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燕赤國的路程還是很遙遠的,幾天的奔波慕容嫣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一般,此時非常想念現代的汽車和飛機這些污染環境的交通工具,但是好在蕭澤是個很會在照顧人的人,馬車很大很寬敞,就像現代的房車一樣,裝飾得也很華麗,兩邊的小窗口都垂着水晶流蘇隨着馬車的行進顛簸,珠子相撞,會發出清脆的聲音,煞是好聽。馬車中間是梅花圖案的白玉案几。
上面擺着不少珍稀名貴的水果和糕點,有些還是這個季節吃不到的,左右兩側都是睡榻,鋪着厚厚的毛毯,還有繡樣繁複驚豔的錦被,可以靠着休息,也可以躺着睡覺。所以就算因爲天冷車窗外面垂了厚厚的簾子,更難得的是,馬車裡居然還有火盆,燒着旺盛的炭火,使得整個馬車裡溫暖如春, 即使馬車是在寒冷的冬天的郊外行走,也依然讓人感覺不到寒冷——
琉璃看着沉思中的慕容嫣,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小姐,怎麼了,想什麼呢,如此的入神。”
慕容嫣手中握着夜瑾墨送給他的金步搖,攏在袖子裡的十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裡。絲毫不覺得疼痛,聽到琉璃的問話,慢慢回過神兒,不解道道:“什麼?
琉璃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輕輕搖搖頭不再說話,慕容嫣一怔,不解的看向旁邊的武大娘,武大娘伸出她那滿手繭子的手掌,輕輕的拍着慕容嫣的手,慈愛愛的道:“小姐,我從小看你長大,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當初夫人死的時候把小姐的眼淚哭完了,從此以後小姐再也不會哭,但是我知道,小姐只是開始習慣了把傷痛隱藏起來,但是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知道小姐心裡苦,但是不要憋在心中,以後小姐要是信得過我,我隨時聆聽你的苦痛,好嗎。”
一段話說的
慕容嫣淚流滿面,輕輕靠在武大娘的懷中,低頭呢喃着:“大娘,不是嫣兒不說,只是嫣兒根本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呀,嫣兒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根本就是嫣兒自己作的,這是報應,老天給我的報應呀。”
“小姐不許胡說。武大娘眼中蓄滿了淚水,攬着慕容嫣輕道:“這不是報應,我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你,如果不是右相做的太過分,小姐一定不會這樣對她的,不管怎麼說,小姐親眼看着自己的孃親死在小姐面前,那又怎麼會不恨呢。”
武大娘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驚得慕容嫣猛地坐起身子,驚恐的看着武大娘,詫異的道:“大娘,什麼叫做我親眼看着自己的娘前死在我的面前?”
“小姐你難道忘記了嗎?武大娘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不解,看着一臉迷茫的慕容嫣,輕道:“也是,我聽琉璃說了,你剛進宮的時候失去了些記憶,那是皇上剛登基的時候,當時小姐還沒有進宮,也是右相第一次萌發了篡位的念頭,當時被小姐的母親二夫人無意聽見了,二夫人一直都是慈悲心腸,知道後心中有些不忍,就好言相勸讓他不要狼子野心,但是當時被權利衝昏了頭的右相怎麼會聽得進去,還言辭劇烈的警告二夫人不許她亂說,不然就殺了她,二夫人受不了內心的煎熬,偷偷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我剛進相府就一直伺候着二夫人,二夫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爲了保護你二夫人祈求右相帶着你離府不再問世事,但是右相卻不相信一口咬定說是二夫人要去告發他,然後太后得知了此事,逼迫相爺殺了你的母親,當時二夫人死的時候小姐就躲在暗處,幸虧我發現的及時,悄悄的帶走了你,不然小姐也絕對難逃一死。”
聽完這些話,慕容嫣心頭說不出什麼滋味,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呵呵,慕容
嫣早就尋了報仇的心,也就是說夜瑾墨根本就知道這一切,難怪他望着自己的時候感覺很陌生,原來他一直都在懷疑,連琉璃都看出了自己的不一樣,何況是早就把這一切調查清楚的夜瑾墨呢,慕容子也是利用了慕容嫣的愚鈍和對夜瑾墨的深情,才使夜瑾墨放棄了原本想拿慕容嫣做棋子的慕容嫣,那也就是說慕容子掉進池塘根本就是他們計劃好的,才使自己來到了這裡,哈哈,慕容嫣絕對沒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報仇進了宮,卻發現愛上了夜瑾墨,才使原本的計劃變了,難怪夜瑾墨一直問自己到底是誰,原以爲自己只是和以前有些不同,沒想到根本是徹頭徹尾的改變,以前的慕容嫣是善良的,自己呢,呵呵,狠毒無比的,夜瑾墨呀夜瑾墨,你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你的心到底藏得有多深。
看着慕容嫣一臉的死寂和嘲諷,琉璃心下一驚,趕忙示意武大娘不要再說了,輕輕拍着慕容嫣的手,輕道:“小姐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不要在想了好嗎?”
慕容嫣輕輕一笑,滿眼嘲諷的看着琉璃,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喃喃的道:“琉璃,這一切都是個局,我們只是這個局裡的棋子,夜瑾墨一步一步的看着我們跳進去,最後卻裝作毫不知情的離開,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爲什麼此刻我感覺帝王的心才讓我永遠摸不透呢,他怎麼可以沒有一絲的愧疚面對我呢,怎麼會,琉璃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傻瓜在盲目的相信着他身不由己,哈哈,我只是在別人的戲裡流着自己的淚而已,孩子,我的孩子。”
歇斯底里的哭聲讓琉璃心中一緊,擁着慕容嫣無聲的看着遠方,馬車外面,白子然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心中說不出來什麼感受,這一刻他改變了之前對她所有的看法只剩下敬佩,佩服她的隱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