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誰要害你呢?”非墨沉下表情,“你剛來巴黎一天半,應該大多數都不知道你在這裡,你的身份人人都知道,誰會冒着得罪主人的風險去害你?除非,害你的人跟害葉珊的是同一個人!”
初雪突然低聲道:“伊莎貝拉!”
非墨一驚:“你說伊莎貝拉?可是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雖然主人悔婚這件事讓她很受打擊,但是她自己都還病得很重,怎麼可能拿到那麼厲害的毒藥?”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拿到的,但是宿霧在中毒之前,提醒過我要小心她,我覺得她那裡一定有可疑!”初雪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找她!”
“夏小姐你先少安毋躁!”非墨看着初雪激動的樣子,慌忙按下她的肩膀,“如果真的跟她有關,現在去找她是打草驚蛇!如果跟她沒關係,你這樣也會遭人議論,還是等主人回來以後再說吧!”
“可是靳楓找過我,說她要見我,她爲什麼要見我?如果她心裡沒鬼,爲什麼會以過去的事情要挾靳楓?”初雪越想事情越是不對,“我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她總給我一種躲在暗處的感覺……”
“那我陪你去看看。”非墨想了想,謹慎地開口,“你不要貿然行動,我擔心你出事。”
“謝謝你,非墨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你的安全是我最看重的。”非墨拍拍她的肩膀,“她的病房在另一棟樓,我帶你去,但必須在二十分鐘之後回來,宿霧這邊……我放心不下……”
“我明白。”初雪看着非墨,一字一句地說,“宿霧一定會沒事的!有你這麼好的兄弟跟朋友,她不會捨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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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的病房就在這一棟。”
下了樓之後,非墨帶着初雪繞了一個彎,來到另一棟白色小樓前面,初雪擡頭望去,非墨解釋道:“楓少爺的病房也在這一棟。”
空氣中傳來一種莫名的香味,初雪吸了吸鼻子,覺得那種香味似曾相識。
非墨也凝神深呼吸了一下:“是夾竹桃。”
果然,小樓前面的林蔭道密密匝匝開着緋紅色的花朵,那就是夾竹桃。
初雪蹙眉:“夾竹桃是有毒的花,雖然漂亮,枝葉卻含有毒素……醫院裡爲什麼要種這樣的花?”
非墨道:“聽說是院長夫人喜歡這種花,就種了許多,不過醫院裡沒有小孩子,也不會誤食的,應該還好。”
初雪眯起眼,她總覺得似乎在什麼時候窗外也總是有夾竹桃的味道,是什麼時候呢?
突然就在此刻,小樓那邊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
緊接着,就是什麼摔碎的聲音!
初雪跟非墨對望一眼,都覺得情形不太妙,趕緊跨過林蔭道,已經有五六個護士搶在他們之前上了樓去,一個個十分驚恐惶急的樣子。
非墨眉一蹙:“好像出事了。”
“對啊,好像是有什麼突發情況。”
非墨道:“要不我們先稍微等一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別把我們也捲了進去。”
初雪心中掙扎,考慮一會兒點了點頭。
二人便暫時藏身在門口一株大樹後面,過了十幾分鍾才慢慢走上樓梯。
待到兩人走上走廊,走廊裡已經密密麻麻全是人!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開着,幾名護工正推着一張病牀出來。
病牀上是一個女人,蓋着潔白的被單,似乎是已經暈了過去,頭髮凌亂,臉色蒼白,更可怕的是,她的臉上全都是一片一片紅色的疹子,嚴重到根本看不清楚五官的地步,整張臉似乎已經變成了紅色小蟲子的聚集地,如果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這樣一張臉估計要馬上暈倒!
更可怕的是,她的衣衫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血,初雪再一看就明白了,她從被單裡伸出的一隻枯瘦如柴的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繃帶。
這女人是伊莎貝拉?
幾位護工大概是不知道初雪是什麼人,急急地喊道:“麻煩請讓開,傷者需要馬上急救……”
非墨手一格,將初雪跟病牀上的女人格開,一邊在她耳邊小聲道:“她的臉上好像也是中了什麼毒,你離她遠一點,別被傳染到……”
初雪問非墨:“她是伊莎貝拉?”
非墨嘆口氣:“臉變成這樣子,我也着實認不出來了,其實我也沒怎麼見過她,只是遠遠看過一眼,但是應該是她吧……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初雪一轉頭,看着被擡走的女人,默然無語。
爲什麼?葉珊臉被劃傷,宿霧中了劇毒,一切原本最大的嫌疑就是這個伊莎貝拉,可是她自己卻也好像受到了什麼毒物感染,一般的過敏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完全看不清楚臉的女人卻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位頭髮花白的醫生嘆着氣慢慢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初雪忙迎上前去問:“大夫,請問剛纔那位病人是原本住在這裡的伊莎貝拉小姐嗎?”
“是的,是伊莎貝拉小姐,請問你是……”
初雪略微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解釋,而非墨已經到了初雪身邊,堅實的肩膀擋在初雪身前:“我是靳霆先生的私人護衛,這位小姐是靳先生的女友,甄小姐。”
“哦,是這樣。”醫生臉上微微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護士按照慣例來給伊莎貝拉小姐送早餐的時候,伊莎貝拉小姐似乎說食物裡面有什麼不好的味道,不想吃,但最後還是吃了,吃了之後就不停地嘔吐,護士建議她去做個檢查,她說休息一下就好,但後來越來越嚴重,剛纔你也看到了,她的整張臉,包括後背全都長出了紅色的疹子!她看見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乘着護士不在,敲碎了一個花瓶就割了自己手腕上的大動脈!雖然很快有人發現,但是也流了很多很多血……險些就要有生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