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那門外的一切清晰的就像是在身邊,可眼前的門無論如何拍打,都紋絲不動。
是陣法?
盯着門看了好久,蘇萌玉發覺到一點熟悉的靈力波動,是她的師父吳老頭。
“師父,放我出去。”隔着門扉似乎能看到一道影子,吳老頭那亂糟糟的頭髮映在門上,十分扎眼。
“外面兵荒馬亂的,你跑出來作甚,乖乖在房內呆着。”吳老頭吧嗒吧嗒嘴巴,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嘆息一聲。
“師父,祖父他去世了。”
“那老頭子也算是活夠本了。”頓了頓:“這樣師父教你一個陣法,將那老頭的屍體護住,這些人怕是沒有一年半載停不下來。”
一年半載停不下來,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問,一道光由門外射了進來,一個繁雜古老的陣法在腦中呈現出來。
“乖徒兒,你就安心的待在房內,百里鴻軒那個小娃娃有我罩着,不會出事。”
“師父……”門外身影一晃,哪還有吳老頭的身影,蘇萌玉低頭摸了摸肚子,這裡空蕩蕩的她要吃什麼渡日啊!
算了,想來那吳老頭也不會餓到她,起身朝着*邊而去,對着*上之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才小心的佈置陣法,也許是懷孕的緣故,陣成的那一刻,蘇萌玉虛脫的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在肚子沒有再疼,倒了一杯水大口灌下,準備在倒的時候,那茶壺中一滴水也沒有了。
哎,這怕是要斷水斷糧了。
雙手撐着下巴,盯着地板出神,她眼下不適合修煉,這一天一天的日子要如何過?
不知何時,趴在桌上睡着了,再次醒來是被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吵醒的,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微弱的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看不出是清晨還是傍晚。
門邊放着飯菜,伸手摸了摸,已經涼透了,也不知她這一覺睡了多久,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肚子,發覺那本來平坦的小腹已經鼓了起來。
一股飢餓感襲來,蘇萌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餵飽了肚子,再次擡頭,發現外面還是灰濛濛的,天既沒有大亮,也沒有暗下來,雙手碰觸窗邊,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將她推開,穩住步子的時候,窗外傳來吳老頭的聲音。
“丫頭,現在是緊急時刻,你最好不要離開房間正中。”吳老頭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完全是在嘀咕:“也不知道這陣法能不能撐住,哎但願……”
再往後聲音越來越小,完全聽不到。
門前放着飯菜和一張紙條,輕輕的打開,蘇萌玉一呆,她那一睡居然睡過去了半個月,越往後看越驚心,將紙條放下,蘇萌玉朝着外面喊道:“師父,師父。”
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蘇萌玉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吳老頭再也沒有出現,好在蘇萌玉只是餓的受不了的時候才吃一口,數月過去那桌上的飯菜還剩一點。
伸手摸着已經撐起來的肚皮,蘇萌玉抱歉的笑了笑:“孩子,你受苦了。”眼下蘇萌玉倒是不擔心外面,而是擔心這日子一天一天的近了,她要如何生產。
窗戶外的光線還是那般的昏暗,這麼多日子,百里鴻軒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她不由的擔心起來,肚子猛的被踢了一下,勾脣笑了:“小東西,你也在擔心你爹嗎?”
像是迴應她般,肚子裡的孩子小拳頭握起頂着肚皮,脣邊的笑容更深了,伸手撫摸那小拳頭:“放心,你爹身邊有焰君邪,浮生,九公子,還有一隻帥氣的神獸,這麼多人幫他,他不會有事的。”
說起小貂,在上三天的時候似乎傷的十分重,眼下也不知如何了,想到這兒氣惱的拍了一下桌子,爲何要把她關在這裡,難道不知道這樣她會更加的擔心?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桌上的飯菜也見了底,肚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疼了起來,好在不嚴重,這下蘇萌玉是坐不住了,可她能活動的地方越發的小了,除了桌邊有限的距離,多垮出一步就會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衝力。
圍着桌子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她怎麼感覺有點像磨磨的驢,這幾圈下來頭都有些暈了。
突然,肚子猛的痛了起來,一陣接着一陣,蒼白着臉緩緩坐下,緊張的都無法呼吸了,她前世今生都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是什麼樣,接下來要做什麼。
咬着脣皺着眉,手想要摸一下肚皮,一陣疼猛的襲來,痛的她差點兩眼一黑滑落在地。
勉強坐好,一手扶着桌面一手碰觸肚子。怎麼這麼硬,驚的收回手,眼睛掃着四周,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
疼越來越緊湊,一下接着一下,腿上似乎有水留下。糟了她不會是疼的連上廁所的感覺都沒有了吧,顫抖着手揭起長長的裙襬,看着那點點污漬不知所措。
“百里鴻軒……”
她要怎麼辦,不會死在這裡吧。
在她快要疼暈過去的那一刻,迷糊中似乎房門打開了,她被一個人抱了起來,那人的身上有血腥味和淡淡的梨花香。
梨花香,熟悉的味道小手緊緊的抓着衣襟,意識已經模糊不清。
她站在一個漆黑的地方,四周沒有任何光亮,她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遠處好像有聲音傳來,可惜太過模糊聽不清楚,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有聲音的地方走去。
“……玉……”
還是聽不清,只能聽到一個玉字,她小跑了幾步,終於聽到,那個聲音是在叫:“蘇萌玉。”
蘇萌玉是誰?她又是誰?爲何會在這裡?
茫然了,她不知道應該朝着有聲音的地方走還是往回走。
看了看前面似乎有光,而後面一片漆黑,下意識的挪動步子,朝着光亮的地方而去,越走那個聲音就越清楚,好像就在耳邊。
蘇萌玉,蘇萌玉的叫着。
“好煩。”待她說出這兩字後,發覺那個漆黑的地方不見了,耳邊有雜亂的聲音,皺着眉慢慢的睜開眼睛。
好亮,眯着眼睛才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一個虛影,那虛影周圍都是白色的光,模糊到只有一個輪廓。
“你……”感覺手被抓住,觸摸到一個有些冰冷的臉頰。
“玉兒,你終於醒了。”
手背上有冰涼的水珠劃過,眨了眨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清楚了不少,面前的俊顏她十分熟悉,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的她都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聲音:“鴻軒。”
“我在,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俊美無儔的男子鬍子拉碴的吻着她的手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冰涼的淚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想要安慰安慰百里鴻軒,卻猛的想起:“祖父……”
“我們已經安葬了祖父,等你好些我們一起去祭拜。”
“恩。”感覺嗓子乾的厲害:“水。”
一杯溫水遞了過來,是九公子那俊美的容顏。掃視了四周,發現房間內只有九公子與百里鴻軒,不免擔心起來:“其他……”
“只是有些皮外傷,養一養就好了。”九公子抿着脣笑了起來:“稍後會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來看你。”
意想不到的人?擡頭看向百里鴻軒,發現那傢伙避開她的目光,站起身端了一碗粥走了過來,抿了抿脣沒有再問,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
“玉兒,孩子……”
心咯噔一下,從剛纔醒來就沒有聽到孩子的啼哭聲,難道孩子出了什麼事情,不可能她的孩子那麼堅強,怎麼會。
“孩子怎麼了?”聲音顫抖,雙手緊張的抓着被子。
“孩子被她外婆抱着。”
外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百里鴻軒好像很怕他口中孩子的外婆。等等,外婆,那豈不是她娘?
娘不是被囚禁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被關在房內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正想再問問,看到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抱着笑的咯咯咯的嬰兒走了進來。
女子的容顏與她看過的畫像一模一樣,心抖了一下:“娘。”
“玉兒。”梅琳快步走到*邊,將懷裡的孩子遞給蘇萌玉:“你看,多可愛。”
伸手接過孩子,沒有低頭而是直直的看着梅琳,害怕一個失神眼前的娘消失不見,緊張的在喊了一聲:“娘。”
“傻孩子。”伸手摸了摸蘇萌玉的腦袋:“好好養着身子,跟娘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娘,你去哪裡?”伸手拉住梅琳的手,緊張的問道。
“娘去看看給你煲的湯怎麼樣了,你身體虛需要好好的補一補。”拍了拍胳膊上的小手,這才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