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納蘭晴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吸進那雙深不見底的懾人寒眸中,瘋子,眼前的納蘭煙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嗜血狠辣的瘋子!
“多謝誇獎。”納蘭煙挑眉輕笑,拍了拍她慘白的臉蛋,“納蘭晴,爺爺的病你也有參一腳吧?”
納蘭晴臉色再度慘白,動動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呵,真有你們的啊。”納蘭煙一巴掌甩上她的臉,對身後遠遠跟在別院外的侍衛道,“綁去竹林跪着!”
侍衛不敢有絲毫耽擱,反手扭住納蘭晴的胳膊,一路拖拽着將人拉出別院。
納蘭煙斂了斂眸,攤開的手掌漸漸握成拳頭,絕豔精緻的臉上劃過一抹冷色:“來人!把所有嫡系旁系子弟全部帶到竹林!”
“是,五小姐。”
冷風呼嘯,冰寒刺骨。
納蘭家族人心惶惶,年輕一輩接連被帶到竹林外,看到被綁着跪在最前面的納蘭臨海、黃月容和納蘭晴,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納蘭家族嫡系四兄弟當中,老大英年早逝,老二和老三膝下分別只有一女,老四至今未婚。年輕一輩的嫡系唯有三個女孩,所以老爺子當初毅然從旁系中挑選出四個優秀子弟養在本家,所有修煉資源全部按照嫡系標準分配。
其中包括大少爺納蘭雙,三小姐納蘭諾,六少爺納蘭羽,七少爺納蘭寂。
納蘭諾三人轉眼又看到被侍衛壓制在一旁的納蘭雙,對視一眼,眉頭輕輕蹙起,顯然眼前的場景讓衆人有些不知所措。
且不提竹林外的一干人怎麼想,納蘭煙此時正在竹屋中大筆一揮寫下七種藥材遞給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納蘭鵬:“去抓藥,有多少抓多少。儘快趕回來!”
納蘭鵬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接過藥單衝門而出,再在竹屋裡待下去親眼看着父親的呼吸越來越弱,他可能就要瘋了。
納蘭煙揚手取下老爺子身上的銀針,一邊對蒼道:“蒼,吩咐侍衛燒熱水,準備木桶。”
蒼應了一聲,立刻出門。
納蘭煙擡手將老爺子翻了個身,讓他背靠着自己盤膝坐下,指間一枚銀針直接刺入他後心穴位,眨眼間後穴位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團青黑之色,納蘭煙修長的手指帶着淡淡的靈力光圈在青黑處打了個幾個圈,順着脊椎骨朝上緩緩移動,只見那團青黑之色也隨之朝上輕移。
納蘭煙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畢露,每移動一釐米都要耗費無數心血和精神力,額頭漸漸泛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直到那團青黑之色移動到後頸處,納蘭煙倏地將一枚銀針刺入青黑中心,靈力運在掌心,一掌拍向老爺子的後心處!
“噗……”
一口黑血從老爺子口中吐出,後頸處的青黑色也剎那間消失不見,老爺子蒼白髮青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納蘭煙收了銀針,翻身將老爺子平放牀上,看着他嘴脣已經褪去青紫,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對外問道:“藥買回來沒有?”
“來了來了!”
房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納蘭鵬抱着一大堆藥材擠了進來,原本精神氣十足的濃眉大眼此時盡是疲憊、擔憂和惶恐,連聲音都壓着嗓門不敢大聲說話。
納蘭煙接過藥材仔細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纔對納蘭鵬說道:“在這兒守着爺爺,我去配藥。”
納蘭鵬點了點頭,看着老爺子恢復正常的面色大大鬆了口氣,卻又在看向轉身就走的納蘭煙時皺起了眉頭,伸了伸手,小聲道:“小煙,你要不歇一會兒吧……”
納蘭鵬注意到了納蘭煙不正常的臉色和有些顫抖的手指,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的同時,又有好多複雜窒息的情緒將他整個人包圍了起來。
“不用了。”納蘭煙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留下三個字,就進了裡間配製藥材。
老爺子體內的毒雖然逼了出來,但之前因病而折磨到幾欲空潰的身體哪裡還承受得如此劇毒的侵害,如今老爺子的身體哪裡還耽擱得起一分鐘。
納蘭鵬視線看向躺在牀上的老爺子,重重地在牀邊跪了下來,通紅着眼睛一遍遍重複着孩兒不孝、父親付不起這些個字眼。
直到配好藥的納蘭煙出來看着這一幕,眉頭皺了皺,說道:“把爺爺抱進來。”
納蘭鵬抹了一把臉,依言抱起老爺子踏進裡間,頓時一股熱氣和藥味撲面而來:“這是……”
“藥浴。”納蘭煙試了試水溫,對在浴桶下燒火的蒼道,“水再加熱一些。把老爺子外褲脫了,放進去。”
後面一句話是對納蘭鵬說的,納蘭鵬聞言也不囉嗦,手腳利索地把老爺子外衣外褲脫掉,抱起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木桶中,轉頭問道:“還有什麼要做的?”
“其他的交給蒼就好。”納蘭煙將木桶蓋子合上,只露出了老爺子的腦袋,脖子以上全部浸泡在藥浴中,取來手絹擦了擦手,對納蘭鵬道,“四叔,你要不要隨我出去?”
納蘭鵬愣了下,這纔想起竹林外還跪着納蘭家大大小小的一家子,臉色頓時變得複雜無比,弓着脊背擺了擺手,沙啞道:“我不去了,你看着處理吧。”
血親,血親,可連父親都能下手的血親,還能稱之爲血親嗎?
納蘭鵬閉了閉眼,想回憶起二哥三哥的好,卻發現能回憶起來的只有大哥,只有大嫂。
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心都是人心換來的。
納蘭鵬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不顧蒼的在場,低着頭重重給了自己兩大嘴巴子!
蒼始終面無表情地站在木桶旁邊,隨時控制着水溫,聽到那清脆的兩巴掌,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竹林外。
納蘭煙一襲紅衣如血,絕美清冷的容顏上帶着淡淡的威嚴,狐眸微挑,凌厲的目光緩緩從跪着的第一個人掃到最後一個人。
除卻昏迷不醒的納蘭臨海和黃月容,其他人無一不在那冷如冰劍的目光中低下了頭,身子微微顫抖,臉上佈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尤其是納蘭諾、納蘭羽和納蘭寂這三個年輕一代。
他們聽說過納蘭煙癡傻症痊癒的消息,也聽說過她在山脈歷練實力深不可測的傳言,但三人始終並未太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和納蘭煙關係不遠不近,雖說從未深交,但也從不曾仗着自己智商健全去欺負一個智商不全的嫡系小姐。
所以比起整日惶恐的嫡系二小姐納蘭琳和四小姐納蘭晴,三人一向比較淡定,淡定的該宅的人繼續宅在家中,該冷的人繼續維持着一身冰冷,該養病的依舊臥在牀上養病。
直到今天從二脈三脈中連續傳來打鬥尖叫聲,三人才意識到納蘭家這幾日來的不正常,剛踏出房門就被侍衛帶到竹林外,看着家族嫡系一個個半死不活的樣子,說不震驚纔是假的。
但真正震驚的是……
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兒,全是癡傻症痊癒後的五小姐所爲?
三人看着那一襲紅衣隨風輕蕩的少女大步走出竹林,還是狠狠震驚了下,這真的是曾經那位整日披頭散髮癡癡傻傻的五小姐納蘭煙?
納蘭煙的視線在納蘭諾三人身上停頓了一下,才從腦海裡扯出關於這三人的記憶。
納蘭諾,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三小姐,自從覺醒銀品靈根之後便一心沉浸在修煉當中,從不參與納蘭家的瑣碎事情,今年二十二歲,此時已打通就條靈脈,距離突破靈士只差最後一步。
納蘭羽,只比納蘭煙小兩個月的六少爺,和老大納蘭雙一樣,身子骨從小就弱,比起納蘭雙的乾淨懦弱,納蘭羽性格要更加寡淡一些,孱弱的身子着一襲青衫,俊秀的臉龐透着一股子病態的蒼白,清清淡淡的像是天邊無依無靠的雲朵般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納蘭寂,納蘭家年輕一輩最小的七少爺,年僅十三歲。名如其人,小小少年穿着一身合體黑衣,平靜無波的眼睛如無邊黑夜般寂冷漠然,周身帶着一股淡淡的冷意,即便看到眼前這種場景,眸中也僅僅只有些微的波動,短暫即逝。
納蘭煙狐眸微微眯起,這三人在五小姐爲數不多的記憶裡幾乎只有一個名字和長相,如今親眼所見倒是讓她有些驚訝和驚豔。
相較於嫡系的納蘭琳和納蘭晴,顯然這幾個旁系子弟一個比一個優秀,就連性格懦弱的納蘭雙也比她們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納蘭煙眸光微轉,心裡有了些底。
“來人。”納蘭煙收回打視的目光,對一旁大氣不敢喘的侍衛指了指綁在樹上半跪着的納蘭臨海和黃月容,聲音平靜,“拿辣椒鹽水來,潑醒他們。”
嘶……
衆人幾乎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看了一眼滿身傷痕的納蘭臨海和黃月容,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個哆嗦,辣椒鹽水什麼的,潑下去就會死人的吧!
那種感覺,簡直不敢想象。
納蘭煙眉毛輕輕一挑,腿軟的侍衛們立刻挺直雙腿,麻利兒地跑去準備辣椒鹽水,親眼看到五小姐收拾納蘭臨海一衆人後,侍衛們哪裡還敢違揹她半句話。
等待辣椒鹽水的過程只有一分鐘,但這短短一分鐘卻讓衆人只感覺像過了好幾年一樣,壓抑、沉悶、窒息的氣氛不斷地蔓延到納蘭家族每一個角落。
噗!
三桶絕對料足的辣椒鹽水被侍衛們閉着眼狠狠潑在納蘭臨海、黃月容和納蘭晴的身上。
“啊——”
“啊啊——”
……
淒厲痛苦地慘叫聲從竹林直衝天際,聽得納蘭雙幾人和侍衛們齊齊打了個寒噤,不忍再看的移開了視線。
納蘭煙看着已經清醒的納蘭臨海三人,脣邊勾起一抹冰涼嗜血的弧度,邁步到三人身面前不遠處,一字一句冷若寒冰:“納蘭臨海,你身爲嫡系卻爲一己之私將三條關乎我族命脈的礦山賣於他家,此舉,可爲不忠?”
“你身爲人子不懂孝道,甚至不惜下毒謀害親父,此舉,可爲不孝?”
“你身爲一脈家主卻接連不斷的苛刻族中旁系子弟,此舉,可爲不仁?”
“你身爲叔父卻對待一個癡傻侄女不惜痛下殺手,此舉,可爲不義?”
“如此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知廉恥爲何的東西,納蘭臨海,你還有什麼資格留在我以忠孝治家的納蘭家族?!”
“黃月容,你身爲一個婦道人家,卻蠱惑枕邊丈夫陷入如此千刀萬剮的境地,你還有何顏面留在我納蘭家族?!”
“納蘭晴,你身爲堂堂嫡系四小姐,卻勾結叔父連番加害於寵你至深的爺爺,摸着你的心臟問問自己,你還有沒有良知?!”
一字一句,如一把把利劍扎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臟!
納蘭雙睜大了清澈乾淨的眼睛,臉上的憤怒剎那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二叔、二嬸……這怎麼可能?
納蘭諾、納蘭羽和納蘭寂的神色沒有納蘭雙那麼誇張,卻也相差不遠,尤其那一句謀殺親父就如當頭一道驚雷劈下,劈得他們個個頭暈眼花不可思議。
謀殺親父。
他們一向被無視不屑慣了,所以每每遇到納蘭臨海和納蘭臨濤兄弟二人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但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會……謀殺親父。
多大一頂罪責?
大到他們就算下地獄,也要承受無數人唾棄厭惡挖棺材鞭屍的後果!
但不相信有什麼用?
納蘭臨海三人此時當着全家族衆人的面,儘管連一聲反駁都沒有,但目光和神態卻無一不暴露了他們的情緒,有驚慌、有恐慌、有害怕、有恨意、有絕望……
他們真的這麼幹了。
納蘭雙頓時目眥欲裂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這羣渾蛋!你們怎麼能害爺爺,怎麼能害爺爺?!”
三四個侍衛連忙上前按住突然發狂的納蘭雙,求救地看向納蘭煙。
納蘭煙輕輕擺了下手,示意他們放開納蘭雙。
納蘭雙一得到自由就瞬間撲到納蘭臨海身上,拳頭如雨水般連番落下,紅着眼睛嘴裡不停地哽咽罵道:“你怎麼敢傷害爺爺!你怎麼敢傷害爺爺!”
本就被納蘭煙揍到只剩一口氣的納蘭臨海在承受了納蘭雙數拳之後,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往外涌出,臉色白中發青,呼吸急促到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納蘭煙擡手招呼侍衛把人拉開。
納蘭雙被拉走的時候,還不解恨的又狠狠補了兩腳,甩開侍衛捂住臉蹲在地上哭了。
納蘭雙十三歲的時候離開父母來到帝都本家,族中所有人都以爲他得道昇天了,卻不想來到帝都卻好似來到一個冰冷的牢籠中。
除了老爺子會時不時關心他以外,整個家族中甚至都不曾有人對他笑一下,哪怕一個簡短的問候都不曾有過。
直到他今年覺醒了銀品靈根之後,才突然間得到了關注,但比起老爺子的高興以外,二叔三叔拍着他肩膀誇他好孩子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溫度。
這些他知道但並不多在意,他很高興自己有了一絲回報老爺子恩情的能力,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回報老爺子,二叔他們怎麼能——怎麼能對他們的親生父親下手?!
納蘭煙頓了頓,淡淡道:“老爺子已經沒事了。”
納蘭雙瞬間擡起頭,兩眼通紅:“真的嗎?!”
納蘭煙不欲再跟這青年多解釋,犀利的目光落在聽到老爺子沒事後臉色更加蒼白的納蘭臨海三人身上,冷漠威嚴的聲音道:“納蘭臨海,黃月容,納蘭晴,即刻起逐出納蘭家族,放流邊城分家,永世不得再入帝都半步!”
“先帶下去!”
冰冷的聲音剛一落地,侍衛立刻上前堵住納蘭臨海三人的嘴將人拖出竹林。
處理完這三人,納蘭煙猶如萬年寒潭般的目光落在納蘭雙四人身上,稍稍帶了絲暖意:“大哥,三姐,六弟,七弟,從今往後家族就要靠你們和四叔了。”
納蘭雙四人齊刷刷地看向納蘭煙,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她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修煉塔從今天起對你們全天開放,納蘭家族所有資源也會源源不斷的提供給你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納蘭煙目光倏地冷硬無情,“不要背叛納蘭家族!”
納蘭雙四人齊齊打了個寒噤,心思不由自主地轉到納蘭臨海幾人的身上,眼前這個紅衣傾絕的狠心五小姐當真會放他們活着去邊城嗎?還有始終不見出現的納蘭臨濤和納蘭琳是不是已經……
“這裡也是我們長大的地方。”
說這句話的是已經冷靜下來的納蘭雙,俊秀病弱的臉上此時寫滿了堅定,這個懦弱的大孩子在一刻之間成長了起來。
納蘭若三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閉上眼點了點頭,他們已經被分家拋棄,儘管本家這些年的記憶並不算好,但方可稱之爲一個家字,不是嗎?
何況……
幾人看着那舉手投足間皆是不凡耀眼的紅衣少女,他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這個一己之力將納蘭家翻了天的少女未來能帶着納蘭家族走上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納蘭煙定定看着四人許久,神色漸漸柔和下來,脣邊勾起一抹輕笑,走到納蘭羽的身邊拉過他的左手腕,指尖搭在他脈搏上。
納蘭羽身子微微一僵,卻在感覺到脈搏上雖然冰冷卻莫名有些溫暖的觸碰後,微微斂下眸子,痊癒後的五姐似乎也並沒有多殘忍無情。
“都是些不嚴重的小問題,我待會兒給你開個藥方,回去後每天三頓熬來喝,一個月就沒事了。”納蘭煙看着少年低眸時那纖長的睫毛,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看到少年突然睜大的眼睛,挑眉道,“怎麼?”
納蘭羽呆呆地搖搖頭,爲什麼他在五姐眼裡好像看到了讓他寒毛直立的綠光?
盤在納蘭煙手上的小寶忍不住吐了吐蛇芯出來刷存在感,少年,淡定吧,這只是它家主人骨子裡的正太控在作祟罷了。
“大哥,三姐,你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修煉,儘快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來。”納蘭煙對納蘭雙和納蘭諾交代完,最後看向分明稚嫩卻滿臉寫着滄桑的冷酷小弟,兩手扯住少年的兩腮往開一拉,“小弟,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治治這面癱症,小小年紀的,來,給姐笑一個!”
冷酷小少年眼皮子止不住地跳動着,眼前這個突然笑得一臉怪阿姨相的少女真的是剛剛狠辣無情的五姐納蘭煙嗎?!
納蘭煙勾起嘴角,擡手把少年整齊柔軟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滿意地笑眯眯道:“這纔像個少年嘛~”
……確定不是像個瘋子嗎?
納蘭雙三人嘴角微微一抽,默默在心裡爲頭頂冒煙的小弟點了根蠟燭,親愛的小弟,不要大意的在你五姐的關愛下一路走好吧。
“行了,你們忙去吧,晚上有空多來看看爺爺。”
納蘭煙笑着留下一句話,轉身大步走進竹林,算算時間,藥效已經被老爺子吸收得差不多了。
納蘭雙四人在竹林外沉默了許久,最終對視一眼,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誰說他們不討厭納蘭臨海兄弟二人和那兩個整日自視甚高的嫡系小姐的?
沒有他們在的納蘭家族,此刻簡直連空氣都是可愛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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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高估自己了……寫不動了……好睏好睏好睏……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