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笑着摸了摸孫絨的頭,聲音溫和地說:“孫劭說你要代表新生髮言也會來禮堂彩排,我說找了半天沒找呢,原來躲這裡來了啊。”歐陽說完,對嚴西西禮貌地笑了笑,點頭說:“你好!”
嚴西西本能地點了下腦袋,呆呆地回了一句:“你好!”
“歐陽哥,迎新晚會你有表演啊?”孫絨親暱地挽着歐陽的胳膊,仰起臉問。
“是啊,鋼琴獨奏。”歐陽依舊微微笑着。
嚴西西看着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有一瞬間的走神。
歐陽只跟孫絨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禮貌地跟嚴西西道別,嚴西西依舊是呆呆地回了一句“再見”,直到歐陽離開後臺,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嚴西西才徹底找回自己的神智,好在孫絨一直在愉快地跟歐陽說話,並沒有發現嚴西西的異樣。
比起那些在晚會上唱歌跳舞表演話劇小品的同學來說,嚴西西和孫絨其實很輕鬆的,她們既不需要化很複雜的妝,也不需要穿很累贅的衣服,相反她倆的衣服是最簡單的,就只是校服而已。不過就算是校服,也是學校特地訂做的新的,所有有節目的同學所需要的服裝都是老師統一集中在一起,上面有每個人的名字。
之前幾次的彩排嚴西西都很準時,進行地也很順利,卻萬萬沒想到晚會的當天,嚴西西晚點了。嚴西西那天本來沒事,但是臨時被同事叫到西餐廳頂班,本來說好就頂到五點的,但是要接她班的同事路上出了點事,又是週末西餐廳太忙,嚴西西實在走不開。好不容易等來了接班的人,嚴西西想着打車最快,卻沒想到被堵在了路上,後來實在被奪命連環call追的沒辦法了,嚴西西索性付了車錢,埋頭往學校逛奔。
孫絨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嚴西西一路飛奔而來,連忙招手:“快點快點!這邊!”
“對不起。”嚴西西彎腰喘息,先跟負責的老師道歉。
“沒關係,應該來得及。”孫絨趕緊打圓場,對老師笑了笑,跑過去幫嚴西西拿衣服。
嚴西西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就聽到孫絨一聲慘叫,驚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怎麼了?”
“怎麼搞的?衣服上都是油漆!”孫絨哭喪着臉,把校服遞到嚴西西面前。
嚴西西皺眉,就見白色的襯衫和百褶裙上都是紅色的油漆,根本不能穿。
“老師——我們的校服不能穿,都是紅色油漆。”孫絨叫了一聲在旁邊幫別的舞蹈演員整理衣服的老師。
女老師過來看了一眼,一張臉都黑了,氣急敗壞地說:“這是怎麼搞的?爲什麼會有油漆啊!我的老天!這誰的惡作劇啊!”
“老師,沒時間了,快到我們了,有別的校服麼?舊的也行。”嚴西西看了看時間,有些着急地說。
“這兩套是特地定做的,而且就你倆新生代表穿校服,我上哪找別的校服去啊。”女老師也着急,就差跳腳了,惱怒地嚷:“哪來的油漆啊!”
衆人看了一圈,就見牆角有一罐用剩下的紅色油漆,是刷椅子留下的。
“老師!麻煩你!幫我後面的針線再緊一下,我要上臺了!”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女老師只好先丟下這邊,“你倆等會兒,我先過去一下。”
孫絨苦着臉看嚴西西,“怎麼辦啊?我們時間也不多了,這個節目下面就是你。到底是誰啊?那麼無聊!”
“大家的服裝都是昨晚統一準備好的,你倆的校服也是,應該是誰昨晚偷偷溜進來的吧。”化妝臺邊的一個女生說。
“先別說這個了,趕緊想想辦法呀。”另一個女生過來拿着衣服看了看。
“怎麼了?”衆人身後響起一個溫和的男生,換好衣服的歐陽走到孫絨身邊看着她手裡的衣服問。
“哥,你看!”孫絨可憐兮兮地把衣服遞到歐陽的面前。
歐陽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說着,看了眼舞臺上的節目進度,他記得節目單的出場順序,拍了拍孫絨的腦袋安慰,“彆着急,只是新生髮言而已,能用別的衣服帶一下麼?”說着,看了一眼嚴西西身上的衣服。
嚴西西自然也着急,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看着孫絨手裡的校服,淡淡地蹙眉。
“可以是可以,但是西西肯定會被批評的。”孫絨撇嘴。
這時,藍敏和另一個男主持人走了過來,一眼看到孫絨手裡的衣服,藍敏驚訝地看着還沒換衣服的嚴西西說:“怎麼會這樣?下面就到你了,這可怎麼辦好!”雖然說着擔憂的話,但是臉上卻絲毫看不出擔心的情緒。
嚴西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是沒說話。
“有了!”孫絨一拍手,轉而拉着歐陽說:“歐陽哥,我記得我們下面就是你的鋼琴獨奏,你可不可以先上臺表演鋼琴,然後我和西西再發言?”孫絨拉着歐陽打商量。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打算怎麼辦?我也撐不了多久!”歐陽無奈地說出事實,他一個鋼琴獨奏纔多長時間啊。
“簡單啊,我和西西的衣服換一下就行了,西西穿我的校服,我穿小禮服。”孫絨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衣架,“我哥給我帶了套禮服,他嫌我們校服難看。”
“這樣不好吧,按規定,新生學生代表就應該穿校服發言,下面有那麼多領導在,私自換禮服的話……”藍敏一看事情有轉機,連忙開口阻止。
孫絨不等她說話,就高傲地擡起頭,“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校領導也管不着。”
“可不是嘛。”歐陽寵溺地笑了笑,揉了揉孫絨的頭髮,“這可是孫董事長的掌上明珠,比孫大少爺還得寵呢,誰敢說一句不是。”
“討厭!”孫絨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不要取笑我。”
“行,就這麼辦吧,你們趕緊去換衣服。”歐陽不再開玩笑,看了眼時間說。
從剛剛開始,目光便不經意地停在歐陽坤身上的嚴西西終於回過了神,對歐陽微微點頭,輕聲說:“謝謝。”
然而藍敏並不死心,故作爲難地對歐陽說:“學校領導很重視迎新晚會的,每個程序都很嚴格,我們這樣私自換節目順序的話,萬一老師追究起來,我們所有人可能都會被處分的,包括幾個主持節目的同學……”藍敏說着,看了眼和自己搭檔的男主持。
“有什麼事我頂着。”歐陽不耐煩地打斷藍敏的話,轉而對嚴西西和孫絨說:“快去吧,要來不及了。”
“嗯!”孫絨略帶得意地看了藍敏一眼,拉着嚴西西拿着衣服走了。嚴西西走之前感激地看了歐陽一眼,得到的是歐陽溫暖的微笑。
等兩人進了更衣室,歐陽沒理會藍敏,而是轉向她身邊的男主持說:“等會你上去報幕的時候,把我和她們倆的順序調一下。”
一邊是有才有貌的校花,一邊是有權有勢的校草,聰明人都會選擇後者的,所以男主持人不假思索地點點頭說:“明白,這個簡單。”
歐陽滿意點頭,剛好觀衆席上傳來熱烈的掌聲,下一個就是歐陽的鋼琴表演,歐陽對那個男生點點頭,便走到自己的位置等待。
藍敏看着臺上開始報幕的男生,拿着臺本的手暗暗用力,不甘心地咬了下嘴脣。等男主持報完下來,歐陽已經應着臺下震耳欲聾的掌聲上臺了。那男生看藍敏的臉色難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歐陽都發話了,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我不知道你和那個新生代表有什麼私怨,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你也知道這個晚會的重要性,等一下你上臺的時候記住換一下順序,現在歐陽已經在臺上了,你不換也不行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藍敏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轉身到靠近舞臺的地方站着。那男生搖搖頭,找了個位置坐了。
歐陽的鋼琴彈了一半,嚴西西和孫絨就換好衣服出來了。孫絨一邊整理禮服一邊埋怨:“讓我知道誰弄髒你校服,我非把他按油漆裡涮一遍。”
嚴西西沒說話,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的藍敏,剛好看到藍敏轉了視線看別處,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孫絨的話。站在嚴西西他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臺下的景象以及臺上歐陽的背影,因爲此時臺上的燈光都集中在歐陽身上,所以只能隱約看到臺下前排的景象。孫絨捂着嘴輕輕地笑笑,靠近嚴西西咬耳朵,“看,臺下的女生肯定被歐陽迷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