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有重要的事還未辦好,那就不強求姑娘了。 這是玉牌,你若是去了聖拉斯特學院,只要拿出這個便可隨意進出院門。”大鬍子雖然不知道玖風泠到底有什麼事那麼重要,但憑她剛剛隨意就出手燒光了青司門弟子的頭髮,想必她是不喜歡被人強迫的,他要是繼續勸說反而會適得其反,說不定還會被她如那人一樣給把頭髮燒光了,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而且他有一種感覺,就是她說的話令人信服。既然她說了會去,那就一定會去的。他給的玉牌就當做是送個順水人情給她,以後她要是擁有錦繡前途他也好沾點光。
“多謝。”玖風泠接過他手中的小小玉牌。玉牌這東西,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分別。而且如果她不接的話恐怕這個大鬍子又會給她別的東西吧。
玖風泠猜的倒是不錯,大鬍子確實想過她要是不接玉牌的話他再考慮送其他東西。這個順水人情他是順定了。現在玖風泠已經接了他的玉牌,他只是笑笑,沒有笑的動作很大。
“我很期待姑娘來我們學院的時候,你既有要事,我們便就此別過了。”他很聰明,也很識趣,知道玖風泠要去辦事便不做多停留。同青司門那些人一樣說完就帶着身後的一干人等走了。
衆人見青司門與聖拉斯特的人都走了也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了,大家也一邊議論着一邊散開了,神獸的事最終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主要是沒人敢上前去問,看玖風泠臉色就知道她不好說話,而且身上帶着異寶,萬一他們去問的時候她不高興了就把他們燒成光頭那多可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沒了頭髮怎麼能行。
“主人,還以爲要惡戰一場的了,沒想到就這樣他們就走了哎!”妖瀾呼了一口氣,他以爲是大家會一哄而上,然後他的主人對付起來會有些吃力,但沒想到這些人只是圍觀了一下而已。
“惡戰,是免不了的吧。”玖風泠看向遠處那一羣躲藏在沙丘後面的人。她可不會故意等着他們來殺她,所以她邁動腳步,朝着北邊繼續走了。
而躲在沙丘後邊的人怕跟丟了玖風泠,便從沙丘後邊現身,並意識他身後的人跟着他走。
此時,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他們也沒敢挨太緊了,怕被發現。可其實玖風泠早就發現了。
玖風泠故意將腳步放快。那些人一看玖風泠放快了腳步便馬上也跟着放快了腳步,而終於在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方叫住了她。
“站住!”
可他叫玖風泠站住就站住的話,豈不是很沒有個性?所以啊,玖風泠並沒有站住,而是當作沒聽見似得繼續疾走。
“本長老讓你站住你沒聽見嗎!”原來是青司門的賊眉鼠眼長老,他一個人迅速走到了玖風泠的前面,怒視着她。
“我好像是沒聽見有“人”叫了我來着。”玖風泠將人字咬的特別重,臉上是一副不知索然的模樣。說完又繼續走她的路,完全不顧及那賊眉鼠眼長老臉上的勃然怒氣。
“本長老叫你站住,你居然還敢走!”賊眉鼠眼長老大聲吼道。他似乎沒聽出來玖風泠說的那話是何意思,他只是很不滿玖風泠把他的話當作是耳旁風。
“真是蠢的要死,主人,你怎麼總是碰上這些蠢蛋呢?”妖瀾在妖蓮空間裡搖頭說道,語氣有些輕挑。
“妖瀾,這可不像你平時的語氣啊。”玖風泠淡笑,妖瀾這是染了她多變的性格了,這會兒居然也知道與她打趣了。
“剛纔那麼多人,要是一起上的話我還是有些擔心的。但就憑現在後面那幾個不中用又不中看的,我相信主人你完全可以搞得定。”有了青龍的加入,青龍是四大上古神獸之首,力量無疑是強大的,他也不需要再爲她過多的擔心了,而且她都晉升成了魔尊,雖然說世間強者很多,但在鳳幽國的界地,沒幾個是她的對手吧。或者說,沒一個人是她的對手。
“你確實不用擔心,就算他們一起,也無法傷我分毫。”先不說自己已經有了魔尊的實力,就憑她層出不窮的手段,也絕對是能全身而退。
面對玖風泠如此的囂張,身爲長老的他心裡面是憤怒到了極點。也不顧及什麼小人不小人的了,揮動着他手裡的魔法權杖,發動了魔法朝着玖風泠的後背攻去。
玖風泠臉色突變,妖瀾從她的身上猛然感覺到了肅殺之氣。他心中感覺有一絲不妙,便把內視畫面轉向了玖風泠。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雙紅的滴血的血瞳,無情無慾,散發着危險。
然而玖風泠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變化,她只是覺得非常的憤怒,她最恨的無疑是欺騙與背叛,這意味着會在她背後捅刀子至她於死地,而賊眉鼠眼長老在她背後攻擊顯然是誘發了她心中的憤恨,她想要殺了那些讓她憤怒的人。
身體跟着內心的想法就這樣動了,封血之劍不召而出,鋒利無比的劍刃面向那朝她奔來的金色光團直接斬了下去,金色光團瞬間消散。
賊眉鼠眼長老與他身後的弟子大驚,一個個也不敢去直視那危險的血瞳,除了賊眉鼠眼長老以外其他人都有些微微顫抖,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賊眉鼠眼長老凝視着玖風泠手中的那把劍,他突然靈光一閃,她身上的那異寶莫非就是這把劍?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若不是異寶的話,怎麼可能有兵器能將魔法斬斷?他眼珠一轉便打起了那劍的主意。
“留下手中的劍,饒你不死!”賊眉鼠眼長老可真是不知恥,他以爲他的身後有青司門撐腰就可以唬住所有人了。就連明顯已經輸了一招在了玖風泠劍上了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的大聲讓別人交出寶劍,到底是他饒玖風泠不死呢,還是該求玖風泠饒他不死啊!
用膝蓋都可以想得到玖風泠是不會理會他說的話的,所以她也懶得與他廢話了,她感覺手中的封血之劍已經飢渴難耐了!
玖風泠身形一動,比原來的速度快上了一倍不止,賊眉鼠眼長老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人頭落地了。玖風泠是連留下遺言的時間都沒給他。
見自家的長老被眼前這個他們認爲根本不足爲懼的小丫頭給一招秒殺了,心裡邊是止不住的害怕了起來。有的更是連忙後退,他們覺得此時站在他們眼前的就是一個紅了眼的魔頭。
然而玖風泠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手中的封血之劍與她內心相呼應,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滾落在這滿是黃沙的地上。
封血之劍與封血之刃不同,封血之刃是白刀子進白刀子出,而封血之劍可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再加上玖風泠是專割了他們脖子上的大動脈,那鮮血更是灑落了一地。也有許些沾染上了玖風泠的手,又順着手臂滑落在了她素白的裙襬上。而在那封血之劍的刀尖也有着血液滴落在沙地裡。
又死了一個同門師兄弟,其他人已經將害怕完全表現在了臉上,心裡邊也是十分恐懼。他們現在很想逃,想拼了命的逃離這裡,遠離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一個平時膽子小的可憐又不願死的師弟也顧不上其他的同門師兄了,他眼裡滿是驚恐,雙腿顫抖着小心後退,心裡面想着他個頭不高,女魔頭應該沒有看見他,只後退了兩步便立馬轉身朝着前方拼命的跑。
可惜啊,心存僥倖的人往往是事與願違的。他才跑了沒兩步,脖子上就感覺到了冰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冰涼的觸感是什麼物體便失去了呼吸。
其他人見此那還敢生出逃跑的念頭啊,先前那個被玖風泠燒光頭髮的男子膽子大些,連忙朝玖風泠跪下,嘴裡求饒:“姑娘,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今日之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只要你放過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你是在威脅我麼?”緋紅的血瞳直直望着他,從玖風泠口中說出的話語此刻已經不能再用冰冷二字來形容了。更像是來自魔域的呼喚,讓人不寒而慄。
那人頓了頓,急忙搖頭,直說:“沒有!我絕對沒有要威脅姑娘的意思,絕對沒有!姑娘你放過我吧!”
“沒有麼……”玖風泠像是在疑問他,卻又更像是在反問他。手中的封血之劍“嗡嗡”的叫囂着,似乎不想放過他,而玖風泠,自然是隨了封血之劍的願。
剩餘的人眼中盡顯驚恐,沒有人敢出聲,生怕她一個眼神瞧着誰不順眼了就要手起刀落。他們儘量不讓自己的手腳抖動,心中也希望着她能放過他們,畢竟他們只是隨從弟子而已,一切都是聽他們長老的吩咐的,況且他們也沒有把她怎麼樣,他們是無辜的啊!
可他們以爲此刻的玖風泠會分得清無辜不無辜嗎?
“主人,不要再殺人了!”妖瀾出聲,語氣中有些心痛。他早就說過,她手上戴着的“絆愛”是邪物,會誘發所戴之人內心最黑暗的一面。而現在,恐怕就是了,他很難想象得到,爲何一個不過十四的女孩卻如此的嗜血與殘忍,她從頭到尾的手起刀落都沒有眨一下眼睛皺一下眉頭。要說前面那個長老被她殺了,這算得上是理所當然的,因爲他本來就對她動了殺念,想要殺自己的人那自己也不必留他了。可後面這些人呢?她殺了他們的長老已經足夠震懾住他們的了,沒必要一個個都殺光了吧?可現在,她似乎是停不下手中的劍,黑暗面,竟如此令人可怕。
“主人並沒有錯,錯的是他們。”瀧清冷冽的聲音響起。若此時能看見他的臉,那臉上定是面無表情,若是還有其他表情的話,那有的恐怕也只是漠視。他只忠於他的主人,無論主人做了什麼,即使是錯的,在他心中必然也是對的。
而琥珀與瀧清所想的一樣。他在乎的也只有他的主人,至於其他的什麼人類,與他何干?
“可主人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必定會成魔啊!身爲上古神獸的你們不會忘了除了這人界以外是還有其他六界存在的吧!”妖瀾的記憶隨着玖風泠的實力晉升已經快速恢復了。他是炎狐殿下,若不是被陷害的話他必定是炎狐之王,而他的記憶是接受了傳承的,歷代炎狐之王的記憶都融合在了他的腦海中。除了處於中間的人界,在這上面還有神界,與神界相對的便是魔界,與魔界相通的便是妖界,再者是深埋在地底下的冥界,以及被稱爲世外桃源,與世隔絕的精靈國度,也叫作靈界,但還有一個特殊的地界,叫做邪界,邪界存於其他六界之中,無處不在,無處不生,任何物體只要有了強烈的邪念就會墮入邪界,不死不傷,只要邪念一日沒有消去便一日不滅。故這神、人、魔、妖、冥、靈、邪合稱爲七界。
而玖風泠手上戴着的“絆愛”其實是因爲鍛造它的人擁有很強烈的邪念,而它本身就不完整,很容易的就被邪念侵蝕了,成了邪物。戴上它的人,無一不是墮入了邪界,最後無聲消亡。
聽妖瀾提及其餘六界,瀧清與琥珀沉默了。他們又怎會不知邪界的存在呢,他們也都知道玖風泠手上所戴着的“絆愛”是邪物,會讓人墮入邪界,可他們更不願他們的主人再像從前那樣仁慈心懷憐憫,她是放過了那些人類放過了那個心尖上的叛徒,但最後呢?誰放過她了?她消失了千年,他們便沉睡了千年,千年前的傷至今還未痊癒,現在好不容易他們才得以待在她的身邊,可以與她一起再也不用長眠於地下,若能得一世相伴,縱使是入了邪界,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