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寧彥電話的時候,邵辰越正在集團總部開會,是緊急召開的高層會議——關於潛入集團內部,意圖盜取機密文件的商業間諜。
他在聽到段之晴醒過來了的消息後,立刻匆忙的結束了會議,一個人開着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去醫院的路上,邵辰越不停的思考着,要怎麼詢問段之晴關於她會功夫的事,以及她突然而來的猛烈爆發。
他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去狠狠的質問段之晴,她究竟是什麼人?跟白以晴又是什麼關係?
或者說,她以白以晴的樣子接近他,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
可是,當邵辰越一腳踏進病房,看到穿着寬大的病號服,抱膝蜷坐在病牀上的段之晴後,他所有的疑惑和質問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他的眼裡心裡,只剩下了那個臉色慘白、身體輕微顫抖着的女人。
段之晴戒備而畏懼的眼神,一瞬間刺痛了邵辰越堅硬如鐵石的心。
他緩緩走上前,用力抱住了身形嬌小而瘦弱的段之晴,下意識的放緩了語氣,無比溫柔的說:“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段之晴呆呆的目光似乎有了焦距,她擡起頭看向邵辰越線條剛毅的下巴,然後安心的把腦袋縮進了他的懷裡,忍了許久的眼淚開始簌簌的落下……
就連段之晴自己都說不上來,爲什麼她所有的委屈和恐懼,在見到邵辰越後,突然就壓制不住了……
它們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淹沒了她僞裝的堅強。
她忽然明白,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外表冷冰冰的男人已經完全住進了她的心裡,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和思維。
以至於在她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唯一想到的便是他……
她在內心裡吶喊呼嚎,祈求邵辰越可以從天而降,解救她於水火之中。而當他終於滿臉擔憂和憤怒的出現在她面前。
那一顆心,也從此就徹底沉淪了吧!
邵辰越的懷抱那麼溫暖,給了段之晴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以她終於忍不住,窩在他的懷裡肆意的哭,把一直以來的害怕和恐懼盡情的宣泄而出……
是的,她害怕,害怕那些凶神惡煞的男人,害怕他們淫邪的目光和笑容,害怕他們……這些她都不曾告訴任何人,直到邵辰越來了,她才終於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等到段之晴哭累了睡過去之後,邵辰越才把她輕輕放回到牀上,蓋好被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寧彥透過門上的鋼化玻璃窗,看了一眼女人雖然掛着淚痕,卻猶自熟睡着的臉,放心的對邵辰越說:“哭出來就沒事了,等她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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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麼說,邵辰越臉上一直緊繃的神情才放鬆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像一隻沒了提線的木偶一樣,呆呆坐在病牀上的段之晴的時候,他內心所燃燒的痛楚和憤怒。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自己只是把她當做白以晴的替身,然而在看到別的男人玷污她的那一刻,他內心的憤怒,幾乎要把那羣膽敢碰觸她的男人燃燒殆盡。
是的,他在乎段之晴,在乎這個會戰戰兢兢跟他說話的小女人,會徘徊在他辦公室外面猶豫不決的小女人,會遇到他探尋的眼神就躲避的小女人。
十年了,他不曾對那個女人動過心……
休息了三五天之後,段之晴就回公司上班去了,因爲她實在無法忍受跟邵辰越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裡了。
現在的她變得很奇怪,看到邵辰越會不由自主的臉紅,會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和他對視,而且她還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渾身發燙,呼吸困難……
這種種的表現,在她的死黨kimmy看來只有一個解釋——她戀愛了!
是的,段之晴愛上了邵辰越,毋庸置疑的!
仔細想想,怎麼會不愛呢?
從她一回國到現在,邵辰越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他見證了她所有的狼狽,卻也一次次對她出手相助。
就連這次也一樣,邵辰越及時救了她,使她沒有受到那羣流氓的侵犯。
他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公司裡的人都以爲她是得了重感冒,才一連請了好幾天的假。
段之晴還知道,邵辰越用他自己的方法,收拾了那羣混蛋……那天她無意中看了新聞,新聞中的報道說,一羣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因爲分贓不均發生械鬥,死傷數人……
段之晴輕嘆了一口氣,看向空無一人的三樓,邵辰越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一直沒有來上班。
這樣也好,起碼讓她有足夠的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感情……可是真的理得清麼?
k?d集團高聳入雲的總部大樓頂層,總經理辦公室。
邵辰越眉頭緊皺的翻閱完兩三張資料,一把將資料摔到了陸柯的身上,“連提供的名字都是假的,你告訴我,這裡面有多少是我能相信的?”
“對不起,邵總!”陸柯戰戰兢兢的站在辦公桌前,低着頭說:“人事部也沒想到會有商業間諜混進來,更沒有想到他居然連身份證都是假的……”
邵辰越冷笑一聲,說:“那人事部的經理有沒有想到,我會因爲這件事開除他?”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邵辰越的訓斥,陸柯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進來!”邵辰越的語氣恢復了平靜和冷淡。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杭雪嶺拿着一疊資料走了進來,“邵總,查到了!”
邵辰越點點頭,便對陸柯說:“你先出去吧!通知人事部的經理,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是,邵總!”
“這懲罰有點重了吧!”杭雪嶺走到辦公桌前,把手裡的資料交給了邵辰越。
邵辰越一邊翻看着資料,一邊頭也沒擡的說:“我只是不想再有下一次!”
杭雪嶺不以爲然的聳聳肩,卻忍不住在心裡佩服邵辰越的雷厲風行和殺伐決斷。
一個經理啊,就這麼說開除就開除了?
“這個叫何慄的商業間諜,在英國的公司呆過?”邵辰越的眉毛擰了起來。
“何止啊!他呆過的那間公司,你知道現在在誰的名下嗎?”杭雪嶺故意賣關子,然後一臉炫耀的說:“是威廉?菲爾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