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夏蘭笑着道:“這一回我們算是見識了,等開了春,我們也讓人收集一些給磨碎了薰一薰……”
秋蘭只是一笑,又去給沈思思整理換下來的衣服去了。
冬蘭上前與春蘭笑着道:“姑娘身上穿的,臉上貼的,頭上和身上抹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這不是珍珠粉嗎?!怎麼感覺好香的味道,老太太最捨得用的也莫過於珍珠粉了……”
春蘭笑着道:“珍珠粉也是有的,只是大爺是用來給姑娘喝的,說是美容,這頭上身上抹的是我們姑娘店裡的東西,都是珍貴藥材做的呢,千金難求,我們姑娘臉上這個也是,身上的衣服是自家的繡娘給做的,與外面確實不一樣,你們沒見過也正常,這些全是我們姑娘想出來的……”
冬蘭便笑嘆道:“也難爲你們姑娘有這等心思了,真是漂亮……”冬蘭盯着她的小衣直看。
春蘭一面幫沈思思擦頭髮一面笑道:“你們若是喜歡,只管看了樣式自己繡個一件兩件的穿便是了……你們手巧,鐵定能繡得來的,這物件也是圖個小巧好看……”
冬蘭一喜,道:“……真的嗎?!”
“這有什麼?!”春蘭笑着道:“姑娘包袱裡還有衣服,你們去看一眼便是了……”
冬蘭便喜滋滋的去了。
那邊秋蘭拿出貼身的小衣遞與冬蘭看着笑道:“……你看看這圖案,這花色,這剪裁,若是喜歡,就自己做幾件穿穿便是了,這個樣式啊,在我們店輔裡可要買到百兩銀子以上的……”
“這麼貴啊?!”冬蘭摸了摸料子,笑着道:“的確稀罕,這樣的剪法,我還從未見過呢……”
“姑娘說這叫立體剪裁,穿上身上很貼身很舒服的……”秋蘭笑着道。
“三姑娘就是聰明……”冬蘭細細的打量着,笑着道:“也會賺錢呢……”
秋蘭便笑了起來,道:“可不是嘛,我們大爺常說姑娘就是財神爺轉世呢,不管弄個什麼,都賺錢……”
“財神爺轉世?!”冬蘭笑着道:“這個說法有趣的緊,你們姑娘有什麼不會的?!難道還有十全十美的人?!”
“也不是……”秋蘭嘆氣,低聲笑着道:“我們姑娘不會做針線,一看這個就頭疼,以後只怕姑爺想要姑娘親手做的荷包汗巾的只怕也不能了,這些小物件,她都沒心思,也不會做,衣服之類的就更不可能了……”
“原來如此,以後這些活計可不都落到你們頭上了……”冬蘭笑着道。
“噓,快別說這種話,姑爺的衣服哪輪得到我們做的?我們姑娘院子中的繡娘多着呢……”秋蘭道。
“抱歉,我一時口出輕狂了……”冬蘭尷尬的道。
“這原也沒什麼,你說的倒是沒錯的,哪一位姑娘出閣,不帶幾個丫頭子做陪嫁的,以後好做妾一起收攏姑爺的心,只是我們姑娘不一樣的……”秋蘭說着,卻也沒有解釋。
冬蘭也不好再問,兩人便又聊到針線活上去了。
韓驥和老太太到了祠堂前的時候,老太太就忍不住有些老淚縱橫起來,道:“……這些年一直委屈着玉蕪呆在這裡,我真是難受……”
韓驥也不知道說什麼,便很沉默。
兩人走到牌位前,韓驥便點了一柱香,道:“母親,上柱香吧……”
老太太顫着手拿着香,低喃道:“……玉蕪,看你的女兒了嗎?!她真的過的很好,看她這樣出色,比你當年風姿更盛,她也很聰明,看到她,你也該欣慰了吧?!”
“只是,我們侯府實在對不起你們母女……”老太太抹了抹淚道:“……她來京城,我也沒有什麼好給她的,反正給她帶去了不少的麻煩,玉蕪,你會不會怪我……”
老太太嗚咽着道:“……等我百年去了地下,我該怎麼見你纔好?!”
“母親……”韓驥扶着她道:“……還有我呢,母親,我一定好好待土妞,不讓她再受任何傷害,我保證……”
老太太忍不住就老淚縱橫的很,低啞着聲線,道:“……我知道,一切有你,我也老了,只怕也支撐不住幾年了,剩下的這些都交給你了……”
“嗯。母親別這麼說,母親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韓驥安慰她道。
老太太點頭,抹了抹淚,這纔將香給插到了香爐中,韓驥也上了一柱香,心中默默的做了保證,這才插上了香,兩人看着畫像呆呆的看了一會,這才移開目光看向這祠堂……
老太太低聲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那個四寶有得志的一天……就給玉蕪換個開闊的地方吧,這裡……真的太安靜了,她也會寂寞的……”
“會的,母親……”韓驥低聲說着,怕老太太在這裡感懷頗多,傷心費神,便勸她道:“母親,回吧,土妞還在等你呢……”
“哎……”老太太低聲道:“我想留她多住幾天,她會樂意麼?!要不你與她說一說,不如過了中秋再回吧……本想着留她在這裡住着算了,只怕她不樂意呢,哪怕多留幾天,我心裡也高興一些……”
韓驥點點頭,道:“……我去與她說一說,住個幾天,她應該不會反感……”
“好……”老太太應了一聲,道:“她在外頭,真的過的好嗎?!”
“挺好的,聽長生說,她過的很不錯……”韓驥笑着道:“開店也很賺錢,她真的不缺錢,也不知道爲什麼,不管弄什麼都賺錢,而且不是一般的賺,也許她真是小財神轉世吧……”
老太太聽了便輕笑起來,道:“她開心就好,只是……”她頓了頓,又道:“……李翰林家的三公子與他是怎麼回事?!”
韓驥無奈的道:“……這個丫頭好像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概念,她與李三公子好像挺聊得來的,兩個人有不少的話題,走的很近,結果閒話就出來了,他們就拿着這兩個人做文章,上次我知會了李翰林,已經將他帶回家了……”
“李家三公子,我是知道他的名聲的……”老太太輕笑着道:“只是傳言也不可盡信,關鍵還是要用心去看,也許他也是個不錯的人吶,土妞喜歡與他相處,總有她的道理,若是……他名不符實,倒也算一樁良配……”
韓驥聽了倒不太樂意,冷哼道:“他也配?!哼,母親,你不知道他以前的名聲,在外面狎妓尋柳的,真的不是什麼正經人……”
“那最近呢,他沒有與土妞這樣吧?!”老太太緊張的道。
“這倒沒有,長生說,他們兩人聚在一起,基本上倒是在聊賺錢的事……”韓驥無奈的道:“那個李家三小子,倒也是挺聰明的,上次差一點沒命後,好像變得好了一些,倒是做起生意來了,還有聲有色的,只是我看他總與土妞親近,就是不喜歡,到底也太輕狂了一些,現在他被關在家中,倒好些呢……”
“這樣也好……”老太太知道他不樂意,便也不再提了,到底也不敢把土妞嫁與這樣名聲的人家,他們本又沒什麼的。只是無風不起浪,兩人相處着久了,總有些感情的吧。
只是,她也有私心,覺得已經對不起沈思思了,若再把她將就着嫁與李翰林家的三小子,也太對不起她了。
“況且,土妞傳出這樣的名聲出來,人家李翰林還不樂意呢……”韓驥冷笑一聲道。
老太太無奈的看着他道:“……罷罷罷,嫁與這樣的人家,也是白白受氣,聽說他們家兩位長子倒是挺有出息的,土妞若真嫁去了,只怕還要受妯娌的氣,不如不嫁……”
“我也這樣想,況且人家還瞧不起土妞的出身呢……”韓驥咬牙道:“……當初明明認的是義女,偏是那個毒婦將她是我的外室女的話給傳了出去,人人都這樣認爲了……”
“再提也是無用了,別想了……”老太太低聲道:“……先冷靜兩天,再想着處置她吧……”
韓驥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他們走遍了幾乎一個園子,主要還是這裡太偏僻,終於到了上房的時候,秋菊迎了上來,道:“……老太太,將軍。”
老太太扶住了秋菊的手道:“你怎麼在外頭,不在裡頭伺候姑娘?!”
秋菊笑着道:“裡頭有四位姐姐在呢,哪裡輪得到我來着,所以我就在這兒等着老太太了……”
老太太頓了一下,想着春蘭秋蘭她們也與夏蘭冬蘭確實很久沒見了,再加上她們四人本就是一等的,秋菊是後來上來的,估計與她們還是有些隔閡的,想着便笑了笑,道:“我進去瞧瞧,三姑娘在做什麼呢?!”
“剛剛要了水,剛沐了浴呢,此時應該在裡頭說話呢……”秋菊笑着道:“老太太要茶水嗎,我去倒些茶來吧……”
“去吧……”老太太心中微鬆,便讓秋菊去了,她與韓驥進了裡間,正好看到沈思思披着睡衣在梳頭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