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蘇映雪真是覺得老天總喜歡和她作對。和厲封爵好不容容易才能收穫幸福,卻又要不停地給她們增加困難。愛上一個優秀的男人,註定是這樣好事多磨嗎?
從醫院裡離開,蘇映雪的心情是惆悵的。猶豫過後來到墓園,看着厲卿之的照片,蘇映雪緩緩地蹲下身拜祭。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前來看望厲卿之,看着照片裡笑得和藹的女人,蘇映雪的心情漸漸平靜。
“媽媽,對不起,我代替我媽媽像你道歉。在天堂裡,你們有遇見嗎?真的很抱歉,她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你們之間,我不好說對錯。”蘇映雪平靜地說道。
墓園裡安靜地出神,蘇映雪看着她,請求地說道:“你應該很愛爸爸吧,我希望你能託夢告訴他,別再固執,成嗎?爲什麼一定要破壞我和封爵在一起呢?我們因爲他已經分開三年,難道還不夠嗎?”
蘇映雪是真的惆悵,她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會這樣固執。現在,她的內心是緊張而慌亂的。她很擔心,厲封爵要是離開她,她和小豆丁要怎麼辦?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蘇映雪央求地說道:“爸爸那麼愛你,爲什麼不能理解我和封爵的感受?媽媽,希望你在天有靈的話,能夠幫幫我,求求你。”
不停地說着,安靜的世界裡不會有任何的迴應。蘇映雪低着頭,眼眶中閃爍着什麼。良久過後,蘇映雪緩緩地站起身,朝着她鞠躬:“媽媽,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告訴他。”
說完,蘇映雪緩緩地轉身離開。以前的時候,她並不相信,人死後還能聽到世界的一切。可是現在,她卻希望能有。
當蘇映雪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一家人圍着一起吃飯,蘇映雪瞧着厲封爵的神情,關心地問道:“封爵,爸爸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了?”
聽到關於老爺子的病情,厲封爵的眉心蹙起。手中吃飯的動作停頓住,厲封爵低沉地開口:“不太好,一直不肯接受治療。有的時候,他很固執。”
蘇映雪自然明白他的固執,要不然也不會在忍受着身體病痛的折磨,就是不肯接受治療。想起今天老爺子所說的話,蘇映雪卻沒有勇氣告訴他。她擔心,厲封爵的選擇,會是老爺子。
吃過晚餐,蘇映雪陪着小豆丁玩遊戲。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小豆丁歪着頭:“媽媽你難過嗎?”
聽到小豆丁的詢問,蘇映雪低頭看着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嗯,媽媽是有點呢。小豆丁,如果你已經擁有了爸爸,再失去爸爸,你會難過嗎?”
聞言,小豆丁反問地說道:“那爸爸會離開我們嗎?”
關於這個答案,蘇映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認真地思考了下,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的也爺爺他不喜歡媽媽,他希望爸媽能夠分開。所以,我也不知道。”
瞧着她的神情,小豆丁平靜地回答:“媽媽,我養你。”
看着眼前臉上透着認真的孩子,蘇
映雪的鼻子忽然酸酸的。使勁地點頭,蘇映雪笑着說道:“好的,媽媽謝謝你。小豆丁,對媽媽來說,你很重要,真的。”
小豆丁嗯了一聲,便繼續和蘇映雪玩遊戲。等到時間睡覺,瞧着他已經快速進入夢鄉,蘇映雪這愛緩緩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不將小豆丁吵醒。
經過書房,瞧着房門還是打開的,蘇映雪側過身,聽着他在那講電話。蘇映雪聽着電話的內容,等到他打好電話,這才走了進去:“你在給爸爸找更好的醫生嗎?”
厲封爵回過頭看着她,嗯了一聲,說道:“我聯繫了世界癌症組織的研究中心,過些天,他們就會來到A市,爲爸診斷治療。”
雖然面上總是冷淡的,但蘇映雪能感覺到,厲封爵對老爺子還是很關心的。“封爵,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雖然你可能覺得,很愚蠢。”蘇映雪淺笑地開口。
輕撫着她的臉,厲封爵低沉地開口:“既然愚蠢,幹嘛還問?”
“沒問,我的心裡不踏實。”蘇映雪如是的說道。有的時候,就算知道他的答案是騙人的,只要是她,她都能高興。況且,她覺得厲封爵不會欺騙他。
瞧着她的神情,厲封爵淺笑地說道:“什麼問題?”
深深地呼吸,蘇映雪這纔看着他,問道:“如果我和爸爸之間要做個選擇的話,你會怎樣選擇?我,還是爸爸?”
聽到她的問題,厲封爵捏了下她的臉頰:“當然是你。”
“所以,你是要眼睜睜地看着爸爸死,也一定會選擇我嗎?”蘇映雪追問道。這個選擇題,最關鍵的部分,就是在這。
厲封爵聽到這話有短暫的沉默,對老爺子選擇漠視,看着他走向死亡嗎?厲封爵眉心擰着,脣邊帶着淡淡的笑容:“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沒辦法。我愛你,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能陪自己攜手走一生的人。”
父母能夠陪伴你幾十年,他們先於你離開。孩子能夠陪伴你幾十年,但他們會後於你離開。只有伴侶,他們纔是能夠真正陪伴你走完全程的人。
厲封爵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他也不想要眼睜睜地看着老爺子病重等死,卻也不願意就因爲這樣的理由,而放棄蘇映雪,這個他願意共度一生的女人。
聽着他的回答,無論真假,蘇映雪都開心地笑了。眉眼彎彎,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緩緩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蘇映雪由衷地說道:“謝謝你,封爵。有你這句話,我就能安心地睡覺。”
擁抱着她,厲封爵低笑地說道:“傻瓜。”他說她是傻瓜,自己何嘗不是?愛情的傻瓜,只傻傻地認定一個人。
蘇映雪前往公司上班,厲封爵繼續工作着。一切看起來都是平靜的,可蘇映雪知道,平靜的背後,隱藏着更大的危機。只因爲當初醫生說最好半月內接受手術治療,現在已經過去十天。
辦公室裡,蘇映雪揉按着太陽穴,眉心擰着。有的時候,她的
內心真的凌亂。每次總覺得,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太過挑戰。
餐廳裡,蘇映雪和邵源一起吃飯。低着頭,蘇映雪始終悶悶不樂。看到她的精神狀態,邵源佯裝生氣地看着她:“蘇映雪,你這是有多麼不喜歡和我一起吃飯?”
蘇映雪擡起頭看着他,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心裡有事情,吃不下飯。”
聽着她的回答,邵源放下餐具,說道:“你應該是在想着葉老爺子的事情吧?我聽說他得了癌症,快要死的節奏,一直不肯接受治療。聽說,是因爲你的原因。”
厲封爵和也封騰一直將消息隱瞞好,不讓外界知道老爺子生病的事情,但是紙包不住火,終究還是被知道。更甚着不知道從哪裡流傳出來,老爺子不接受治療的原因,就是要厲封爵和蘇映雪分開。
“嗯,他要我離開封爵,才肯接受治療。”蘇映雪如實地說道。
單手支撐着腦袋,邵源說了一句:“榆木腦袋,這老頭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想起他的固執,蘇映雪便告訴邵源。反正現在的隱瞞,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聽着她的解釋,邵源咒罵一句,說道:“這顧沁如害你可真不少,映雪,你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讓你這輩子攤上這樣的女人。”
有的時候,蘇映雪同樣會這樣詢問自己。他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要因爲顧沁如,而承受那麼多。越是想着,便越是覺得鬱悶悲哀。
邵源見她沒有說話,八卦地問道:“那厲封爵是什麼態度,我可覺得,他真能不管自己爸爸的死活。除非是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和老爸關係僵硬得不要不要的,纔有可能哦。”
聞言,蘇映雪白了他一眼:“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封爵說,我比他爸爸更加重要。”
挑了挑眉,邵源嫌棄地說道:“男人的話你也相信?或許他的話是認真的,但你要記住一點,感情這種東西,幾十年過去就平淡。等你們年紀大了再想起這段的時候,希望他對你的不是埋怨。”
蘇映雪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吃飯。一頓飯,索然無味。等離開餐廳的時候,邵源忽然將她叫住:“映雪。”
蘇映雪回過頭看着他,臉上帶着疑惑:“有事嗎?”
單手抄在褲袋裡,邵源吹了一聲口哨,笑眯眯地說道:“如果你覺得在厲封爵的身邊太累,我不介意我的肩膀讓你靠下。放心,不收錢。”
聽着他帶着玩笑的語氣,蘇映雪踢了他一腳, 笑着說道:“放心,我可沒那興趣。雖然在封爵的身邊會累,但我知道,他不會放棄我的。沒有他開口,再累我也都會堅持的。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蘇映雪朝着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邵源站在原地,看着蘇映雪離開的背影:“我到底該不該感謝映雪這遲鈍的感情觀?真是,怎麼就沒覺得我的好呢。”
輕輕地嘆氣,邵源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