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只是個服務生而已。”司徒墨宸輕笑着在沙發上坐下。
不得不說,柳傾夏這樣吃味的神情倒是取悅了他。他絲毫不爲柳傾夏的不信任而生氣,因爲依着他對柳傾夏的瞭解,柳傾夏這不過就是心裡酸酸的罷了。
“服務生能坐在你對面和你聊得那麼開心啊。”柳傾夏啪的一聲將自己面前的筆記本合上,那聲音嚇得旁邊的秘書一激靈。
秘書見着在裡面站着實在是煎熬,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難得遇見一個同胞,隨便聊上幾句罷了。”許是看上癮了柳傾夏這般吃醋的模樣,司徒墨宸也不着急解釋清楚,含含糊糊的應對着。
“那你怎麼不跟我聊啊,我也是同胞啊?”柳傾夏開始蠻不講理了起來,歪着頭倔強的看着司徒墨宸,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司徒墨宸輕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天花板頗有些無奈,“你每天工作這麼忙,哪有時間跟我聊天啊。”
“你!”柳傾夏嘟着嘴,將旁邊坐着的思念抱起來往司徒墨宸的懷裡面一塞,“那你去找有時間的人聊天吧,別打擾我工作。”
說着就將司徒墨宸推出了辦公室。
柳傾夏心裡卻是有些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爲司徒墨宸,而是因爲她自己的小別扭,總覺得他是在責怪她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顧家,雖然她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司徒墨宸是不會這樣想的。
這一氣,直到柳傾夏晚上回家都沒有消,愣是到第二天的早上都沒有跟司徒墨宸說上一句話。
吃完了早飯,便直接走了。
開車開到了一半,柳傾夏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生氣,而司徒墨宸卻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在那裡。
柳傾夏心想着,不管怎麼樣,也要給司徒墨宸找點事兒,讓他也彆扭彆扭。
這麼想着,柳傾夏就又將車開會了家,只是還沒有進家門,她就看見司徒墨宸開車出了門,還沒有帶着思念。
柳傾夏坐在車裡微微皺眉,看着司徒墨宸的車子從自己的身邊劃過。
她的心裡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可笑的念頭,他不會真的是去找有時間的人聊天去了吧。
柳傾夏沒有多想,她的身體已經爲她做了決定,立刻驅車追了上去。
這一天的美國,天空之中飄着濛濛的細雨,太陽也沒有了往日的灼熱,掛在天空,似乎也被這雨水澆去了熱度。
柳傾夏原本跟着跟着便不想跟了,畢竟沒有什麼意義,而且她相信司徒墨宸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是看着司徒墨宸行駛的道路,柳傾夏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司徒墨宸早已經開出了市區,而是沿着郊區的小路上了山。
山上的樹木蒼翠欲滴,在這雨水的洗滌之下更是清新了許多。
柳傾夏看了看車子上導航上面顯示的地點,她並不陌生,這是一座陵園。
將車停在司徒墨宸車子的不遠處,柳傾夏沒有下車,只是在坐在車上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邁上樓梯,走向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墓碑,墓碑上面的照片上,那個青年還帶着笑意,碑前面冷冷清清的,沒有鮮花,沒有瓜果。
司徒墨宸走在它的面前,停了下來。
柳傾夏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卻知道那上面刻着的名字。
沈城。
這個名字是司徒墨宸心中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傷疤吧,稍稍的一觸碰,就會痛上半天的傷疤,柳傾夏想着。
朦朦朧朧的細雨一點兒都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給這莊嚴的地方又添上了幾分的肅穆。
柳傾夏打開車窗,讓雨水掃進來,也讓自己看的更真切。
司徒墨宸在那墓碑面前緩緩地坐下,就像是對面坐着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
柳傾夏將手伸出窗外,讓冰涼的雨水打在指尖,這般的冰冷應該就是他的手指觸碰墓碑時候的感受吧。
或許司徒墨宸的
感受更冰冷,那種冰冷是順着指尖,侵入骨髓,隨着血液到達心臟的冷。
冷的司徒墨宸都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有多久沒有想起來沈城了,司徒墨宸沒有計算過,但是不知爲何,今天早上看着窗外這毛毛的細雨,沈城的臉就突然浮現在了眼前,緊跟着心裡疼了一下。
司徒墨宸想,這或許是沈城在懲罰他到了美國卻不去看他吧。
今天晚上就要回國了,再不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吧,所以司徒墨宸便驅車來到了這裡。
自從沈城離開之後,司徒墨宸很少過來看他。
因爲每次看到那冰冷的墓碑,還有那照片上面飛揚的笑意,他就忍不住的愧疚。
沈城是爲他而死的啊。
若不是他,沈城不會躺在這裡,躺在這冰冷的地方。
他欠了他的,永遠也還不清。
司徒墨宸坐在那裡,任由雨水順着自己的髮梢流淌在臉上,冰冷的帶着些鹹味。
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張口說些什麼,就是想安靜的坐在這裡陪着他,爲他遮擋住一絲的寂寞和涼意那也是好的。
陵園的看守人撐着一把黑色的傘,拖着一條半瘸的腿面無表情的從司徒墨宸的跟前路過,又路過柳傾夏的車。
看慣了生死的他沒有爲了司徒墨宸而側目,倒是好奇的打量了幾眼柳傾夏。
許是沒有見過坐在車裡緬懷舊人的人吧。
柳傾夏沒有停留太久,眼神從司徒墨宸身上收回來的那一刻便升上來了車窗,驅車離開了。
美國公司這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但是柳傾夏卻坐在辦公室裡沒有回家,她是在給司徒墨宸時間。
一直在辦公室裡耗到晚上七點鐘,柳傾夏纔回了家。
此時雨已經停了,但是空氣中還帶着微微的涼意。
“今天怎麼這麼晚啊?”司徒墨宸微微皺着眉頭,伸手握住柳傾夏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捂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