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空祭璃飛快的奔至懸崖處。
然而下墜的速度遠比他的動作要快,他沒趕得及抓住她,看着極速消失的人兒他想都不想的縱身而下。他努力的讓自己下墜的速度追上她,無奈這裡並不是普通之地,空間術在這裡面根本不起作用。而懸崖底是萬丈寒冰,就這樣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啊!
或許是被懸崖下的寒氣所喚醒,玖風泠感覺暈眩沒有那麼強烈了,勉強睜開了眼睛,卻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下墜。
她跳崖了?怎麼可能!
玖風泠看向背後的萬丈深淵,低咒一聲:“該死!”肯定是剛剛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讓她沒有站穩,這才掉了下來。
她想用空間術,但卻發現根本用不了,就連魔法都使不動。
“怎麼會這樣?”玖風泠皺眉,迅速從儲物戒拿出繩子,隨後還喚出了封血之刃。她趕緊的用繩子綁住封血之刃,扔向崖壁。
封血之刃鋒利無比,深深的扎進了崖壁裡。玖風泠藉着繩子,掛在了崖壁上。關鍵時候還是自身比較有用,魔法什麼的說不靈就不靈了,此時她真慶幸自己一直堅持着鍛鍊,沒有過度依賴魔力。
她探頭看了看上方,似乎已經掛在了崖半腰,但是這要爬的話得需要多長時間啊。
正在她剛在崖壁上又插上封靈之刃準備攀爬時,突然餘光瞟見一抹紅色掉了下去,她探頭向崖下望去。這一望讓她來不及考慮的收回了封血之刃和封靈之刃,身體再次下墜。
因爲玖風泠下墜時藉助了崖壁的力道,所以很快的追上了空祭璃,她用繩子綁住了他的腰,使他下墜的速度變慢。
“娘子,你怎麼又跳下來了!”他剛看見她已經穩在了崖半腰,以她的本事,只要醒着應該就有辦法上去的,應該就會沒事。她怎麼這麼傻,又跳下來了。
不過他心裡也有點歡喜,她肯爲了他落入這萬丈深淵。
“那你呢?跳下來做什麼?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塊。”玖風泠已經抓住了空祭璃,但繩子也只能撐得住一個人,此時已經快入崖底,根本來不及再從儲物戒裡拿出繩子和別的短刃。
“如果能夠和娘子在一起,怎麼樣都好。”空祭璃順勢摟住玖風泠的腰。
雖然她很想拍開腰間的大手,但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能先忍着。
然而越接近崖底就感覺越冷了,再這樣下去不是摔死就得寒氣入體冷死了。
“該死!”玖風泠低咒一聲,想她曾是第一殺手,飛檐走壁,如同夜間魅影,如今不過是一處深崖而已,竟將她困住了?
“妖孽,聽好了,雖然這裡無法使用空間術和魔力,但我們的體力並沒有散失。一會你抓住這根繩子,無論怎樣都不可以放手。可明白?”玖風泠慎重囑咐。
空祭璃點頭,但又反問道:“那娘子你呢?”
“我自有辦法。”
玖風泠看着越來越近的崖底,到處都是寒冰,都看不到到底有多厚,這樣的冰要比石頭硬多了,腦袋要是先着地的話還不得在冰上開出一朵紅色彼岸來。
空祭璃看着玖風泠認真的模樣,他感覺他的娘子又回來了,不再生他的氣了,也肯與他親近。
雖然背後是深尺寒冰,但他並不覺得恐懼,也沒有慌亂,能讓他害怕的就只有她要離開他身邊。就算他葬身崖底,他也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眼看就要墮落崖底,玖風泠看準了時機,握着封血之刃用力的往崖壁一甩,順手也將空祭璃推向崖壁。
然而空祭璃早就知道她會如此,在她推開他的時候便抓住了她的手。
繩子撐不住兩個人的體重,突然斷裂,兩人掉下了崖底。
在掉落的那一刻空祭璃環住了玖風泠,讓她無法掙扎,而自己則是做了她的人肉墊背。
隨着墜落在寒冰上的一聲響動,玖風泠似乎聽見了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她趕緊從空祭璃身上起來替他看看傷勢。發現他後背的骨頭已經碎裂,傷口已經滲出了血,加上地上寒冰的寒氣入體,造成凍傷,他已然陷入昏迷。
沒想到他會這麼不要命,環顧四周,除了冰還是冰,連根木頭都沒有。她只好從儲物戒裡拿出一些對他此時的傷有效的丹藥。又拿出幾件衣服,用刀劃成一條一條的布帶,替他先綁上,防止骨頭錯位。
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底要怎麼出去!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玖風泠的心聲,從崖底的另一頭突然衝出來許多“人”,他們紛紛朝玖風泠涌過去,將她圍在人圈裡。
看他們的樣子,玖風泠以爲他們是一羣“野人”,於是做好防備。
誰知道下一刻全部的“野人”就朝着玖風泠匍匐在地,行着跪拜之禮。
這讓玖風泠陷入疑惑,“你們是什麼人?”
看起來挺老的一個“野人”聽到了玖風泠的聲音便擡起頭來,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衆“野人”,雙手又指了指周圍,然後朝玖風泠再行跪拜。
玖風泠思索一下,猜測他們的意思:“你說你們是生活在這裡的人?”
那個野人老者拼命點頭。
玖風泠猜想他們可能是常年居住在這裡,而這裡很少有外來人,所以不會說話,但卻聽懂的她的話。
“那你知道出去的路麼?”玖風泠再次問道。如果是這裡的原居民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出去吧?
誰知道野人老者卻搖了搖頭。
居然不知道,這出乎了玖風泠的意料,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若是知道怎麼出去的話想必早就出去了吧,誰還願意待在這裡。
“能帶我去你們居住的地方麼?”雖然不能出去,但要是能離開此處也是可以的。
野人老者點頭,同時起身意識其他人快讓開,他自己則是替玖風泠引路,其他人則是主動替她擡起昏迷的空祭璃。
玖風泠生怕他們是隨便擡的,便反身想讓他們注意,誰知道他們好像很有經驗一樣,都是小心翼翼的擡着。
跟着野人老者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見了一片綠,然而走過去以後發現不止一片綠,簡直是綠遍滿山。原來出了那寒冷之地就步入了森林,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
在滿山的綠中間坐落着許許多多的木房子,看起來應該是他們蓋的。站在房子門口的人見他們的同伴回來了很是興奮,但看到同伴還擡着傷者時趕緊讓人擡了類似於擔架的東西過去。
看見擔架拿了過來,擡着空祭璃的人立馬把他放在了擔架上面,並讓人擡走了。
“等等,你們要擡他去哪?”玖風泠叫住了擡擔架的人。
野人老者趕緊朝玖風泠解釋,他指了指不遠處一間很乾淨的木房,然後指了指自己,然後拿出了一把用魔獸骨頭磨成的刀。
玖風泠有些不明白了,看他的描述,不會是要把妖孽宰了吃吧?但既然他們懂得怎樣擡傷者,應該不是這個意思纔對。莫非他是要救他?
於是她試着問道:“你要救他?”
野人老者連忙點頭。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我親自來吧。”說實話,交給他們來,她有點不放心,還是自己親自來吧。
老者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收起了刀,意識他們先把空祭璃擡進木房裡,然後迎着玖風泠一同去木房。
走進木房,裡面看起來十分簡陋,只有一張木牀,牀櫃上也只有一盞燈。看起來這裡好像特別的落後。
玖風泠也沒有注意那麼多,有了溫和的環境,對治療空祭璃的傷還是非常有利的。她把捆綁在他身上的衣服布帶用刀輕輕挑斷,又將他的衣服解了,看見全身那烏紫的一片,心中不免有些懊惱與焦躁。
要不是自己懂得醫術,傷成這樣恐怕早就沒命了。
她又從儲物戒裡拿出一些高品階的丹藥,有的捏碎在手心替他敷在傷口,有的則是喂進他口裡。然而他就像撒嬌似的,任性的不肯嚥下丹藥。無奈她只好替他吞下,用嘴餵給他。
一旁的野人老者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且不說這男女授受不親,就憑這憑空變出那些丹藥的本事就足夠讓他視爲神奇,頂禮膜拜了。
不過老人看得出這位從天而降的姑娘是不喜多言的,因爲從剛纔到現在,他也沒見她笑過,也沒看她慌張過,只是一臉的鎮定,有序的做些他們不太理解的事。
處理了空祭璃的傷,玖風泠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在接近崖底才掉下去的,主要是背部被厚厚的寒冰凍傷,以及因爲護着她而承受了她的體重被壓傷。也不算太嚴重,她已經用了丹藥,剩下的就只能等他醒來才能進一步治療了。
剛纔因爲也受了寒氣,無名指的傷口愈發疼痛了,只是她只顧着看着他,繃緊着神經,所以沒有太注意。這下鬆了一口氣,疼痛感襲來,讓她不禁咬住了嘴脣。
老者也察覺到她突然的異色,想着她可能也受傷了,於是好心的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說,要不要去另外一間房休息。
玖風泠看他指了指外面,以爲他是讓她出去,好別妨礙傷者休息。她想了想,空祭璃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這些人看起來也並無惡意,自己出去也好。
於是她起身向外走去。
老者跟在她的後面,似乎是非常尊敬她,有種敬畏之感。他請玖風泠入住對面小木屋的一間房。
雖然不能用言語溝通,但玖風泠大概還是能看懂他們的意思。她跟着老者進了另外一間小木屋,裡面也是一樣的擺設,一張簡陋的牀,一盞燈,連個茶桌都沒有。
老者又向玖風泠鞠了一躬,然後請她好好休息,自己則是退下了。
玖風泠點了點頭,她有點奇怪爲什麼一開始這些人就對她畢恭畢敬的,好像待她是什麼大人物一樣。按理來說,一般面對外來人應該是驅趕纔對。但轉念一想,也許是有原因的,或許是這裡對待外來人的方式不一樣,又或許一些別的什麼原因。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一下子還不知道出去的路,在這裡多待幾日總會搞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