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總,帝國集團……已經易主了。”陸柯雙眼沉痛,緩緩開口。
雖然在見到寧彥的那一刻,已經猜想到這個結果了,可是在聽到陸柯說出口的那一刻,邵辰越的心跳還是停滯了一下,沉聲低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邵總,我們去一樓的咖啡廳慢慢說吧!我堅持了這麼久,就是爲了等邵總回來,然後把一切告訴您,杭副總說,您是我們,是k?d集團最後的希望了!”陸柯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盡量平靜的說。
在咖啡廳環境靜謐的包廂裡,陸柯把短短一兩個月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邵辰越。
原來,在他離開京城去英國之前,已經有不明身份的人,開始在股市上大肆高價收購k?d集團的股票,杭雪嶺對此雖然持有疑問,但是正如杭雪松所說,他們和邵辰越手中持有的股票,加起來有絕對的控制權,所以沒必要擔心。
但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微小的一個疏忽,竟讓邵氏集團陷入了重大的危機之中。
就像是計劃好的突然發難一樣,先是杭雪松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們,集體聚集到杭家的大門前,要求杭雪松和杭家給她們一個說法,並且每個人都拿着懷孕的堅定以及被強制流產的證據。
杭老爺子被氣得心臟病突發,在醫院裡養了多半個月,最後決定給以前的下屬打電話,讓保鏢挾持着杭雪松,強制性的把他送去了山區的軍隊裡。
然後便是帝國集團被人匿名舉報,說財務上存在賬務不實的情況,於是清查機構在第二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了帝國集團的財務部,並且查出了相關證據,於是作爲財務部上層主管的副總杭雪嶺,被涉嫌做假賬、偷稅漏稅,被帶走接受調查了。
“不可能,雪嶺不是那麼大意的人,別說他不會做假賬,就算有這種情況,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也一定會做的滴水不漏!”邵辰越握緊了拳頭,語氣肯定的說。
“那些賬我後來找人看過,的確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清查的人根本不聽這些……”
“呵,這是有預謀的卸掉我的左膀右臂。”邵辰越目光冷厲的說完,看向陸柯,“然後呢?”
“然後就是前幾天,寧彥突然帶着老爺子的私人秘書和律師過來,拿出了一份遺囑,遺囑上寫着把邵董手中所持有的全部股份,以及邵氏的控制權,全部轉到寧彥名下!”
“遺囑上沒有說爲什麼嗎?”
陸柯猶豫了一下,垂下頭輕聲說:“邵董的私人律師說,寧彥是邵董的私生子……”
“呵,私生子,真是隨便跑來一個人,都說是老爺子的私生子,老爺子的私生子是那麼好當的嗎?”邵辰越語氣輕蔑的說。
“那邵總,我們現在怎麼辦?”
邵辰越思考了一番,“先去找一下杭雪嶺。”
杭雪嶺是因爲涉嫌經濟犯罪,被關到了拘留所裡,等到具體的情況查清楚之後,要麼無罪釋放回家,要麼他就要面臨不低於七年的牢獄之災。
他似乎比邵辰越記憶力的模樣,要瘦削很多。眼窩深陷,下巴上生出了層層細密的胡茬,臉色也有些憔悴的蠟黃,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病怏怏的,全然不像以前的剛毅果敢。
邵辰越坐在杭雪嶺對面,表情中飽含着愧疚,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沒了往日的凌厲,“連累你了,雪嶺!”
杭雪嶺淡淡的笑了笑,語氣倒是輕鬆且幽默,“我還怕被你連累呀?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被連累了多少次了!多一次少一次又算得了什麼?”
“你還是老樣子,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不願意開口責備我……”
“不然呢?你希望我說你什麼?爲了一個女人拋下公司裡的一堆事,跑到倫敦還是一去一兩個月不回來?”
杭雪嶺輕笑了一聲,目光中有些許的理解和釋然,“少爺,我們認識了也有二十年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瞭解?如果不是情到深處,又何必千里迢迢追到英國?”
“可惜追了那麼遠,還是一無所獲,反倒讓有心人鑽了空子。”邵辰越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說到公司的事情,杭雪嶺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纔的輕鬆了。他神色一片冷凝,看向邵辰越的眼神無比認真,“帝國集團是邵氏的,也是你的,就算暫時被人搶走了,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少爺手上,只不過……寧彥這個人比較難對付!”
“寧彥的身份,確認過了嗎?”
“調查是調查了,不過由於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完整的線索,只是零碎的查出,寧彥的母親是被邵老爺子從英國帶回來的,那時候就已經懷孕了,據說老爺子對這個女人很是關心呵護,只不過沒過多久,女人就失蹤了……”
聽杭雪嶺這麼一說,邵辰越不禁覺得心下一滯,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線索,被他不小心忽略了。
英國,懷孕的女人,老爺子的呵護備至。
這些沒有多大關聯的詞或句,組合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一個人的名字——賀小婉。
是了,白以晴曾經向他提起過,賀小婉在懷孕的時候,曾經引誘過老爺子,並設法讓他把她從威廉的家宅裡轉移了出來,秘密帶回了中國。
這麼說的話,寧彥是賀小婉和威廉的孩子?是白以晴的——同母異父的哥哥?
邵辰越突然有些消化不了這麼驚天的事實。
這麼說的話,應該是老爺子誤認爲寧彥是賀小婉和他的孩子,所以纔會那麼毫不保留的把邵家的一切給了寧彥,甚至是把原本屬於他的一切殊榮,都給了寧彥!
邵辰越不由得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該死的!”他不甘心,替自己也替周毓馨。明明他們纔是邵琨真正的家人,可是在他眼裡卻和陌生人無異。
“少爺?”
杭雪嶺的喊聲,喚回了邵辰越的理智。他緩緩平息了胸腔中快要燎原的怒火,面無表情地說:“寧彥根本不是老爺子的兒子,也不是邵家的子孫!”
“什麼?!”杭雪嶺吃驚地問。
邵辰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包括白以晴偷看到的賀小婉的日記,和自己對邵老爺子的推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杭雪嶺。
末了,他目光肯定的補充了一句,“寧彥,根本是別有用心,想要謀奪邵家的財產!”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現在公司的法務部,全部被換成了他的人,不然我也不會這麼久都沒辦法從拘留所裡出來。”
杭雪嶺也是有些一籌莫展了,就算他請到再厲害的律師,法務部的人不配合,一點有用的資料都不肯提供,再厲害的律師也是無米之炊,巧婦難爲呀!