,數數在洛城裡的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裡,他有幾個晚上沒擠上她的牀?
十個手指伸出來,都嫌多!
歐陽旭緊緊地抱着鳳玖瀾,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減緩他的難受,“瀾瀾……”
似撒嬌般的話攜着一縷熱氣噴薄在鳳玖瀾的耳廓上,讓她的臉不由得紅了,她都十九歲了,在這個世界裡,女子十四歲就可以出嫁,活了兩輩子,就算再怎麼朦朦朧朧,也知道一個男人有那方面的需要。
正在她低眸沉思之際,歐陽旭已經將她橫抱起來,向着牀榻的方向移去,她一頭墨發在牀上散開,身側是那早已僵硬到了極點的男子。
歐陽旭把手撐在了她身體的兩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至極,深深地凝視着自己心愛的女子。
四目相對,深情凝望。
柔光萬里,情意流長。
歐陽旭懊惱無比,想到了宇文霽和宇文昭,簡直就是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從中作梗,如今他和瀾瀾早就已經到了碧雲島了!
隨着時光的流逝,瀾瀾變得越來越漂亮,他是越來越忍不住了。
他盈盈牽起她的手,如同羽毛般的吻擦過她的手背,鳳玖瀾的手猛然一縮,想要抽離,然而歐陽旭的勁道卻恰到好處,讓她無法離開。
沿着手背,一直向上,她的衣袖被他捋起,露出一截纖纖玉臂,那輕柔的吻纏纏綿綿,如同烈火般在她的血液裡燃燒着。
歐陽旭抱着懷裡的女子,吻上了她殷紅的脣瓣,指尖輕輕一勾,便將她衣裳上唯一的一顆釦子給解開,那一雙如同藝術品般的腿從裙衫裡露出,纏在了他的腰間。
男子的眸色頓時幽深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此時這個窩在他懷裡的女子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感覺到她的不抗拒,反而有些羞澀地迎合,他脣角一勾,掀起一個魅惑的弧度,俯下頭,在鳳玖瀾耳邊調笑着,“瀾瀾,等不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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