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袁縵羽已經調節好了情緒,只要見過他,她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暫時還是不要將這些事情告訴母親。
“小羽……離開之前,我想去買點東西,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蘇阮雅極少出去逛街,可能是要離開的緣故,她也想在走之前,好好看看這個城市。當初,她與丈夫一起很嚮往的城市,可是沒想到路上的車禍,卻讓她們的生活變得如此拮据艱難。
袁縵羽從洗手間裡出來,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甜甜一笑:“好,媽,我陪你去。”
一出小區,袁縵羽和蘇阮雅就看到有兩名男人站在下面,男人上前衝着袁縵羽和蘇阮雅恭敬的點頭:“袁小姐,伯母,尹少吩咐要我們來幫你們搬家收拾東西。”
蘇阮雅一愣,隨後連忙和氣的衝着他笑了笑:“不必麻煩你,你們回去吧,我們都收拾好了,替我謝謝你們尹少。”
“這……”男人眼中有些爲難的神色,轉頭看着袁縵羽。
袁縵羽見過他幾面,與他也說得上話,衝着他淡淡的笑了笑:“沒事,回去吧,你們就不用保護我們了,等會會有車來帶我們離開,你們就先回去吧。”
“那好,我們就先走了。”男人點了點頭,告別了袁縵羽和蘇阮雅。
來到超市裡,袁縵羽和蘇阮雅逛了很久,不過沒有買太多的東西,帶着東西多了,等會車上裝不了,只是想看看這個,生活了七八年的地方。
“小羽,你怎麼讓我的人回來了?”尹哲勳看到自己的人回來,連忙給袁縵羽打了電話。
袁縵羽剛和蘇阮雅從超市裡走出來就接到了尹哲勳的電話:“哲勳哥哥,沒事,我們都收拾好了,不用麻煩你了。還有,謝謝你,幫我還上了欠他的錢,等我安頓好了,會到你們公司給你打工還債的,只是,到時候你別不要我了。”說着,袁縵羽笑起來,和他開玩笑。
“哈哈,說不準,要是我等你等得夠久了,那就真的不要了。所以,小羽,早點回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尹哲勳笑着,聲音卻充滿了深情。
聽着他疏朗溫暖的聲音,袁縵羽的眼眶一紅,笑着掛掉了電話,順手挽着蘇阮雅的胳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媽,如果我真的有一個像哲勳哥哥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蘇阮雅聞言,身子一顫,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對不起,小羽,讓你跟着我們受苦了,如果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會受這麼大的苦,是我們連累了你。”
“媽,你說什麼呢,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好了好了,不提了,我們趕快走吧。”袁縵羽擦去淚水,笑着拉着蘇阮雅快步向着家裡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小區下面,就看到自己找的那輛出租車已經在等着了。
“成叔,來啦。”開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男人,瘦瘦高高的,看起來有些不苟言笑。
他是這個小區的出租車司機,與蘇阮雅認識,經常在買早餐的攤上遇到。袁縵羽笑着衝他打招呼,成叔衝着袁縵羽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落在蘇阮雅的身上,“我幫你們上去拿東西。”
說完,和袁縵羽蘇阮雅一起上樓,幫着把袁遠用輪椅推下樓,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給他繫上安全帶,也牢牢的固定在了那裡。
袁縵羽則和蘇阮雅坐在後面。
開車離開A市,到了晚上10點,車子已經行駛在了306國道上,這裡已經到了與A市相隔兩個城市的J市高速上。
連續坐了一天的車,袁縵羽有些暈車,開開車窗,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看着高速上兩旁的路燈,一盞盞的越過眼前,連成一道昏黃的長線,一直昏昏沉沉的忽然有些噁心,趴在車窗上乾嘔起來。
“小羽,沒事吧?”蘇阮雅連忙做到她旁邊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給她遞上紙巾和水漱口。
袁縵羽漱完口擦完嘴,回頭看着蘇阮雅,笑了笑:“沒事媽,可能有些暈車,我睡一會。”說完,靠着蘇阮雅的肩膀,沉沉睡去。
殊不知,危險正在慢慢靠近,車子開到濱河大橋上,此時橋上人煙稀少,這裡車輛本來就少,現在又不是什麼高峰期,更是很久才見一輛車子。忽然,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後面開着車燈追了上來,直直的撞向了袁縵羽她們這輛車子。
猛地一下被撞到,車子直接失控向着一旁的大橋保險欄撞了上去,見車子沒有多大的損害,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又直接撞了上來,袁縵羽和蘇阮雅她們乘坐的車子,直接被撞下了橋底。
此時橋底已經沒有水了,可是從足有二十米高的大橋落下來,車子還是受了很大的撞擊,幸虧之前袁縵羽是開着車窗的,車子落下的時候是側着落到地上,袁縵羽和司機這邊是在上面,從車窗口能夠爬出來。
袁縵羽連忙爬了出來,哭喊着,拉着蘇阮雅出來,蘇阮雅整個人身上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誰的,臉色蒼白虛弱,身子有些顫抖,連忙去救司機和袁遠。
“成叔,成叔,爸爸,爸爸……”袁縵羽哭喊着,想要去打開車門,可是車子的駕駛座的車門已經被撞的變形了,根本打不開,成叔被卡在裡面出不來,袁遠更是被車子砸到下面。
“小心……”就在此時,蘇阮雅猛地推開袁縵羽,只見大橋上面有一個火光落下,緊接着,車子漏油的地方猛地燒起一陣大火。
大火一燒起,蘇阮雅就將袁縵羽推開,轟的一聲爆炸聲,餘波將袁縵羽和蘇阮雅全部震倒,袁縵羽先前被蘇阮雅推開,沒有波及太大,可是蘇阮雅離車子太近,被車子上的碎片砸到了頭部,整個人當場就昏迷了過去。
兩個人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到橋下,正好逃離的橋上從黑色轎車裡出來的人的視線。
袁縵羽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整個人渾身是血,她爬到蘇阮雅的身邊,使勁搖晃着蘇阮雅:“媽……媽……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可是蘇阮雅一直閉着眼睛,整個人身上臉上全部都是鮮血,呼吸微弱。
艱難的拖着蘇阮雅向着橋上爬去,兩個人爬行的身子在茫茫夜色中根本看不到,橋上的那夥人已經離開了,袁縵羽忍着眼淚,拉着蘇阮雅兩個人慢慢的向着橋上爬去。
爬到橋上,袁縵羽用盡力氣,掙扎着扶着蘇阮雅站起來,一步一步踉蹌着,向着橋中間走去,想要攔下輛車子到醫院,可是一個小時裡,僅僅過去的兩輛車子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加速逃走。
此時她們的樣子,與鬼也差不多,披頭散髮,滿身鮮血,還有蘇阮雅昏迷不醒的在袁縵羽身邊,是人都會被嚇的魂飛魄散。
遠處一行車隊緩緩開來,爲首的是一輛高檔的黑色加長轎車,袁縵羽見到車隊開來,決定賭一把,扶着蘇阮雅,站在橋上中間,不躲不閃,攔着他們的去路,一如當年,袁縵羽獨自一人攔着陸子其的車子一樣。
“前面那是怎麼了?”加長轎車的司機看到袁縵羽和蘇阮雅,微皺眉頭,雖然說第一眼有些被嚇到了,可是他們過高的心理素質和見識淵博,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座的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也微微皺眉,轉頭從窗戶裡向後面車廂裡的人報告着:“老爺,少爺,前面有出車禍受傷的兩名女人。”
“繞過去吧。”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出,只聽聲音,就給人一種極爲冷酷威嚴的感覺。
“是。”西服男人點頭,隨後司機打了方向盤,準備繞過袁縵羽和蘇阮雅。
此時,坐在豪華後車廂裡的白西服男人,年齡不過二十四五,手中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搖了搖,將紅酒一飲而盡,伸出修長的手指撩開旁邊的車窗簾子,看着站在大橋中間的蘇阮雅和袁縵羽。
袁縵羽滿臉是血卻目光倔強的樣子忽然引起了他的興趣,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此時,他對面的穿着休閒服裝的中年男子,目光也無意間的落在了窗外,看到被袁縵羽扶着昏迷中的蘇阮雅,臉色一變,連忙開口:“停車。”
“停車!”副駕駛座的西服男子連忙吩咐旁邊開車的司機停車。
車子停下,中年男子連忙下車,此時,袁縵羽也已經體力透支,昏迷了過去,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臉焦急的中年男子和臉色冷峻的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
“蘇阮雅?”中年男子連忙上前,不顧蘇阮雅身上的鮮血,伸出手擦去她臉上髒兮兮的血跡,看着她熟悉的面容,眼中滿是震驚和驚訝。
身後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走過來,雙手插在褲兜裡,看着自己父親如此激動的樣子,不禁微微皺眉,就是母親去世,他也未曾見過一向穩若泰山的父親這樣激動不安。
目光落在躺在地上一身白裙的女孩子臉上,清秀俊美的臉龐,莫名的給他一種熟悉的好感,若是母親生妹妹的時候沒有難產,也一定,像她這麼大了。
“聯繫就近的醫院,快送醫院。”中年男人抱起蘇阮雅,冷冷開口。
“是,老爺。”身後的男人立刻開口,去聯繫醫院和調查勘察附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