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也道:“……是啊,朝中諸位大臣早就讓皇上速速選妃,可是皇上不肯,一直拖到現在,朝臣都有意見了,可是皇上怎麼也不肯鬆口,還好有李大人和林大人阻擋一二,不然皇上可有的心煩的……”
“後宮之中,公主一定能住的舒服……”徐公公笑着道:“自勝帝駕崩以後,前帝公主都全部搬出了宮,公主可是第一位回後宮入住的新貴,以後在京城,一定能成爲皇上第一寵臣,傳出去,也利公主行事……”
沈思思也哭笑不得,這麼明顯的討好和分析利弊的行爲,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只是也爲難這個徐公公了,這麼費力的處處討好着自己。
連李琛瑜也道:“……你與皇上終究是揹負着堂兄妹的名聲的,住在後宮也沒什麼,正常現象……”
沈思思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再拒絕,到底是不近人情。只是,沈思思也爲四寶高興。因爲他身邊,現在聚集了很多爲他着想的人。琛瑜,徐公公,都態度明確的站到他那邊去了,做爲一個帝王,這樣集聚人心的本事,很好,哪怕是四寶無心的,卻也是好事……
沈思思是真的爲四寶高興。
三人在御書房裡停留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徐公公親自帶着二人去了後宮,反正現在後宮也無嬪妃,倒是無所謂的,所以,李琛瑜跟進來也是毫無壓力。
小李子回來了,低聲道:“……師傅,做好了,只是世上沒不透風的牆吶……”
“我明白……”徐公公道:“皇上仁慈,連我臨老了也心軟了,見不得血腥,有些人你來做罷,以後我去了,你可就是皇上的左右手,在這宮裡,可要爲皇上把把關……”
小李子點了點頭,道:“……徒弟明白。”
他給李琛瑜和沈思思請了安,就又去了。徐公公師徒到底也是爲四寶盡心的,旁的流言什麼的可以不管,編排誰都行,只是不能編排皇上不好。其它的,他們也不會管太嚴,但現在,沈思思回來了,絕不能讓這些流言蜚語傳出去讓皇上和公主蒙羞。
這京城圈子裡,流言這個東西,的確殺傷力太大。之前他們一不注意,皇上和李大人的壞名聲就傳出去了,現在想治也不好治。
徐公公親自帶他們兩人到了地方。依舊還是沈思思以前住過的宮殿,不過這兒卻收拾一新,一看就是用了心的,連宮女也是用心挑的,衆宮人來見過她,都退下到一邊。
徐公公笑着道:“公主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與老奴說,不必見外才是……”
沈思思笑着點了點頭,道:“大哥他們和琛瑜住在哪兒?!”
“住在前殿,與皇上住的近些,前殿和後宮還是隔了一道宮門的,不能讓外臣閒話纔是……”徐公公笑着道:“只是皇上與鍾家本就親厚,也無可厚非,若是旁人不知道情由的,猜測一二,還望公主海涵,皇上的舊事,只老奴和李大人幾人知曉,外臣並不明白……”
“我明白,若是知道皇上與我們有前情,只怕無事生非,不過現在顯得親厚些,我們鍾家人都不會怕流言,”沈思思道:“徐公公放心,我大哥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
徐公公笑了笑,道:“……那老奴先退下了,去伺候皇上,晚上有家宴,還望公主能出席……”
“……一定。”沈思思應了一聲。
“那老奴屆時來接公主……”徐公公笑着道。
李琛瑜也道:“……思思,你在這兒先住幾日,我知你住在宮中很不習慣,但是,姑且先住着吧,等過幾日再出宮,若是無聊,就去百獸園走一走,我在後宮也不宜久留,雖說後宮無嬪妃,可現在我的名聲可是大大的不好,若是知道我在後宮停留過久,京中之人只怕要猜測我李三要進後宮爲妃了……”
“……”沈思思嘴角抽了抽,看着他明朗的笑聲也是無語。身後的宮女都抿嘴笑,並未出聲,但既是如此,也說明她們倒是不怕李琛瑜的,估計也早聽說了李琛瑜的名聲。
這後宮的氣氛,真的與以往完全不同了,很寬鬆的樣子。
四寶仁和,仁政天下與宮廷,他不是個暴戾的人,現在宮中的氣氛真的完全不同。
連徐公公也只是瞪了幾個宮女一眼,也沒處罰她們,便作罷了。
沈思思看了不覺好笑。
李琛瑜笑着道:“……你先歇一會,晚宴再見。我會好好爲你接風洗塵……”
沈思思送着他與徐公公離開。這才轉過身進了殿中,她對這兒也熟悉,只對這些宮女不大熟悉,不過她們還是乖巧的幫着她打了水給她洗漱,話倒是不多。
沈思思也累的很了,洗了澡,擦乾了頭髮,就躺到香噴噴的榻上去休息。她腦子裡卻亂亂的,睡不大着。
隱隱的就聽到宮女們放下了帳子,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還關上了殿門,殿內燃了香。
沈思思明明趕了很久的路,的確累了,可是怎麼也睡不着,她有點想穆澤宸,住進宮中,也不知他會如何作想。
肯定會猜疑的吧。想着便輾轉反側,有些頭疼的翻了個身。
朦朦朧朧中,就聽到外面輕聲細語的議論聲,道:“……寶嘉公主只是前帝公主,怎麼住到後宮來了!?真奇怪,皇上與公主只是堂兄妹罷了,以前有過交情嗎?!”
“可能是因爲李大人的關係吧,聽說公主與李大人關係很好的,以前還傳過流言呢……”
“流言不可信,現在還有很多人傳皇上與李大人的事呢,不過我卻不信……”
“我也不信,唉?不過看來皇上與公主關係的確是很好,雖然奇怪,卻也合常理,這麼一想也對了……”
……
沈思思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只怕她一住進來,這宮中宮女太監都有得議論了。
有些話語是堵不住的,總不能全堵上這些人的嘴。堵不如疏。況且這宮中內侍宮女好幾千,雖然四寶用的人少,也遣散了不少,但哪怕只幾百人,也堵不住的。
以後,一定要注意影響。
在宮中,真是麻煩,多走一步都怕被人看見,被人聽見說了什麼,被人去傳出不堪的流言。
若不是爲了四寶……
只是四寶他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做皇帝的嗎?!
也是夠糟心的。沈思思真的很內疚,心情有點沉重,如果可以,幫着四寶做這個帝王輕鬆一點也好。
她睡不着了,卻也沒有起身,一直窩在榻上閉目休息。
殿外的宮女太監們又都散了,沒了腳步聲,只能聽到外面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殿內燃的幽香,嗅到她的鼻子裡。
回到大禹皇宮了,沈思思依然還有一點不真實感。但是卻切切實實的回來了。她只是暗歎,若是四寶只是像大寶一樣的哥哥該多好呢?!
從小,到底哪裡教育出了問題。
寶嘉公主和鍾家人住進宮中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朝中貴人紛紛猜測萬分,寶嘉公主的八卦,他們只能聯想到李琛瑜這一邊上去,所以也沒多想,他們更關注的是,皇上竟然接見了鍾家人,難道鍾家……要起來了嗎?!
鍾家的勢頭,這幾年都不用說的,雖然他們很少有見到鍾家人的時候,但鍾家的生意,都無處不在,在京城,在大禹,甚至在東原,鍾家的存在感都是極高的。
宮中一動,底下就有萬人猜測,難免就會多想多思。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不過此時四寶卻不受影響,鍾家人來了,他十分高興,甚至讓徐公公宣佈明天罷朝一日,晚上宴席準備不醉不休。
而朝中諸臣卻在猜測,鍾家這是受寵的前兆,成帝自登基後,很少罷朝,除非是過年過節,其它時候也只在他生辰那日第二天才罷朝一日,如今鍾家人才一進京就召見了鍾家人,就宣佈罷朝。
衆人都猜測,皇上這是重商的勢頭嗎,有些御史還不死心的已經準備寫奏摺,陳述農本商末的思想了……
一開始四人還有些拘束,後來聊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距離感,全是兄弟間的親近之意。
也由一開始的眼淚包包到後來的大笑連連。
徐公公看着成帝說着當年在沿海遇到的一些倭寇的事時,鍾家三兄弟聽的眼睛瞪的溜圓,又十分緊張的樣子,便又笑了。
這樣的皇上,真好。
他不免欣慰,回來了纔好,回來了,皇上纔有一個真正的家。
皇上太苦了……
徐公公回來之後,見他們說完一個話題後的空檔才笑着道:“公主已經去殿中休息了,李大人說公主和鍾公子兄弟三人難得進宮一趟,一定要在宮中住個幾日,晚上一醉方休,一家人難得一聚呢……”
“……好。”四寶一開始有些驚訝,後又狂喜,道:“……好,大哥,二寶三寶,你們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